韩衍的使团到出了上党郡,进入河内郡,由于张扬受封河内太守,而原河内太守王匡不承认这个任命,张扬却没有公开拒绝,这让张扬和王匡的关系立刻下降到了冰点,两军随时都有打仗的可能,只是诸侯收兵之后,王匡在小平渡与杀出函谷关的董槐对峙,没想到董槐使部将皇甫斌吸引王匡,自引一军绕到了王匡的后路突袭,一战之下,王匡几乎全军覆没,得大将韩浩拼命撕杀,才逃得一命,逃回了河内。
现在王匡刚招了不到五千新兵,只能龟缩在河内郡城之中,而张扬的人马开始一点点的进入河内,像山阳这样的小城,县令听说有两、三千人马过来,早就跑光了,孙尚香接管了城池,准备歇一夜之后,向陈留进发,过了陈留之后,才能进陈国。
丁立知道,他必须要在这里和孙尚香的人马分开了,他要从此向西走,才能进入洛阳。
此次丁立南来,除了永远都在身边的慧梅、李鑫二人之外,还另带了五个人,分别是:
第一:乐和,此人机敏灵巧,做起事来见头知尾,什么人都能应付,有他在能少许多的麻烦。
第二:胡仙真,这次胡仙真于人同为贼曹的原因,就是因为丁立要把她带出来,日后机密事务也打算交给她来管,而且带着胡仙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玉玺是在井下,胡仙真大概是上辈子被淹死的原因,这辈子胎里带来的水性,带上下井方便。
第三:直江兼续,她又聪明武功又高,带来了,就是为了当保镖的。
第四:李波,一应消息来往,由他来掌控。
最后一位叫李彦,年纪已经六十来岁了,是高夫人亲自去勾注山内请出来的老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曾游历洛阳,对洛阳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也曾受命为汉灵帝的护卫,所以对皇宫里也很了解。
何进诛十常侍之前,李彦的妻子颜氏夫人去世,李彦伤心欲死,扶灵回老家并州雁门安葬,因为过度伤心的关系,过了黄河就病倒了,钱花光了也没看好,店主本来贪财才让他把棺材停在店里,眼看李彦没钱了,就要把他和棺材都给丢出去,恰好丁原南下,出钱救了李彦,保下了颜氏夫人的棺材,所以李彦感恩不尽,留下了一枚刀币信物,言明丁家的人拿着这枚刀币,可以驱使他做三件事,这是高夫人第一次请他出山
在三国时代,有三位游侠高人,被称为刀、枪、剑三绝客,分别是‘刀绝’李彦,门下弟子只有一人,就是河北大将颜良,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内侄。
第二位‘枪绝’童渊,弟子三人,第一位‘北地枪王’张绣,第二位‘蜀中大将’张任,第三位就是常山赵子龙。
最后一位‘剑绝’王越,只收了一个弟子史阿,却是曹丕的剑术老师,这三个人在后世被推高到了神一般的存在,所以李彦一被请出山,丁立就知到了他的来头,对他甚为尊重。
夜晚时分,众人都已经睡下了,丁立他们九个人悄悄的溜出了使团下榻的驿馆,换了衣服,都是一身劲装,打扮成游侠儿的样子,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得时候,高夫人向韩衍透露过,要是队伍里有人离开,不可寻找,韩衍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声张,所以丁立他们打算等韩衍他们明天走了,再行离开。
几个人在客栈里好好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起来,李波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笑嘻嘻的向着丁立道:“都走了。”
丁立点了点头,道:“大家出来的时候,我也没和你们说要做什么,但是有一条是说明了的,我们要进洛阳,而且不管洛阳的守军是哪一方的,我们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要乔装而行,这个李波都安排好了,我扮作太原王氏的子弟,改叫王立,准备经洛阳向长安,拜见司徒王允,你们以后都叫我公子,仙真是我的妻子,慧梅是丫环,李鑫和直江都做男装,扮成保镖,李老先生是我的叔父……。”
说到这丁立向李彦道:“先生英武,外人一看也不像是我叔父, 所以就请先生装病,我们拜见王大人,就是为了给先生看病。”
李彦木木的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他到了丁立这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众人也不以为意。
丁立又道:“乐和是我的管家,一应杂事都是他去应付,而李波单走,暗中接应我们,大家都清楚吗?”
众人一齐点头,丁立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记住了,等到上路,就要各自扮成各自的样子了,这会无事,我请大家去前堂吃酒,先乐一乐。”
乐和轻声道:“主公……我们起得就晚,要是再吃醉了,今天就不能走了。”
胡仙真咯咯笑道:“乐先生,主公既然请我们大家吃酒,那就是不着急,今儿就是喝多了,明天再走也是使得的。”
丁立点头道:“大家记住,这次没有急事,到了洛阳,成了就成了,不成就不成,一切不用着急。”
乐和也猜到丁立的心思了,只是胡仙真是丁立的妾侍,她随意说了没事,乐和就不好说,这会丁立自己承认了,乐和才凑趣道:“那可要好好喝一杯了。”
八个人说说笑笑的从屋里出来,就在饭堂叫了两桌席面,丁立与众人一席,胡仙真、慧梅仍是女装,所以单坐一席,小店里也没有什么太好吃得东西,丁立看到他们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告诉店家杀了几只鸡焖了,然后拿了几瓮浊酒,就坐下吃喝起来。
丁立他们来饭堂的时候,不是饭时,所以也没有别人,而丁立特意的调解气氛,乐和明白丁立想让大家轻松下来,也跟着凑趣,说一些笑话,学两段口技,几个人渐渐都喝得有些欢畅起来,就连李彦木木的老脸也缓解了许多,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店家虚掩的大门被一下撞开了,这小店的饭堂就在一进门的位置,外面的院子门是开着的,这会店门被撞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滚了进来。
丁立他们在这一席就在门口,人向里滚,冲着丁立他们的桌子就撞过来了,坐在最外面的正是李彦,头也不回,左脚向后一挡,那个少年立刻被他挡住了。
少年就地爬了起来,用袖子在脸上一抹,瞪着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向着门口看去,七、八个大汉缓步走了进来,眼中尽是嘲弄的看着少年,其中一人冷笑道:“小子,你倒是跑啊!”
少年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有种就来杀我啊,王匡把我弟弟都已经害死了,还怕害死我吗?”
一个领头的大汉冷哼一声道:“你别胡说八道,你弟弟是自己病死的,与我家主公有何关系!”
说话的工夫,店主匆匆出来,连连拱手道:“几位,几位,有什么仇怨请到外面解决,不要坏了我这小店啊!”
领头大汉冷哼一声道:“滚!河内太守府办事,你也敢多嘴!想找死吗?”
老板先是一怔,随后抱头鼠窜的跑了,河内太守王匡自幼以游侠自许,结交匪类,行事乘张,去年为了起兵讨董卓筹划粮草,竟然暗派探子,打听郡中有钱人家的孩子何时落单,得了消息之后,立刻绑架,污为董卓的探子,日夜熬打,逼钱勒索,后来他手下不长眼,抓了名士常林,引起众怒,这才罢手,这店家久居河内,对这位太守的恶迹深深了解,一定是太守府的人,哪里还敢多话,躲还怕来不及呢。
少年冷笑道:“不错,这个人就是太守府的亲军队率,王匡的干儿子王植,专门负责给王匡那个狗贼做脏活的!”
王植向前一步,冷冷的道:“胡车儿,你最好把这话收回去!”
王植、胡车儿这两个名字一出来,丁立不由得神色一动,拿着酒杯向着他们看去,王植一眼看到,历声叫斥道:“看什么看!把脑袋给我转过去!”
丁立淡淡一笑,向着胡车儿道:“小家伙,你的弟弟是怎么被王公节给害死的,说来听听。”
王植用力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哗得一声被拍得两条腿断,倒在地上,王植阴阴的道:“过路的,少打听闲事,能多活一会。”
乐和看出丁立有兴趣,于是一笑道:“问一句也不值什么,我们喝酒也没有什么娱乐,就拿这点小事下酒也好啊。”
王植冷声道:“你没看见这张桌子吗?”
丁立揉揉眼睛,道:“还真没看见,你要不再拍一张。”
王植冷笑道:“好,我就拍给你看!”王植的为人机敏诡诈,要不然也不会想出火烧关羽的计策来,他刚才站在这里看了一会,就发现慧梅和胡仙真两个不住的拿眼睛看丁立,猜到他们是一路的,所以这会向前一步,一掌就向着慧梅和胡仙真的桌子上拍了下去。
在王植看来,丁立他们一定会惊叫而起,护着两个女人,没想到丁立他们都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坐在那里,王植不由得更加气恼,掌下加力,要让这桌子散开的时候,那上面的酒菜都洒到两个女人的身上去,可是手掌拍在了桌面上,桌子连摇都没有摇一下,王植不由得惊愕莫名,转头向桌子上看去。
胡仙真是女大王出身,一言不合就杀人那伙的,冷冷的看着王植,讥讽的说道:“怎么?没拍坏,想要看坏吗?”
王植这会心绪平静了一下,凝声道:“几位,你们不管是什么来头,这里是我们河内,谁也大不过我家太守,若是几位存心找事,那就不要怪王某不客气了!”
丁立冷笑一声道:“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你们家太守见了我,也不敢这么这么说话。”
王植越发慎重,拱手为礼道:“听公子的话,应该是我们家太守的旧识,这个小子,在我们太守府杀人之后逃走,还请几位把他交给王某,我家太守日后定有重谢。”
丁立也不去理会王植,把胡车儿叫了过来,道:“你和说说,你弟弟是怎么死的,我就爱管王匡的闲事!”
阳夏会盟的时候,王匡站出来和丁立做对,争立袁绍为盟主,为难陈王刘宠,如果说以前丁立还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刘宠有了他的骨肉,这让丁立从心底疼惜起刘宠来,想到当日王匡的为难,就故意想要恶心恶心王匡。
丁立把胡车儿叫到身边的时候,乐和突然站了起来,围着胡车儿转了两圈,突然叫道:“你是姓胡,还是姓胡母?”
王植脸色一变,就在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向着乐和的腰上就捅过去了,只是刀向前进,李彦干咳一声,手微微一动,在他手前面的酒杯立刻飞了出去,就挡在了乐和腰间,王植的短刀扎在了杯子里,砰的一声,把杯子给扎碎了。
乐和急忙后退,李鑫冷哼一声,手在腰间一摸,然后抖去,一条双截棍狠狠的抽在了王植的刀上,把短刀给打断了。
胡车儿站在那里还待不说,丁立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道:“当初阳夏会盟,执金吾胡母班去阳夏劝降,王匡为证明他一心讨董,把身为他妹夫的胡母班给杀了, 完事抱着他的外甥痛哭不止,你是……?”
胡车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放声大哭,跪在丁立的身边,道:“小人就是胡母班的长子胡母车,我父亲死得时候,给王匡留信,让他照顾我和我弟弟胡母居,没想到我叔父胡母彪恨王匡无情,投在张扬手下,指明了河内虚实,让张扬来伐王匡,王匡那贼恨我叔父,就暗害我们兄弟,我弟弟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小人拼了一死才逃出来的!”
丁立有些奇怪的道:“那你为什么要叫什么胡车儿啊?”
胡车儿小声道:“这是我祖父给我起得乳名,平素我们家里的人就这么叫我。”
丁立这才恍然,心道:“是了,这胡车儿定是这样逃出来,无处可去,又兼恨王匡无义,这才投到张绣的门下的,现在看来,这孩子还没有学会什么武艺,但是摸着根骨不错,必竟也是三国骁将,不如我就顺便把他给收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