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桂枝轮起手里那条龙头拐杖,狠狠的把郑献梅的手里给打落了,叫道:“你真的要死啊!”
郑献梅一瞪眼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飞狐寨的脸这样丢了吗!”
姜桂枝冷叱一声,道:“这有什么可丢的?我们飞狐寨当年立下这规矩的时候,知道有一天这规矩是要被人打破的,现在打破这规矩的人来了,只要我们遵守诺言,那我们就没有丢脸,反之我们这样打赖下去,那才是真的丢脸了叫呢!”
郑献梅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经,半响才叫道:“那个小丫头,我输了,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穆桂英笑吟吟的向着郑献梅一礼,道:“多谢老前辈承让!”
此时赌赛结速,张燕、杨凤两个才匆匆的过来,杨凤关切的道:“桂英;你……你当真没事吗?”
杨凤的话刚一说完,就见穆桂英的脸转金黄,不由得吓得声音都变了,急声叫道:“桂英!”
张燕则急声道:“罗盈姑娘,这里就是你的童女了,你速去井里找一盏水,记住中途不能换手,一直捧到这里来,快去!”
罗盈一边答应一边看穆桂英,姜桂枝看得恼火一拐杖打在她的屁股上,叫道:“快去!”罗盈这才飞跑出去。
一会的工夫罗盈把一盏水给拿了过垭,穆桂英一口喝下去,不得都咽完,顺着嘴里就喷出一道黄色的水箭来,一直射出去三丈来远,被水箭打中的花草,都立时焦枯, 好如被火烧了一般。
张燕这会又要了一杯烈烈的烧酒过来,顺着穆桂英的嘴灌了进去,穆桂英平静了一会,这才缓过些脸色,小声和窦线娘说了什么,窦线娘急忙领着她走了。
杨凤担心道:“燕子姐,穆帅?”
张燕摆手道:“没事了,这把戏是青牛角的绝活,我看他玩过一次,桂英若是服了药之后,就用无根水,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姜桂枝看了一眼郑献梅,郑献梅一翻白眼,道:“也不是我不让她喝!”
姜桂枝知道郑献梅为人孤拐,想让她认错,那比杀了她还难,所以也不去理她,招呼了张燕、杨凤入厅,重摆酒度,就在酒席上议定了归降事宜,随后就由秦蕊珠处理山上事物,罗盈整顿军马,准备下山。
郑献梅突然道:“我们不通知周围那些山的寨主吗?”
姜桂枝想了想,道:“好,你去通知。”
郑献梅的心里,还是能被穆桂英折服而心有不甘,忖道:“一家也是死,两家也是死,都死了,我看看谁还能笑话我们。”抱着这个念头下去,把飞狐岭左近十八家寨子的人马都给整合了起来。
七天之后,飞狐岭上,共聚了五万大军,这还不算那些家小,穆桂英欣喜异常,就留了秦蕊珠在山上,等着她的通知,然后率百姓下山,其他那些寨主不知道穆桂英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要带众人去何处,但是也不敢问,姜桂枝却知道穆桂英的身后,既然站着丁立,那就不怕没有地方安置这些百姓。
大军下了飞狐岭,进入广昌,本来穆桂英占领这里之后,就打算弃掉,然全军进驻五阮关,才袁绍的兵马进行最后一战。
所谓的最后一战,是因为这一战结束之后,不管丁立用什么办法,把阎柔一军拨给穆桂英,袁绍都会看透穆桂英是丁立属下这件事,只是大家都不会说破,但是袁绍绝不会再派人马向穆桂英进攻,并且会暂时放松对公孙瓒的进攻,因为穆桂英那么强大的一支人马在这里,袁绍根本就无法确定她的动向,所以只能把战斗先平息一下,可是让穆桂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进入飞狐岭的这段时间,杜凤扬竟然在五阮关又打了一个大仗。
杜凤扬、李素贞做为二路到达五阮关,只是贞德知道杜凤扬的能力,所以在她到来之后,立刻就把主将让给了杜凤扬,而就在这个时候,麴义率领先登营还有一万精骑到了五阮关下。
麴义看着五阮关上那飘动着的黑山军大旗,整个人都有发懵,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八千精兵,怎么就会出现一天不到,就把关城给丢了。
麴义立刻下令大军围住了五阮关,准备重新攻打,同时派人去搜寻那些守关逃走的袁军,他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袁军一败如此的。
五阮关的兵并没有逃得太远,很快就被拘回来一批,当麴义听明白原委的时候,不由得整个人都傻了,这内哄闹也太大了吧!他一面派人把书信送往邺城,一面向杨林报信,同时让人四下寻找颜子晴,千万不要让这个小公主有事才好。
正在安排着,早有军兵飞奔进来,叫道:“将军外面有一个叫慕容平的,特来投效。”
麴义眉头一皱,道:“那慕容平不是颜实的部将吗?他不是被黑山军给抓了吗?这会怎么来得?却引他进来。”
早有人把慕容平给请了进来,那慕容平一见麴义立刻跪倒,连叩了三个响头,哭道:“麴将军,请您给我家二将军报仇啊!”
麴义冷冷看着慕容平,沉声道:“你不是被黑山军给拿去了吗?这会是怎么回来的?让我给你们家二将军报仇,那你就给我一个理由!”
慕容平抹了一把眼泪,道:“那黑山军之中有一个人小女将,她让小人回来做内应,小人知道若不从了她,这一生都没有机会给我们家二将军报仇了,所以就假做答应,来求麴将军给我家二将军报仇的!”
麴义冷笑一声道:“那你想让我怎么给你们家二将军报仇啊?”
慕容平就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道:“这是小人出城的时候,画下的,是五阮关东门,黑山军的兵力配属,还五阮关的形势图,将军有了这个,自然就能轻举五阮关了。”
麴义接过来仔细看看,然后道:“从有此物,我只有一万来人,那先登营虽猛,却不是攻城可用的,他们黑山军在这里顿了七千精兵,这也不是我能一口吞得下去的,不如慕容将军赶到邺城,请主公发兵,你看如何啊?”
慕容平眼中全是失望,悲声道:“麴将军,您是河北四柱一正梁之中,能力最强的一个了,当真就不能为我家二将军破贼吗?”
麴义只是摇头,慕容平到了最后,愤然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邺城,去见主公好了!”说完从营中出去,飞身上马,向南而去了。
麴义等慕容平走了之后,才冷笑道:“鲁勇,韦猛,你二人率一支人马,明晨立攻五阮关的东门,就以慕容平这张图为依。”
鲁勇有些惊异的道:“将军?既然您准备出兵,为什么还那样对慕容平说呢?”
麴义笑道:“你懂什么,慕容平既然一口一个给他家二将军报仇,那就是不知道他家二将军真正的死因——我还试探了他一下,可以断定,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说慕容平是那些黑山贼派出来,赚我们的,但是我们有什么可赚的?说来说去,只有一条,他们怕我们立刻攻城,据我所知,那穆桂英的大军,并没有到五阮关来,而使这巧计的,应该就是杜凤扬,她手里兵少,怕我们抢先进攻,所以才用了这么一招,慕容平明显得破绽,人人都可以看出来,必然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设了什么圈套,所以不敢攻城,他们就可以自在的等着后面的大军,我就偏不让他们这么自己。”
鲁勇犹豫片刻,道:“那他们要是就等着我们进攻呢?”
麴义淡淡的道:“你是说他们故意骗我们……嘿嘿。”麴义冷笑一声,道:“我大军不动,就算是他们有埋伏,我还不能把你们接应回来吗?”
鲁勇这才明白,不由得挑大指道:“还是麴将军有办法!”
麴义摆手道:“行了,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有一条是真的,就是他们不会来攻我,我军可以休整一夜,明日好好攻城了!”
诸将回营,各自饱餐战饭,放心安歇,等着明天的大战。
刁斗沉声,更鼓轻缓,夜色罩下,,一点点的侵蚀着人的精神,袁军大营一点点的陷入了安静之中,当然麴义是宿将,虽然安歇,但是防备依然不休。
当三更响起的时候,五阮关的城门打开,贞德、杨兰、杜凤扬、李素贞四将齐出,看着对面的大营,杜凤扬沉声道:“每人一千精骑,只管闯营,然后绕路而走,明晨从西门回关,那些袁军说过,麴义的先登营总在他的大帐左右,标志就是每个人都背着一只弩弓,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人,要用快马的冲击,让他们做不出反应,把他们尽可能多的杀死,明白了吗?”
三将一齐应令,随后四个人一齐催马向前,那四千精骑就跟在她们的身后,向前冲去,她们人衔枚,马摘铃,就连马蹄子都有厚布给包起来了,黑夜之中,只有很轻微的声音,一直到了袁营大营的外面,也没有惊动袁军
“放!”杜凤扬手里的孔雀描金戟用力向下一挥,六十名飞骑向前急冲过去, 这会马蹄声响起,袁军就听到,立刻响起了示警的金鼓声,同时守夜的兵丁提着弓箭立刻进入阵地,麴义军队的素质立刻显现了出来。
那六十名飞骑,都拿着弹弓,离得近了,向着麴义的营里射去,六十道闪亮的火光飞舞而入,都砸在了麴义的大营之中,跟着爆了开来,这是丁立弄出来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也就是土制燃烧瓶,在丁立和刘慧娘的改造下,这东西的威力已经可以做到个个爆炸,流出来的火油,足能点燃它们溅到的任何地方了。
虽然有了重大的改变,但这必竟是比土制燃烧瓶还要土的东西,它的杀伤力十分有限,可是它的震慑力,却是惊人的,所有进入防御阵地的袁军全部混乱,弓箭手没有一个能把箭射出去的,大家都惊恐的跳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声,而这一瞬间的威力,已经决定了袁军的失败!“
“冲!”贞德第一个冲去了进去,她和一千精骑都用长枪,而他们来自西北,那里也是纵马的好地方,所以人人都有一身的好骑术,这会个个纵马,跃进了袁营,上上下下,只管乱捅,跟着又是一堆瓶子丢下,只是这一回真正能爆炸的只不过十几支,但是这也足够了,其余的都是装得火油,立时就把了营门前的鹿角、栅栏都给点燃了。
杨兰第二个冲进去,口中大声喝道:“吾等借了天公将军的天火来了!还不退开!”
要是杨兰就是借了天兵的火来,这些袁军还要犹豫一会,但是天公将军的能力却是没有人怀疑的,而黑山军又是黄巾余党,立时袁军最后一点战意也没了,所有人抱头鼠窜,只顾逃命。
杜凤扬第三个冲了进来,她这一军却是学得张郃,人人都有大戟,横荡开来,就如割麦一般,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们的。
李素贞第四路冲进了进来,这支人马却是轻骑,向着中军冲杀过去。
这会麴义已经起来了,披了战甲,提了牛角大槊出来,看着冲进军中的黑山军,冷笑道:“好啊,我却是小视这些女人!没想到她们还敢主动出击,只是那张角都死了,我还怕她们吗!”
麴义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立刻让他左近的军士都平静了下来,随后麴义叫道:“分别传我令,命鲁勇、韦猛率一军从他们的后面转回来,把他们包住,只等我先登营破贼之后,他们就向前冲,命昌安、马定压住了后军,不得移动!”
传令兵随着麴义的命令,各自飞奔而走,此时主帐周围都是火把,在火光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路黑山军,好如恶虎一般的向着他们冲了过来,麴义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看着那些人马冲上来,缓缓的道:“先登营……准备!”
先登营的将士立刻把弩举了起来,对准了对面的骑兵,他们的弩加大了威力,就减小了射程,还要再放得近一些,才能形成乱弩杀伤的局面,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女子尖声叫道:“给给我放!”立刻上千的圆形黑球,向着他们的脑袋顶上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