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臣氐之是第一个跑得,但是这个家伙并没有立刻就逃走,他率着东胡军退出五十里之后停下,跟着派出了探马,打听代郡城下的情况,如果鲜卑军战败,他再跑,如果是汉军战败,他还打算回去呢,只是等到天亮,鲜卑大军战败,阿鲁银歌、塌顿双战死的消息传了回来,能臣氐之二话不说,带着大军立刻向北逃窜。
与此同时,那些小部落的首领也都跟着逃命,他们大都参加了代郡大战,兵马损失不小,可是能臣氐之的东胡军却基本没有什么损失,所以那些小部落的人马都并到了东胡军之中。
眼看着东胡军的兵马越来越多,能臣氐之的弟弟无臣氐之,看着这些军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凑到了能臣氐之的身边,道:“大王,这么多人一齐行动,只怕对我们不利啊!不如把他们都给甩开吧?”
能臣氐之看着那人马那里舍得啊,叫道:“胡说,这些人 既来投我,就是对我的信任,我岂有丢下他们独走的道理!”
无臣氐之差点直接骂出来,好容易压制住火气道:“大哥,那穆桂英和樊梨花都是行兵老辣的人,我们北归之路,只能不能那样平静,要是前面有埋伏……。”
“我意已决,不必说了!”能臣氐之根本不动,无臣氏之虽然担心,也只能那样了。
大军从早上向北,一直跑到了未时,这才把后面的汉军给乱脱开来,看看此处已经是茂林之地,而冬天行军,茂林之地不易起火,倒也可以驻军,能臣氐之,就下令大军停下,就在这里埋锅造饭。
无臣氐之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叫道:“大王,此时造饭不是给后面的追兵指路吗!”
能臣氐之摇头道:“不行了,我管不得那许多,现在我都要饿死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那……那可以吃些干……。”
“别提干粮,我吃不了那些噎死人的东西,要吃你们吃去好了。”能臣氐之发着牢骚叫道:“东霞,给我炖点肉汤,那烤肉太干,这会我吃不下去。”
无臣氐之恨不能抓起那火炭塞能臣氐之一嘴,这会还挑嘴,只是看看周围那些部落首领在能臣氐之带头之下,都下令开始做饭,现在就算是能臣氐之停下,也没有什么用了,无臣氐之只得另安排人巡哨,小心戒备。
过了一会,热气腾腾的肉汤熟了,香气四溢,而一旁那些小军吃得烤肉也都好了,他们从昨夜出兵,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体力消耗严重,闻到香气,哪一个还能忍得住,都过来抢食,就连那些哨兵也都丢巡哨不管,回来抢肉吃。
南华暖云用一个上好的瓷碗,盛了肉汤,轻轻吹着,给能臣氐之端了过来,能臣氐之这会闻到那香气,只觉从喉咙里伸出一只小手来,要把那汤给抓到嘴里,急忙伸手就来接碗。
能臣氐之是伸开双腿全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这会接过汤碗,由于太烫就那样探着头,轻轻的吹着,汤碗就在他的大肚子上面,被他一吹浓浓的香雾向着两旁散了开来,能臣氐之凑了过去要喝,就在这个时候,一颗铁弹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疾射而来,砰的一起,把瓷碗给打爆,一碗滚烫的热汤都浇在能臣氐之的大肚子上了。
能臣氏之怪叫一声,一边跳起来扯衣服,一边叫道:“汤,我的汤!”只是这会杀声四声,汉军从密林里冲了出来,箭矢若雨,只管向着那些抢肉吃的胡人头上射去,正吃得欢实的胡人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射翻在地了。
能臣氏之那里还在扯衣服,古人的衣服本来就麻烦,冬天穿得又多,一时半会拉不开,但是这会汉军已经冲上来了,当先一将正是窦线娘,无臣氐之眼看大军全无招架之力,急得大声叫道:“东霞!快保着大王走!”
东霞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抓起能臣氐之,往雪里站上一丢,拉马就走,南华暖云开路,北雪随清风提一口绣绒刀断后,东霞贴身护着能臣氐之,寻路就走,窦线娘一眼看到,催马追了上来,无臣氐之部下两员虎将想要拦住她,都被她劈下马去了。
无臣氐之一咬牙,亲自催马过去,轮刀来战窦丝娘,只是他哪里是对手啊,不过十几个回合,撑不住了,一旁一个部落首领卜完杀了过来,大声叫道:“无臣氐之,你却先走,我来断后!”
无臣氐之眼看就要死在窦线娘的刀下了,听到叫声急忙带马逃开,那卜完轮了狼牙棒挡住窦线娘。
卜完武艺高强,自视颇高,只是他的部落太小,一直没有发展,此时想着有名的胡王这一次只怕都会死了,能臣氐之只要逃到北方,就能一统北疆了,自己要是保了他,日后少不得好处,因此拼力向前,窦线娘几次冲击都不能过去,眼看着能臣氐之就要走了,窦线娘情急之下,带马就走,卜完催马来追,两匹马看看拉开距离,窦线娘回手就射,两颗弹子一齐飞去,把卜完的双眼给打得飞了出去,卜完惨叫着滚下马来,被汉军乱刀分尸。
能臣氐之他们把所有的部落首领都丢下,就带着本部人马(无臣氐之约住本部人马,大都没有抢食,这才活下来的),向北逃命,才逃不远后面张燕、贞德、毛遇春、苦人龙四人率兵追上来了,无臣氐之一咬牙叫道:“大哥只管走!我来断后!”说完带了大部军马向后而来和追兵杀在一起。
东霞三女带一千精骑,保着能臣氐之就走,才转过树林,又是一阵杀声响起,跟着罗盈杀了出来,一骑如风,猛的撞上那能臣氐之的人马,手里的八宝玲珑枪飞起,一枪把北雪随清风挑下马去。
南华暖云舞刀来拦,东霞带着人马拼向前,能臣氐之这会就像是傻了一样,不住的叫道:“天神何佑,天神保佑啊!”
南华暖云和罗盈交手不到五合,被罗盈一枪挑翻,随后罗盈就如一头猛虎一般的冲了过来,能臣氐之就见那马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明明他的雪里站也是千里名驹,也嘶嚎咆哮着想要冲出去,可是能臣氐之看着罗盈,手就像僵死了一样,就是放不开缰绳,眼看着罗盈到了,他身子一软,从马上滚了下去,伏在地上,叫道:“小王愿降,将军饶命啊!”
能臣氐之这里下马投降,他的部将哪里还有奋勇向前的心了,也都一一下马,跪地请降,本来东霞还想死战,就见苦人龙骑着那匹夺来的黄豹闪电骓过来,手里提着无臣氐之的脑袋,厉声叫道:“降者免死!你们袭城萧赛红还有她的部将萧金花、萧银花、西律雨也都降了,现在被我家都督礼待,你们还等什么?”
能臣氐之这四个女儿平日里为了争宠,互相攻击,几无亲情,东霞性子绵软,和西律雨还能说几句话,听到她降了,手上一颤,把兵器也丢了,下马请降。
能臣氐之被抓住的时候,泄归泥也带着人马在向北而逃,他选择的不是正北,而是东北,想着躲过汉军的埋伏和追袭,但是穆桂英亲率姜桂枝、秦蕊珠在后面紧追不放,泄归泥怎么也用不开他们,将到了天明的时候,李弘、张绣两路又从小路赶了上来,劫住泄归泥的人马撕杀。
泄归泥只怕自己被困住,后面的追兵赶过来,所以拼死向外冲杀,几乎把大军都丢下了,只带着百来亲随向外冲,可是代郡城下,各军主将都立了战功,只有张绣、李弘的中军没有能攻破鲜卑军阵,两个人这会都有受刺激,全力奋战,就连李弘都不保留实力向前冲击,泄归泥左冲右突,就是不能杀出去。
突然一路乌丸铁骑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强行突破了汉军的包围,把泄归泥还有数千兵士给救了出来,向北就走、张绣、李弘两个拼力向前,也阻不住这支乌丸铁骑,最后只能是罢了。
汇归泥一军千辛万苦的杀了出来,把追兵甩开,这才停下让战马歇歇气,这会他们没有替换的战马了,若是一连气的跑下去,把马跑死了,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泄归泥凑到了乌丸铁骑的队伍里,一眼看到了辗迟尽,一夜奔逃,加上塌顿之死的刺激,让辗迟尽憔悴不堪,泄归泥长叹一声,道:“阏氏;还请节哀顺便吧。”
辗迟尽听到泄归泥的话又哭了出来,好一会才收住悲声,向着泄归泥道:“泄归泥大人,我要集结乌丸大军,给我家大王帮仇,你肯帮我吗?”
泄归泥长叹一声,道:“阏氏,我军诸军损失都太重了,现在只有你们乌丸,由于没有完全统一,还能保留一部份人马,但是现在就想报仇,却是万万不能啊,这穆桂英、樊梨花双镇代郡,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啊,就是来得人马再多,也只能是死局。”
辗迟尽眼睛血红,叫道:“不管如何,此仇必服!”
泄归泥思忖片刻道:“若是阏氏听我的,还有可能报这大仇。”
辗迟尽眼前一亮,道:“你说,我听你的!”
泄归泥道:“惟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回去之后,整兵修武,等着樊梨花和穆桂英调离代郡,然后联合那北地公孙度一齐兴兵,再进幽州,另外;丁立掌握的并州北部,那李金吾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若是能把他说反,丁立的并州都忙不过来,我们自然就能趁虚而入了。”
辗迟尽听得神往,道:“好,我们回去之后,两家合力,我就不信不能报仇!”
泄归泥点头道:“好,我必且阏氏报此大仇。”他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只要回去,得了乌丸铁骑,那北地草原,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至于报仇,反正他也想着给他爹报仇,随便的事,正好一起办了就是了。
泄归泥正做美梦的工夫,杀声响起,于毒率一军杀了出来,直扑而来,辗迟尽对汉军恨得牙根发痒,听到杀声,跳起来就道:“我们把这支汉军给灭了!”
泄归泥急忙叫道:“却使不得,汉军这里拦住我们不用太长时间,后面的穆桂英就能追上来,那时我们就走不得了!”
王同、王寄兄弟也道:“阏氏,泄归泥大人说得正是,或是阏氏在这里有失,那谁来集结乌丸大军给大王报仇啊!”
辗迟尽用力抓着手里的芦花柳叶枪,最后一咬牙道:“走!”
王同、王寄道:“请阏氏和泄归泥大人先走,我们拦一拦这汉军,也就过来。”
辗迟尽知道,若是不拦住汉军,他们也走不得,但是拦劫的人马,只怕也不能再回来了,她心道:“我要留着这条命,给大王报仇,只能……。”
辗迟尽牙齿咬得出血,回身上马不回头的走了,泄归泥也带着自己的人马追跟着离开,王同、王寄兄弟两个带着乌丸铁骑回头,就向着于毒冲了过去,人马缠斗在一起,把于毒的人马生生给拦下了。
于毒这会已经知道对面是泄归沁,还有塌顿老婆的人马了,一心就想去抓住泄归泥,还有塌顿的老婆,好立下大功,但是几次冲击,都不能把王同、王寄兄弟给冲开,于毒急得哇哇怪,对面对面的乌丸铁骑连续扣动了手里鬼面蝰蛇的消息,一股股的毒烟冲了出来,乌丸士兵不住的倒下,汉军士兵都是服了解药的,这会趁势猛攻,乌丸铁骑立时死伤惨重。
王同看着这些兄弟被杀人,恨得心在流血,催马向着于毒杀了过来,叫道:“贼贱女人,你却拿命来!”摆刀就剁。
于毒轮起手里的鬼面蝰蛇用力击去,那鬼头敲在刀面上,大刀呼的一声飞了出去,于毒跟着向前,鬼面蝰蛇向前一送,那蛇头刺了出来,把王同的皮甲刺穿,点在他的身上。
蛇头不过是在王同身上刺破了一点油皮,但是王同立时全身发黑而死。
王寄放声大哭,催马过来,抖枪边枪边叫道:“贱女人,你有胆子就不要用毒!”
于毒冷哼一声,道:“姑奶奶就不用毒,也不是你能赢了得!”说完果不用毒,只轮了鬼头砸人,她那鬼面蝰蛇和锤枪有些相同,但是蛇头上面的毒就是于毒自己也控制不得,所以她干脆不用,只管砸,这样一来,兵器少了许多变化,一时之间倒和王寄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四十个回合下来,于毒卖了一个破绽,王寄怒吼一声,挺枪直刺,被于毒侧身让开,鬼面蝰蛇跟着下来,把王寄的脑袋给砸个粉碎。
于毒看着王寄的尸体摔下马去,得意的一笑,道:“你看看姑奶奶赢不赢得你!”随后丢了王寄,向乌丸残军之中杀去,四下寻找泄归泥和辗迟尽,只是这会两个人早就走了,哪里还找得着啊。
泄归泥和辗迟尽两个带着最后一点人马拼死冲出来,向北没命的而走,眼看着前面就是最后一道要路口黑虎峪,两个人都打起精神,都怕汉军在这里再有埋伏,只是两个人率军从黑虎峪出来也没见汉军,本来紧绷的神经不由得轻松了一些。
辗迟尽看看天,就见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只觉得一股饥饿疲惫袭上身来,转身道:“泄归泥大人,我们在这里歇歇吧,有黑虎峪天险在这里,也不怕汉军追来。
泄归泥也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道:“那派一军把黑虎峪堵住,我们再……。”他的话音没落,就听金鼓声响,刚才没人的黑虎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路人马,把黑虎峪给堵住了。
杨凤一马向前,尖声叫道:“胡狗听着!尔等前去无路了,还不下马受降!”
辗迟尽恨声叫道:“欺人太甚!”上马向着杨凤杀了过去,泄归泥眼珠骨碌一转,叫了亲信,向北就走,汉军不可能只断他们的来路,这会不走,只怕就要走不得了。
泄归泥带着人马向前逃命,哪知道就在这工夫四下里马蹄敲地的声音响起,跟着无数骑兵冲杀出来,当先一个少女,手提孔雀描金戟,坐下金眼玉花虬,率领大军冲了过来,正是杜凤扬。
泄归泥长声悲叫:“天亡我也!”说完,咬牙切齿,催马舞刀向着杜凤扬冲了过来,摆出一幅拼命的架势,只是杜凤扬并不与泄归泥独斗,指挥着人马包了上来。
汉军如蚁,奋力撕碎着泄归泥这只大青虫,一会的工夫就把他的部下杀死伤惨重,泄归泥在汉军阵中左冲右突,就是不能冲出去,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泄归泥悲啸一声,大刀回手,向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
就在泄归泥的刀就要抹到脖子上的时候,马蹄声传来,跟着一人大吼道:“被围的鲜卑人不要慌,我轲比能来了!”
泄归泥眼前一亮,大刀停了,叫道:“轲比能,我是泄归泥,快来救我!”
杜凤扬眼中寒芒一动,飞骑而进,手里的孔雀描金戟翻起,叫道:“孔雀明王舞!”大戟化成一只飞舞的孔雀,急冲下来,一下把泄归泥拿刀手臂给劈断了。
泄归泥疼得晕死过去,生生把被汉军俘了。
轲比能的人马是生力军,和汉军恶战一场,把辗迟尽给抢了出来,轲比能生怕汉军大队赶到,不敢恋战,救了辗迟尽之后,立刻北遁,杜凤扬的人马少,而且再向北就要进入大漠了,因此只得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