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件事只是他们之间的兄弟阋墙,和外国无关。”
“但愿吧。”
程若锦觉得自己的愿望也不算多,也不算贪婪,如果苍天体恤的话,大概率是会实现的。
但是保不齐就会发生很多的意外,意外就是那些计划不到、说不准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被称为意外了。
程若锦回到程府之后,还是放心不下那张方子的下落。
心里烦躁的紧,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小姐是有心事吗?”小曼看到程若锦自从南府回来之后,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曼知道程若锦肯定是遇到烦心事了,但是却又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程若锦挂心朝政的事,因为朝堂之上的每一个决断都和她息息相关,这让他怎么能做到不在乎。
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南泽琛可以对她说,她却不可以将这件事说与小曼。
于是,程若锦也只好说,“没什么事的,就是有点心烦意乱”
看到程若锦这个样子,小曼笑着对她说,“小姐是因为快到婚期,所以紧张吧。没事的,我听人家说啊,在婚前有这样的感觉再正常不过了。”
程若锦想反驳小曼,但是一想反驳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又不能对她说实话,那还不如就让小曼那样想了。
程若锦莞尔一笑,演技相当好,流畅又自然。
“小姐马上就要嫁给自己自小就喜欢的人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吗?南少爷知你懂你,又体贴温柔,这样的感情多难得啊。
我们小姐温柔美好,也只有南少爷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姐了。”
小曼自幼就跟着程若锦,感情自然深厚。
说来小曼也是一个命苦的人,生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有人说他抛弃了她的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却一直告诉她,父亲是深爱着他们的,但是不幸去世了。
如果她的父亲还在的话,一定会很爱她。
可惜没有那个如果,小曼一直都是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外祖母长大的。
外祖母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但是即使是地处偏远、人员稀少,但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流言蜚语。
小曼的母亲一个人带着她生活,活得本不用那么艰难。
但是总是有很多人,她们甚至和小曼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就是想要来诋毁他们,他们看不到小曼母女两个的日子艰难,他们只想让他们更难过、想看着她们不好受。
这样的人不仅蠢,而且坏,但是这样的人又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小曼的外祖母就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含恨而终了。勉强埋葬了小曼的外祖母之后,她的母亲云娘带着她永远地离开了那个村子。
云娘在那个地方长大,但是幼时的回忆远比不上长大之后经受的痛苦,那样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好容易带着孩子来到了大城市之后,云娘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
还是几经辗转才来到了程家做佣人。程家虽然比不上别的大户人家那么气派,但是茂林修竹,一步一景庭院虽然小,但是一草一木间都能看出主人的修养。
云娘觉得自己能来到这样的人家实在是自己的福气。
这个世界的等级鲜明而又严格,身份低微的人服侍身份高贵的人好像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云娘自己深受其害,但是她的女儿却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但是幸好,程家人很好,并没有把他们当做最微贱的人看,反而对他们给予了很大的尊重。
程若锦虽然是程家的小姐,但是从不骄矜自傲,反而一直都是谦恭和善的。在程家的时候,如果被程友淳和阮玉发现她苛待下人的话,她是会受罚的。
这样的事在今天看来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在那个视人命如草介的年代一件是极为难得了。
所以云娘和小曼一直都很感激程家。
尤其是小曼,她算是自幼就跟着程若锦了,程若锦教她识字,教她学诗作画,教她乐理舞蹈。
于小曼而言,程若锦就是亦师亦友的人。
所以她希望程若锦将来如果嫁人的话可以嫁给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南泽琛就是那样的人。
南家的家风和程家很像,程若锦和南泽琛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小曼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用来形容程若锦和南泽琛之间两小无猜的感情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小姐,你将来一定要幸福哦。”
或许是因为程若锦就要嫁人了吧,小曼现在有些伤感,小姐待她这样好,她实在是不想离开她。
“傻丫头,怎么这么伤感啊,你不是说要为我开心的吗?”
“我就是很舍不得小姐。”
“那我将来带你一起走,好不好?”
“真的吗?”听到程若锦这么说,小曼眼睛里的泪水化为晶晶亮的明辉,她看向程若锦的眼神除了清澈之外,还有惊喜和感恩。
小曼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程若锦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他们两个之间早就不是主仆情了,更是更为深刻的友情。
小曼的话安慰了程若锦焦躁的内心,但是也只是暂时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程若锦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将来和南泽琛一起生活的场景。
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是突然她就又想到了今天的事情。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冥冥之中,程若锦觉得事情不会是一帆风顺的,甚至都不会是顺利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程若锦就接到了来自父亲的消息。
“若锦,父亲有个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啊父亲?”程友淳不是一个温吞的人,但是现在说话却是吞吞吐吐的,程若锦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若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父亲,你快说吧,你再不说我吓都吓死了。”这是程若锦的心里话,当然她是不会对她的父亲这样说话的。
程若锦只是说,“父亲,您说吧,女儿会承受的住的。”
“好。”程友淳深吸一口气之后,对程若锦说,“魏国突然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的事情。战事来的突然,皇上今天一早就宣召了泽琛,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事出突然,他也来不及和你细细地说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女儿,魏国此次突袭,一定是有备而来,但是泽琛却是临时应战。
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泽琛自小就是在军营里历练的,战术都是一流的,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