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锦想通了这个道理,所以现在也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人固有一死,只是我的死好像不会很有意义。”程若锦说这话的时候心情还是有点低落。
从小的时候虽然养在闺阁,但是程若锦的见识却从来都不短浅。她也很向往那些情义世界,憧憬过马革裹尸一般的悲壮苍凉。
虽然后来长大之后抛弃了一些之前的想法,但是对于死,程若锦还是希望可以死得其所,似得有意义一些。
现在却好险做不到了。
“小姐,不是很多人都会死的有意义呀,大多数人都只是安安静静的死去而已。我们虽然会死去,但是至少没有苟活呀。躯壳亡,而意志不灭,这难道不是很好的吗?”
“小曼,和你比起来,我好像还是太伤感了。”
对于小曼的豁达,程若锦自愧不如。
“小曼的豁达还不都是小姐教的,小姐的心是柔软的,人当然不会很刚硬了。更何况这件事事关你和你的家人,你的惆怅,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曼在程若锦的身边长大,但是却比程若锦多了一份豁达乐观的精神。
程若锦觉得有这样灵动的女孩陪着自己,实在是自己的幸运。
“小姐,这样的日子或许以后都不会很多了,还是好好珍惜吧。”
小曼虽然豁达,但是此时此刻看向远处的眼神,却也少不了许多的哀愁。
又过了几天之后,皇上传旨,让程家所有人入宫,一同入宫的,还有南家的人。
程若锦知道,一直等待的日子,大概就是今天了。
换好了最隆重的衣服之后,程家一家人便出发了。
但是到了皇宫之后,程若锦发现没有在场的人没有南泽琛,也没有南泽凉。
这让程若锦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还来不及等她深思,皇帝就说话了。
“两位爱卿都是人中俊杰,为国家做出过突出贡献,能有爱卿这样的人辅佐,实在是朕的幸运。”
皇上没来由的恭维一时间还真是让程若锦觉得更奇怪了:他这是吃错药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从前那个暴虐的大皇子吗?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大皇子从前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笼络人心,现在可能也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吧。
“啊嚏”皇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里风凉,皇上还是要小心龙体啊。”程友淳说道。
“也是,这里正值风口,免得爱卿感染风寒,咱们还是进去吃吧。”
说着,皇上就走进了内室。
程友淳和南怀恭看到了皇上这样的行为,一时间也看不懂皇上的用意了。但是既然皇上都已经进去了,他们还哪里不敢进去呢?
只好进去。
内室里果然暖和多了,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还是有奇花异草的,芳香扑鼻。
“众爱卿觉得这里如何?”
“甚佳,清幽别致,十分宜人呐。尤其是这屋子里的味道,雅致深幽,很是特别啊。多谢皇上让微臣得以开眼。”
“哈哈哈”皇上大笑了几声,“程爱卿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眼界就是和别人不同。”
“这屋子也是朕费心布置的。”
程友淳和南怀恭正提心吊胆的和皇上笑着聊天,就听到门口有人来报。
“南将军已回朝。”
听到这话,南怀恭激动地几乎要站起来,却被皇上一把扣下肩膀。
“好!”皇上对着来报的人说,然后又看着南怀恭,笑着对他说,“南将军好威风。”
“岂敢岂敢。”
皇上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宣。”
然后南怀恭就看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儿子进了大殿,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二儿子南泽凉……
“南泽琛,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坏了吧。”
“启禀皇上,为国尽忠是臣分内的事,并不劳累。”
“好,很好,快快入席吧。”
南泽琛悄悄看了一眼程若锦,确保她安好之后,坐到了父亲南怀恭的身边。
南怀恭看到南泽琛之后,当然是十分的欣喜,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压抑着自己。
南怀恭悄悄的问南泽琛,“泽凉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泽凉说他还有事,所以就先不来了。”
“放肆,这是什么理由啊,怎么可以搪塞皇上。”
南泽琛对南怀恭使了一个颜色,告诉他别说了。
就在这个是偶,皇上突然问道,“诶,素闻南家二公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怎么今日却不见啊?”
“启禀皇上,二弟在前线不幸被伤,现在还在养病,动弹不得。”
“哦,是这样啊。来人,把朕在海外得到那瓶安身膏拿来给南将军。”
“谢皇上隆恩,只是舍弟如何当单的起皇上大恩?”
“你我君臣,何必多礼。”
皇上把这瓶膏拿给南泽琛之后,又告诉他该怎么使用。
“一日三次涂抹于患处,不出十日,就将看到成效。”
南泽琛谢过恩之后,还是接过了这瓶安身膏,总是不能违背圣旨的,皇上都拿了出来,他还哪里敢不接吗?
一旁的程若锦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奇怪,一向狡诈阴险的大皇子,如今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吃错药了?
难道真的有人会一夜变好吗?
不,那是神话,但是程若锦是生活在现实里的,她才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
果然,回到家之后,南泽琛找来最亲近的懂医术的朋友看了一下这个安身膏,发现了不对劲。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安身膏呢?这个才不是安身膏,而是剧毒。如果真的涂在患处的话,会渗入皮肤,药效极强,不久之后人就会毒发身亡。
如果是涂在胳膊上的话,那治疗的方法就是尽快的截掉胳膊;如果是涂在腿上的话,那治疗的方法就是尽快的截肢。
总之,这不是安身膏,而是拆身膏,且药到腿除。
“其心之毒啊!”南泽琛都不由得感叹,“手段还真是下作!”
“幸好我们找人看了,否则现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就是啊!”
但是死亡如果真的找上你的话,还是跑不掉的。
南泽琛既然凯旋归来,皇上也对其进行封赏。南泽琛和程若锦担心再有变故,所以就在抓紧办理了婚礼。
凯旋将军和朝中重臣之女的婚礼自然是十分隆重。
当天到的不止是亲朋好友,居然还有皇上亲自派来的大内杀手。
南泽琛纵使再英勇盖世,也还是架不住人多。体力逐渐不支的南泽琛还是倒在了杀手们的刀下,血流不止。
程若锦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倒下,只觉得眼前是一片的红在蔓延,一直蔓延,然后她感到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