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的生日过后,朝廷的正式旨意也就下达了,整个蜀王府搬进京城的事情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王帅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提拔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做了杂志社的掌柜和编辑,红线和薛涛他肯定是要带走的。而印书坊那边掌柜的任命是由蜀王定夺的,不过蜀王一直也没有改变他的任命,他还一直是印书坊的掌柜。
不过这样也好,王帅觉得这个印书坊还是应该控制在自己手里,自己要是离开以后,这活字的技术肯定再也无法保密得住,不过这也没关系了,把这些好技术让更多的知道,让更多的人受益,比他一个人赚再多的钱更让人惬意一些。况且,他本来就是剽窃的人家的技术。
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更好的形象,王帅决定不让它被动的流出去,自己主动的把技术公布于众,这样还可以名利双收。
于是征得蜀王的同意,王帅把制作活字的技术印了一本小册子,限量一百册,王帅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成都的印书坊加上剑南各地的印书坊总量也没有一百家那么多,况且因为成都有自己万卷这一家独大的印书坊,使得别的小印书坊很受打压,不过一百册并不算多,卖不完到时候也可以留到京城去卖。
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王帅让手下人在各个途径散步消息,就是有关万卷印书坊独家发明的印刷新技术的秘密要公布,时间在某月某天,地点在城中太白酒楼。这酒楼也是蜀王的生意。
王帅把小册子的定价定在五缗,进酒楼的入门费也是五缗,这就是相当于这本小册子卖十缗钱,对于一项划时代的发明,十缗钱并不算贵。一百册也不过一千缗钱,一百万文。不过加上免费的酒水,饭食,加上自己赠送的活字样品,印书的成本,这次能盈利六七百缗。最重要的不是赚多少钱,最重要的是以这样的高调,高姿态出售手里的技术,那么就再也不可能存在技术垄断的可能了,而且技术掌握在越多人手中,创新的可能性就越大。中国古代为什么发明少,就是因为一行一行的技术保密,使得知道这项技术的人不是越来越多,而是越来越少,那样的话,墨守陈规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开拓创新。
对于那些印书坊来说,花十缗钱就能得到如此宝贵的技术,当然是物超所值了,虽然这样一来同行的竞争会更加的激烈,但到了这个同一起跑线,那拼的就不是技术了,而是人力财力,拼的是自己独到的经营方式了。
他们却不知道,王帅永远还有领先他们的技术,所以,王帅要做到行业独大,那是轻而易举的。
当天的人气比王帅想象的还要旺一些,那些仅仅是出于好奇的人也都花了五缗钱进了太白酒楼,这跟后世的某公司一款新品发布会一个样子。每一个看到书内容和活字样品的人都感觉自己思维顿开,原来是这样的。
王帅也不怕他们抢了自己的生意,他们从知道这个技术到用这个技术印书赚钱,那还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凭这半年的时间,自己的印书坊完全可以在整个成都处于支配地位,领袖地位。自己吃大餐,也应该让他们喝点稀饭,要不然这个行业就会是一种畸形发展的模式,不可持久,垄断在任何时候都是被深恶痛绝的。
皇上的旨意上只要蜀王在过年之前到京城兄弟团聚就可以了,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王帅决定用这两个月的时间带红线去她母亲的家乡看看,上次自己利用去外地公干的机会,把在建昌府答应牛铁匠的事情办到了,而因为一直很忙,还没来得及带红线去完成她的心愿,红线倒也理解他,一直也没吵着闹着要去。不过,王帅心里怎么过意得去,这马上又要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呢,不去看一下的话,他怎么对得起红线,红线又怎么能够放下思念。自己答应的事情又怎么能不兑现。
但要去一个那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女人谈何容易啊。而且,这邛州有山有河,地方也极难找。不过,按红线母亲不识字这一点来看,应该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且,根据她母亲知道邛州的城墙来看应该是邛州城的人,而不是住在乡下地方,那么这样一来,搜索范围就明显缩小了。
邛州就是后世的成都市邛崃县,这个地方王帅是知道的,只是没去过。相比这个时候的邛崃城不会很大,就算是挨家挨户找都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
说去就去,必须得在王府的人动身之前赶回来才行,所以,王帅和红线一刻不停就赶到了邛州,好在邛州离成都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的路程就赶到了。
要去一个地方打听消息,最好的莫过于茶馆,酒楼。
王帅现在也算是小富,进酒楼也就不再心虚胆颤的了,他们每顿饭都到邛州城不同的酒楼吃饭,并打听邛州城有没有姓花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酒楼掌柜的口中得知,他们酒楼的东家就姓花。
王帅和红线一听大喜,就送给掌柜几两纹银,让掌柜代为引见引见。掌柜也是个热心人,又有银子可赚,于是,王帅和红线在当天下午就在酒楼里见到了掌柜口中的东家。
先不管这个姓花的东家和红线的母亲有什么联系,王帅还是叫了一桌好菜热情地宴请花东家。如果这个人真的和红线的母亲有亲戚关系,那么自己可就可以代表红线父亲这边的人了,那可就不能不给红线长点脸。
花东家见王帅这么客气,自己客气倒显得做作,于是也就不客气地落座,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这个花东家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模样,脸上少了那种享福贵的安逸,而多了一种历经世态炎凉的沧桑。王帅想,这人肯定经历过磨难,这个酒楼肯定是自己白手起家赚来的,倒对这人更多了一些好感。
酒过三巡,王帅也觉得自己的来意还是直接明了地说出来为是。
“东家,听你家掌柜说,东家姓花?”
“嗯,在下正是姓花,在这邛州城也算是有些人认识,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那请问花东家,可认识一个叫花容的女子?”王帅也就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了花容的名字。
初时,花东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花东家急不可待地想要站起来询问王帅。
“花东家,请不要急,你还没告诉我你认不认识这个女子呢!”王帅觉得没先确定事情之前,还是不要把真相说出来了。
“……”花东家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那些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我有一个妹妹就叫花容,要是活到现在应该有三十六岁了,那年南蛮打到我们成都府,一路烧杀抢掠,我们一家人只有我幸免于难,那年我二十二岁,南蛮人打到邛州城来的时候,我正好去了乡下,在路上碰到几个南蛮兵,我奋力杀了两个,自己也受了伤,我努力逃回城,却发现城已经被攻破,城里的人已经死光了,家里的父母,爷爷,还有哥哥嫂嫂侄儿都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刚满月的儿子也死了,我像疯了一样寻找,也没有找到我们小妹妹花容的尸体,我以为苍天有眼,让她躲过了一劫,这十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但仍旧没有找到她的下落,这几年,我也死心了,我想,多半当年就已经死在了异地。”
“后来,我在寻找的过程中,救下一个孤苦的老人,就认他做了义父,后来这个义父撒手人寰,给了我一笔钱,我就在这个邛州城开了这家酒楼,我要守在这里,我心里一直希望有一天我妹妹会回来找到我们家的。”说完这句话,花东家已经热泪盈眶了。
而红线这边,更是泪如雨下,红线听花东家说完,赶紧跪倒在他面前。
“姑娘,你这是?”花东家赶紧扶起红线,但红线依然不起来,倔强地跪在花东家面前。
“舅舅,你真是我舅舅吗?”红线哽咽着说。
“舅舅,什么舅舅!”花东家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你说什么,舅舅,我是你舅舅。”
“嗯!”红线点点头。
王帅看到这个亲人相会的场面也感动得眼睛湿湿的。红线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舅舅,我母亲就是花容,就是你妹妹花容啊。”说着,红线拿出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一小块玉佩,上面有一个容字,花东家也拿出一块玉佩,颜色,质地,做工都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是个贵字。
看过玉佩,花东家才仔细打量起红线来,发现还真的跟自己妹妹小时候很像,那个时候,妹妹也差不多这个年纪,没想到十多年以后,还能碰到妹妹的女儿,“你真是我外甥女,你母亲,我妹妹她?”
“舅舅,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她一直都念念不忘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
花东家听完,不由又是一阵伤感,不好,好在碰到亲人的巨大喜悦还是打消了对妹妹的思念。
“说说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舅舅,我父亲是南诏的一个小部落的酋长,所以,我这些年也没受什么苦,母亲也没受什么苦,她只是太过思念故乡……”红线的母亲告诉红线,她有两个舅舅,一个叫花福,一个叫花贵,爷爷叫花秋。面前这个舅舅应该是花贵。
红线一边跟他讲自己这十几年的经历,一边跟他讲母亲那些年的事。说完这些天色已经迟暮。
等他们聊完家事,花东家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外甥女的男人或者关系密切的人。
“贤侄叫什么名字?”花东家想这人肯定就是红线口中的王帅吧。
“舅舅,我还忘了介绍,他叫王帅,就是他带着我一路从南诏来到成都,找到你们的。”
“哦,贤侄,多谢你,多谢你让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的骨肉。”
“花东家请别这么说,我更应该感谢令外甥女,要不是她,我肯定还只是南诏国的一个部落里面生不如死的奴隶。”
“不说这些了,赶快回去见见你舅母和表弟表妹。”不由分说,拉起红线就往楼下走。
楼下停着一辆马车,红线坐在马车里面,花贵牵着缰绳,王帅跟在后面,朝家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还算气派的大门前,花贵上前大门,一个门子打开门,“老爷,您回来了。”说着,门子接过缰绳。
红线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这栋房子,在整个邛州城里面也算是体体面面的了。她看了王帅一眼,王帅也感到欣慰,毕竟不虚此行了,最关键了,红线也了却了母亲多年的心愿。
“柳儿,柳儿,快出来,你看我带谁来了。”
一个妇人应声而出,一看花贵手里拉着一个年轻女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无名醋一下升了起来,拉一个陌生女子回家,还好意思叫我出来看。
“我说满楼啊,这是谁啊,看把你美的?都敢领家里来了。”花贵发迹以后就听一个道士箴言,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花满楼,那就意味着酒楼的生意更加红火,满楼都是钱,花贵的老婆姓杨,叫杨柳儿,这杨柳儿可是整个邛州城出了名的泼辣,这几年花贵挣了不少钱,但从来也不敢纳妾,他们一共生有一儿一女,儿子才十三岁,女儿更小,只有十岁。
红线看她脸色不对,心想,可能是她误会自己了,赶忙开口叫到,“舅母,红线见过舅母!”说完,挣脱花满楼的手,跪在了舅母面前。
“什么,什么舅母?”杨柳儿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柳儿,我不说过我的妹妹花容的吗,她就是花容的女儿,我多年失散的外甥女。”
柳儿一听疑云顿消,大喜,赶紧把红线扶了起来。
“两个小崽子呢?”
“坐在桌子上等着你回来好开饭了呢!”
“呵呵,这个,我们刚从酒桌上下来。不过,贤侄,外甥女,不介意再吃点吧。”
“不介意!”王帅和红线相视一笑,这家的温暖总是让人心驰神往。
来到饭桌边,小伙子正抱着一本书给妹妹讲故事呢,讲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王帅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读者》杂志吗!
“两个小家伙,赶快过来见过姐姐,姐……这个哥哥!”花满楼叫住一个说得口沫横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的两兄妹。
“爸爸,这是谁啊?”
“这是你们多年散失的表姐,这位是表姐的朋友。我儿子和女儿,花悦和花朵儿,”花满楼解释道。
“表姐?”十岁的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表姐,“朵儿,姐姐来得匆忙,也没带好东西,呆会吃了饭,姐姐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好啊,好啊!”
“悦儿,你看的什么书啊?”红线看小孩子吃饭都拿着手里的书,不由笑着问道。
“这是《读者》,表姐认识字吗?”在他小孩的心里,女人都是不认字的,他母亲不认字,妹妹也不认识字。
红线和王帅一听这话,都哈哈一笑。王帅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花悦。
花悦拿在手中,一阵激动,这可是下一期的《读者》,这么久花悦也摸到了规律,这《读者》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发行,可是要过三天才能到邛州市面上来。可现在初一早过了,十五还没来到,这人怎么会有还没发行的读者呢?
“哥哥,你怎么会有最新的还没发行的《读者》呢?”
“这书可就是你哥哥印的!你哥哥叫王帅!”红线在一边解释道。
“王帅,就是这本杂志的主编,叫王帅的那个人就是你啊!”王帅像现在大多数杂志一样,把参与杂志制作的人员都列上了姓名,不过作为掌柜的红线就没有列上,毕竟掌柜并没有参与具体的杂志制作。
王帅点点头,“正是我!”
“哇塞,太好了!哥哥,你知道吗,我好崇拜你的!你讲的那些小故事我和我妹妹都特别爱听,特别是这个《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
小孩子都喜欢崇拜英雄,特别崇拜那种打打杀杀的英雄。
“小悦,这书是我编的没错,但这个故事却不是我写的,哥哥我还写不出这样的故事来呢。”
花满楼听几个小辈聊天,才想起什么似得,“贤侄,你说你叫王帅,可是在成都府开印书坊的那个王帅?”
“不瞒舅舅,那个万卷印书坊确实是我和我家王爷开的!”王帅倒没有自我吹嘘的意思,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
“上次,我一个朋友从成都府带回来一本小书,说是活字印刷,还让我和他一起合伙做印书的生意呢,说的是铁定赚大钱。听他吹嘘说成都府的万卷印书坊现在生意有多火爆,我还不怎么信,虽然对于成都府发生的事情我也算是有所耳闻,但总是眼见才为实啊,我这两天正在想这个问题,原来搞活字印书的就是红线你们啊。今天遇到你两位,我的心算是定下来了,你们印书坊现在还需要钱吗,我想参股,和我朋友一起合伙搞,还不如把钱投给我外甥女家。你们才是这样生意的老行家啊!”
“舅舅,不瞒你们说,我现在的确也需要钱,我和红线打算一起到京城去创更大的生意,而成都府这边的生意我们也不打算放弃,所以本钱上确实有些困难。”王帅听他愿意参股,对自己而言,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如何不答应。
“是这样啊,那也好,毕竟京城的生意场更大,也更适合你们年轻人去闯荡,这样,我出一千两白银入股,至于能得多少股份,你看着办吧!”一千两对花满楼来说并不算很多,他那家酒楼就值五千两,家里的房产和现银值五千两,用家财万贯刚好可以形容他现在的情况。
“嗯,因为印书坊我只占一成股份,其它的都是蜀王的,而杂志社我也只占五成股份,我也不能全部做主,不过要是舅舅信得过我,这一千两我必定能给舅舅十倍,百倍的回报,去京城,我可能还要经营别的生意,这别的生意就算舅舅和我合伙吧,不过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一千两现银我们也没法带走。要不这样,舅舅,钱先放你这儿,等我和红线去了京城安顿下来过后,我们再派人来跟舅舅联系,有钱大家赚,这是做生意的基本规则。”对于现在的王帅来说,一千两也不算小钱,这路上要有个散失,自己可没法收拾。这一千两带在身上更是不保险。
“要不这样吧,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雇几个人一并把钱送到成都去,这条道上几个人我也熟悉,再说,这里离成都也近。你看怎么样!”花满楼似乎急迫地想要把钱给出去一般。
王帅看看红线,红线点点头,“那这样最好,多谢舅舅雪中送炭了!”
其实,花满楼还有一个心思,一千两对他来说,虽然也不算小钱,但好不容易找到妹妹的骨肉,这一千两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是送给外甥女的嫁妆就是了。
王帅和红线在舅舅和舅母再三挽留下,在邛州玩了半个月,红线的母亲家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亲人了,红线也很在意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竟有点依依不舍起来。
临走,花满楼亲自压阵,雇佣了一家镖行,运送一千两白银到成都府,花悦吵着要跟来,但王帅以他现在还小,要专心读书为由,让他长大一些再去成都或者京城。不过,作为商人的后代,是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的,不过王帅觉得以花悦的聪明,应付他老爹那点生意是绰绰有余的了。
回到成都府,王府的人渐渐的也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王爷选定一定吉日出行。王帅回到自己的住处,把银两做了一个交割,留花满楼住了两天,花满楼也以放不下自己的生意为由回去了,红线说,她以后到京城落下脚以后,舅舅一定要去看她。
王帅也把手头的工作全部交给了他选定的掌柜,把这半年多挣到的除了留下一部分作为杂志社或者茶馆应急之用外,其它的都打算带到京城。用这点钱,在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立足呢。不过幸好有王爷在,印书坊不需要自己出资,杂志社要办起来不需要太多的钱,至于其它的生意,只有到时候再说了。至于《西游记》的故事,王帅已经写出了三十回。应广大读者的要求,一期一回章节太慢,王帅已经在杂志上每期连载两回,三十回够十五期刊行,那就是七八个月的时间足够应付了。至于后续的故事,到时候让人到京城来取就是了。
王爷请高僧选定了一个吉日,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出发了,送行的队伍在北城门排了几里远。从这里出发,经新都,绵州,至上凤翔府,然后就到京畿,也就是长安。但自古蜀道难,加上队伍走的缓慢,光路上的行程就需要半个月以上。王帅倒不在乎这些,就当是欣赏路上的风景好了,一路上有美人为伴,旅途一点都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