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醋意

“我母后给你难堪了吧?”幕希公主一出门就悄声在她耳畔说:“你别在意,我母后是因为有心结。虽然她不肯和我说,但是我也听盖赞哥哥的母亲说了一些。当年,她和你母亲都喜欢你爹,可惜她输了,所以一气之下才入了宫,又得了宠,然后才做了皇后。这么多年虽然位居极品,但心头总是有个大疙瘩,看到你当然会不开心了。”

安可惜的心头豁然开朗,这才明白为什么皇后一见到她就语带着怨气。

但是看到幕希公主的明艳笑容,她的心头又是一沉,低声道:“娘娘对我的厌烦,只怕还不只这一件事。”

幕希公主的眼珠转了转,了然笑开:“你是指盖赞哥哥娶你的事情吗?那的确很让母后恼火。她一直将盖赞哥哥当半子一般看待,心中自然希望我与他成为一对,没想到被你半路杀出,捷足先登。”

说着,她忽然抱住她的手臂,娇声唤道:“安姐姐,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盖赞哥哥,求求你行行好,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安可惜的心头像是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望着眼前人的笑容,她艰涩地开口:“你……真的喜欢他?可是他说……”

“说什么?说他不喜欢我?”俏皮的对她眨眼问道。

“说你们只是兄妹之情。”

幕希公主的模样很是惋惜:“小时候是兄妹之情,长大了自然就不是,可我只顾着女儿家的矜持,没有和盖赞哥哥表白,没想到就冒出个你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只是因为赌输了才会嫁他,这样生活不可能长久下去的,不如趁着你还年轻貌美,把盖赞哥哥放了,你总会找寻到你的幸福,何必拉着他和你一起入苦海?”话到最后,她满怀期待的笑看着她。

安可惜的脸色在她的悠然笑语中渐渐苍白。她没想到自己和尚盖赞的事情,幕希公主会知道这么多细节,那个赌约,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显然是尚盖赞和她说过,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待公主真的与别人不一般。

可……凭什么公主就认定她和尚盖赞没有真情?凭什么公主认定她就不喜欢尚盖赞?凭什么公主就要她放了尚盖赞?

幕希公主还在那里叹气:“我知道,是盖赞哥哥纠缠你不放,但是从头至尾,你都像是他命中注定要掉入的一张网,被网到了,就逃不掉了。我没见过他那么洒脱的一个人,可以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小心讨好,尽心承欢,若是他肯这样待我,我早就把自己的命都掏给他了,怎么还会故作矜持疏离?你想想看,若他不是缠你缠得这样紧,你会嫁他吗?”

“看来公主自以为很了解我们夫妻?”安可惜终于缓缓地开口,带着冰冷的敌意:“只可惜您都说错了。我们两人,不是谁纠缠谁,也没有谁困住谁,若非两相情愿,我不会嫁他,他也休想娶到我。而且,他既然娶了我,今生就休想再纳小或是休妻,该准备另择佳偶的人其实是公主您才对!”说罢,她拂袖而去,只留下幕希公主站在原地以袖掩口,双肩轻颤,不知道是哭,还是……在偷笑。

尚盖赞刚刚回到家,就见妻子一脸寒霜地坐在那里,像是在和什么人生气。

他走过去揉着她的双肩,低笑:“今天入宫情况不好?我听说皇后和幕希都让你为难了?”

“听说?听谁说的?”安可惜挑眉:“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给你通风报信,还是你青梅竹马的公主殿下对我今日的说词心有不甘,跑去找你告状?”

“幕希真的惹到你了?她和你说了什么并没有跟我说。那丫头向来鬼灵精怪,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不值得信的,你可要小心,不要上当。”

闻言,安可惜却心头更酸,别过脸去:“是啊,你们俩彼此熟知对方心意,却把我夹在当中,这算什么?”

尚盖赞看出她是真生气了,连忙陪笑:“怎么说我也是她哥哥,若是那个妹妹不懂事,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宽宏大量,不知她计较。”

“你又说她是你妹妹,今日人家可说了,心中早已没有把你当哥哥,还求我放了你,免得我们日后成了怨偶。”原以为成了亲两人就不再为婚事烦恼,没想到成亲后更多烦恼。

他吓了一跳,顿足低斥:“这丫头居然说这样的混帐话?!等我进宫去教训她给你出气!”

安可惜拉住他的手,脸色还是不好:“别演戏给我看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想做驸马,故意请她来激我。”

他一愣:“你真是这样想?”

定定望着他头一次如此堆蹙的眉心,安可惜不由自主地轻轻将手覆了上去,好半天,才又长叹:“她有句话其实说对了,若不是你一直缠我缠得那样紧,我不会嫁给你。”

静静地瞅着她,尚盖赞忽然将她反身一圈,低低笑道:“但我不只会在以前缠你,以后也会缠你一辈子的。”

“只缠我一个?”她的语调里满是不确定的担忧:“万一幕希或皇后……”

“只有你一个,尚盖赞这一生只会喜欢安可惜一个。若论青梅竹马,我们可不只是相识十四年,记得吗?当年我娘和你娘在怀我们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否则她们不会想过指腹为婚,所以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若真要担心,担心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幽幽叹息:“因为我很怕你爱我,永远不会像我爱你这么多。”

安可惜拉下他的手,反身注视着他幽沉的黑眸,再次主动拉下他的颈,深深吻住他。

她没有尺可以衡量彼此的爱谁深谁浅,也没有秤砣可以秤出这份爱到底谁轻谁重,只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就会一生一世地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即使她曾经厌恶他、躲避他,但最终,她会跟随他、陪伴他,哪怕有一万个人说他们并不相配,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也不想去探寻前因后果,只是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看到这个人的笑容时,她的心头就会暖,嘴角就会绽放笑容。

今生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近日来安可惜喜欢上看书,她知道要想当好兵部尚书,光凭她以前的武刀弄剑是不可能胜任的,所以平日一得空,她就会躲在尚府书楼充实自己,有时一呆几乎就是一整天,搞得尚府上下以为他们夫妻闹别扭,尚盖赞有时看不下去直进书楼把人硬带出来。

看得入神的安可惜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因此尚府的仆人背后都偷偷议论,自家主子丞相大人,其实是个惧内的男人。

这日两人下朝后坐着马车回家,只是安可惜看车外的景物并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尚盖赞一笑:“去了你就知道。”

没一会马车来到京城郊外,某座满山满谷被人给淹没了的寺庙,尚大胆已经带着几名家仆在那里候着了。

“观音庙。”安可惜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娘生前每年都会来这里祭拜观音,她走后我便代她来。”尚盖赞伸手握着她的说道。

“这庙很灵吗?”看着来来往往香火盛旺,安可惜问。

“心诚则灵。”说完笑呵呵的领着她入内烧香。

正待两人上完香安可惜回头时,眼角忽见门外亮光一闪:“小心!”

五柄长刀由大殿四周门窗飞窜而入,以各种不同角度凌厉地齐往尚盖赞身上招呼,摆明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安可惜惊声警告,飞身扑过去,纤手将他拉到大殿的圆柱后,避开五名黑衣蒙面客的袭击。

“出个门都不太平啊。”尚盖赞些时还能谈天说笑。香客见到这种场景都纷纷逃出殿外,就怕一不小心成了刀下魂。

当黑衣蒙面客一击不成,刀剑再次对准圆柱后的他们时,她和尚盖赞两人各分一边推去,他们有刀,而他们赤手空拳,这些人功夫都不弱,几个来回,双方都没占到便宜。但时间一拖久,两人就只有待宰的命运了。

尚盖赞无暇细想,眼见五柄长刀迎面劈来,就要命丧刀下了,眸底精芒一闪,唇畔勾起残酷冷笑,右手正要出招时。

“主子!”惊吼乍响,门口处窜入一抹疾如闪电的黑影,五道冷锋急掠而出,在黑衣人刀未落下时,便准确地射入五人咽喉,悄然倒地归阴。

“主子,请恕万竹来迟,让主子和少夫人受惊了。”万竹拱手躬身,沉声自责。

“来得正是时候啊!”右手内劲一撤,泛笑朗声,“万竹,何事拖住你了?”明白若非被人拖住,当刺客一出现,万竹就会现身将人给拿下,哪还会让用得着他们夫妻费力。

“殿外还藏了十个刺客!”简单一句话,解释了为何迟来的原由。

“可有活口?”他知道万竹的能力,问有没擒下人是太多此一举了。

“十人全数吞毒自尽,属下来不及阻止。”

“不怪你!”尚盖赞轻笑。对方的身手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事败则人亡,怎么会留下活口,让人想采查也找不到线索啊!到底是谁对他有如此深的怨恨呢?

“快看看有没有伤到无辜。”安可惜对着这个叫万竹的尚府护卫说道。

“刚才那些人分明是要你的命,谁会想杀你?”安可惜担心问道。

“目前不好说。”他努力思考后有个人进入他的脑海里,也许是他了。

“主子无人受伤,这事要不要让神捕营来处理?”万竹出而复返问道。

“不用,这事先不要声张,我们先回去吧。”唇角往上址尚盖赞说道,仿佛刚刚的事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