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出使到万宁,皇上当晚免不了要设宴,而幕希,躲得过初一却躲不了十五,连皇后都出面让她一定要出席。
在宴席还没开始前,幕希特别的叫小太监叫来尚盖赞,尚盖赞倚着门框,蹙着眉看她:“我的公主殿下,我正在帮陛下招待贵客,你是有多大的事来找我?”西辽来的是一群人,可不只司徒允天而已。
幕希对他笑面迎人:“我有一件小事想拜托盖赞哥哥。”
尚盖赞摇了摇头:“别想。”
幕希笑咪咪的说:“我都还没说你就拒绝?你要不帮,我找安姐姐去。”
“回来。”尚盖赞上前拉住她,“幕希,平日里你想怎么闹陛下都随你,但这是在外使面前,由不得你胡来。”
幕希嘟嘴:“皇家儿女的婚姻大多都是安排在政治利益上,其中无奈谁懂,我也并没有多大要求,只是希望能自己挑选驸马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轻轻叹了一下,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乖乖听陛下安排去宴会上露个脸,指不定你就对那司徒太子一见钟情呢?实在不喜欢,到时我帮你推托一番便是。”他这哥哥够好了吧?
幕希眼中一亮,嘴巴甚甜:“我就知道盖赞哥哥最好了,我的这个忙别人是怎么都使不上力的,而这朝野上下,使得上力帮我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恃宠而骄的盖赞哥哥了,全万宁上下只要你说上一句,顶别人千万句。”
“恃宠而骄?”尚盖赞笑出声,“你果然不会夸人,夸几句就词穷了,这是夸人的词儿吗?”
“怎的就不是?难道我说错了,听说大皇子对你这样受宠都吃醋了。”然后眼睛溜溜的转,“有求于人必先以礼赠之。”幕希笑得灿烂,她摸出袖口暗袋里那小小的锦盒,必恭必敬地放在桌上,“这是我送给你的厚礼 ,两枚药丸小小敬意请笑纳。”
“你这丫头从哪学的官场规矩?”尚盖赞一点都不忌讳被她知道自己好礼一事,狐疑地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两丸药,但己用腊密封着,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药。
他以眼神询问她,而她那古怪的笑容让他不禁猜测这药必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灵芝仙草。
轻咳两声,幕希装得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回仙丹,太医院秘制给皇室享用的,我想盖赞哥哥为国操劳,为民忧心,应该用得着,所以向太医院要了两颗出来。”
“回仙丹?”他不解,拿起一丸看了看,“治什么的?”
“壮龙阳之用。”
她毫无修饰的一句话,让尚盖赞差点把这回仙丹捏碎了,赫然明白为什么她会笑得不怀好意,什么回仙丹嘛?分明是御用皇上助乐之药!
尚盖赞脸色微变冷瞪着她:“你认为我需要这种东西吗?”这丫头从小在宫中长大,都被熏染成什么样了,竟然想到送这样的礼。
“怎么?盖赞哥哥难道不需要?虽说你正直壮年,而且只有安姐姐一个妻子,但以你的身份地位,将来免不了纳个三妻四妾的,我听太医说,一个人龙阳有数、精气有限,这种东西却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关键时刻用一用,据说可享人间极乐……”
“幕希。”他气得将那两颗药丸连同锦盒一掌拍碎在桌上。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幕希嘟起嘴,自己不过是一片好意,怎知会惹来他的怒气,“你若是不喜欢也不要拍碎它,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少人想要吗?听说大皇子经常去太医院索要,太医院都不肯给呢。”
闻言尚盖赞正想训她几句,奉命前来寻人的安可惜走了进来,一入内便察觉气氛不对,这两人平时比亲兄妹还亲近,怎的竟还闹别扭了:“宴会马上开始了,陛下让我来请幕希公主。”
“安姐姐。”幕希见到她马上展开笑言。
“你们怎么了?”抬眼望着丈夫,她问道。
“没事,这丫头玩笑开过头我正想训她而已。”尚盖赞草草解释,一想起幕希的礼就闷,听听那丫头说了什么。
扯出淡笑,安可惜说道:“你不常说你这妹妹不懂事要我多担待着点么?怎的如今又这样?”
“对不起嘛。”幕希道歉,就怕尚盖赞一不高兴不帮自己。
“看你以后还胡闹不?走吧,陛下等着我们呢。”说完与幕希先一步走开,安可惜见一宫女正用小袋把桌上拍掉的东西小心收好,似是非常宝贝般:“这是什么东西。”
收到一半的宫女见安可惜还没走,马上站直小声回道:“回大人,这是回仙丹。”
回仙丹?“刚才丞相与公主就是为了这个搞僵的?”
“是的。”她看到丞相把药捣毁也直觉心疼,这东西如果拿去卖,一枚值一两百呢,如今坏了但拿出卖大概也还有好几十,自然浪费不得。
“这东西是……”
那宫女小声说出它的功效,安可惜一脸尴尬,拂袖离开,难怪尚盖赞会生气,幕希虽从小在宫中长大,到底是未知人事的姑娘,大概不知道男人是不容许那方面被质疑的,好心反而做了坏事。
宴会如期开始,席间尚盖赞为百官之首,自己是由他在来使前一一代陛下敬酒,幕希对司徒允天的印象一般,人长得是不错,就是那斯文的书生气味真心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司徒允天对皇帝特别安排与他对坐公主之事又怎会不懂其中含义,在来前西辽陛下也有跟他提过,公主是美,而且两国联姻,是百利无一害,奈何他心中早就有人,而且他敢肯定,那幕希公主也对陛下的意思大大反感,否则她就不会从坐下来后连对自己展开一个假的笑颜也不会,这样也正中下怀。
反倒是二皇子与司徒允天越聊越投机,到宴会最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送完司徒允天及一干人等回驿馆后,尚盖赞夫妻才折回丞相府。
“还好吗?”扶着他躺在床上,安可惜吩咐下人送来送来一碗醒酒汤。
“头痛。”喝下汤后依然觉得醉醺醺的,“好难受呀惜儿。”
“好好睡一觉吧。”那些来使本来敬的是皇上,却被他回回拦下,“就算想表现尽忠也不必这么拼命。”
“呵,我若不喝,陛下一定会示意大皇子帮他挡着,大皇子那人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万一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就糟了。”洗了把脸又在醒酒汤的作用下,尚盖赞的醉意减了三分,尚盖赞心里清楚,大皇子定以为自己又在抢他风头了。
闻言她望着他:“那你就不怕自己喝醉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咯咯笑起来表情竟像孩子般调皮:“惜儿是怕我对你讲的这些情话绵绵我当众人对你说么?”
就知道这男人乱不正经,安可惜除去外衣躺了上去,他立刻把她压在身下:“别闹了。”
“夫妻恩爱怎么叫闹。”说完开始毛手手脚。
“幕希的事你觉得真的会成吗?”
“不成的,且不说幕希不喜欢他,那司徒允天心里也是有人的,他这次出使就是因为心上人而来。”
“你怎么知道?”安可惜觉得奇怪。
“你以为我养的探子只探国内行情吗?”醉眼闪烁着,这话他也只跟她说而已。
“皇室儿女多为政治婚姻,就是他们再不喜欢,只要两国陛下同意,还是要联姻的。”这些日子与幕希的相处,让安可惜都不舍得那灿烂笑容蒙上愁容。
“所以那丫头今天才会来求我啊!”一说到这就让他又想到那份礼,真想不理那丫头。
“你会帮她吗?”
“这事我们不须要烦恼。”如果幕希嫁给司徒司天,就有可能是西辽的皇后,万宁的江山便会更稳,那些被这其中利益冲撞到的人自然会出来阻止,尤其是那只老狐狸,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会错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