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欲统貔貅 第二十回 帐中乱哄哄

第二十回帐中乱哄哄

妩儿提出了水淹晋阳城的主意,不曾想得竟引起这许多的议论。她心下想,“他们整日里不知屠了多少人的性命,倒借我的题发挥,大发慈悲了。真是妇人之见。忽听法正那么一说,妩儿又指着图上说:“便是御县和阳寿东面的看山”。“噢”,法正点点头,扭回事对关王爷道:“王爷,我以为此法正是妙计,何不先命人探山?”。张召道:“哎,法帅,探山如何使得,要耽搁多少时日啊。我以为兵贵神速,梅将军既对此地十分了解。何不请梅将军带领大部人马从看山取道,请老王爷坐镇安平州,前后呼应呢?”。

妩儿听得入耳,对张召抱抱拳,转过来对关羽道:“左军师大人讲得正是在下的意思。大帅请放心,不肖三五日,我定破那晋阳太原府。到时净水泼衔,黄土垫道,大开城门接我天兵”。妩儿讲得心情振奋,脸颊泛上红晕,只等王爷传下今来,便可策马扬鞭,一试身手。关王爷看着女儿一心要战,又有军师保举,便有了七分的把握,刚要拔出一支令箭,却被刘封一声震住,“二叔父”。观那刘封脸色,亦是蠹蠢欲动。以他的身份和本领,本就是当仁不让,若不是妩儿和忱儿到来,这头阵头功,硬仗大仗舍他又其谁呢?

老王爷想想却也是委屈了他,听那刘封道:“二叔父,小侄不才,愿请一支将令,前去探山。梅将军虽知地势,究竟不知近日的情形。怎可行无备之事?儿愿与孟将军追随先行魏老将军先行一步,望二叔父应准”。“这”,关羽一时不知怎样行事,姜维一旁道:“刘将军之言,恐有不妥之处吧。这晋阳之地,我等不熟悉呀,本就该寻个向导,可喜二位新来的小将军就是此地人士,这攻城夺寨,少不了劳累他二人。若是将这二人弃之不问,抑或用之不当,岂不是帮了唐童的忙,叫人可发一笑呐”。“姜老将军,你,你大言欺人呐。我何时说要将两位小将弃之不用或要用之不当了”,扭转头来对关羽:“二叔父,侄儿本就是一心想要早日破敌,自兵出川蜀,晓行夜宿,每临战阵,哪顾得自己的性命,不想却落得姜老将军这番责怪,我,我”,说着垂头以拳顿胸,不等关羽开口,姜维忙道:“刘将军,哪里话来。我不曾责怪于你呀。只是言讲我自己之见识。刘将军不要心忒重啊”。文凭也打圆场道:“是呀,刘将军。伯约决没有责难之意。大战在即,当以大事为先。何必斤斤计较一两句无心言语呢?”。刘封越发地听不下去,涨红着脸道:“我刘封素日里最是慕各位老将军,却不知是怎样地冒犯了您老几位,一定认准了我就是抢阳斗胜,真是冤煞我一片赤诚。如是,我也只得作罢,不与争辩了”。刘封气乎乎地归班战立。张苞一见兄长这般心里不痛快,生出些侧隐,出班对关羽言道:“二伯父,小侄以为我家兄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呀。望二伯父体谅我家兄长的苦心,不要诬枉了他的心才是,各位老将军也不要错意了我家兄长,如我家兄长有言语不妥行为不周之处,我代为向列位施一全礼”,说着张苞小将军一礼左右,遂退回。张绣虽见张苞出来打圆场,本是一片好意,但仍不免聪耿耿于怀,出班道:“张将军言出有差呀。老朽不曾言语什么,怎么把我也带进去了。自追随王爷,我是只知效命杀敌,从不问旁的事。一直是战战兢兢,唯恐不能报圣上我主和老王爷于万一,张将军你是个明礼的人,万不该将老夫牵入其内呀”。还没等张苞答言,孟达出列:“张老将军,我孟还在一旁看得是真而切真,这可真是您老的不是呀。张苞将军是出于挚诚,刘封将军亦是论公行事,怎么张老将军就是偏住下道儿上想呢?”。这句话讲得可是太重了,叫那张诱脸上如何挂得住,他手指孟达,“乳子,你,忒猖狂了”,气得是须眉皆炸,浑身栗抖。妩儿正想着,这大帐之上乱七八糟,乌烟障气的,都是从何说起呢?法正也刚要出班来或是添油加醋,或是和抚众相,他刚一打了个咳嗽,只听得帅台之上一声大响,众人抬头观瞧,却见老王爷应声摔下,大头杵地,倒向右边。

众人一时慌了手脚,竟乱作一团。军师副帅法正法孝直吩咐军士将王爷抬回寝帐,急急唤了军医官来诊。众将皆在帐外等侯,纷纷议论大帅是怎样的病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法正出得帐外,对等在门外的众将官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老王爷身体微恙,稍待调治便可全愈”。众将散,依旧是说长道短,将信将疑。

王爷寝帐内,王妃紧在榻前侍奉着,法正一旁站立,医官亲为煎药。待王爷服药后渐渐睡去,呼吸平稳后。澹台夫人站起身来,令退了医官,侍卫和丫环,与法正对座,未曾开言,夫人鼻子一酸,眼泪扑漱漱下来了。法正道:“哎呀,王妃,老王爷已然生病,还要劳王妃照应。王妃切不可过于悲伤,坏了御体呀”。夫人止住眼泪,道:“军师,你道我是哭王爷的病吗?”。法正道:“王妃,莫非还有隐情?”。夫人口打唉声,“老王爷这咳血之症已不是一日半日了,只能静养,方可稳住,只要是稳住了,倒也不是个什么急症。只恐怕这军中大事老王爷是断不能料理了,军师,我是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多嘴打问政事。只是事情来得急,我也不得不与军师计议。军师,若王爷要卸下这千斤重担,何人堪与担承?”。“这个”,法正被这单刀直入给问住了,“夫人,老王爷可曾有何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