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夜访夏侯渊
这时的妩儿与忱儿也正在一起,这几日的事情之多也实在是恍若已隔世了。妩儿忱儿互诉了这两日的境遇。二人不解个中的缘由,思虑再三,决意去找那与二人言语投缘,颇为亲近的小将军张苞讨教讨教这军中的典故,不料张苞去巡营料哨了。
忱儿提议二人去找找右军师诸葛瞻或去寻寻伯约将军。妩儿忱儿来至诸葛瞻寝帐外,兵士言说右军师被姜维将军请去了。二人一点不耽搁,遂至姜维住处。请进帐内,见右军师诸葛瞻与姜将军正在一道饮茶。残盏撤下,姜维又命人泡了新茶,四人同吃。妩儿对他二人拱拱手:“军师,将军,我与效武来得仓促,不要扰了你们的事吧”。
姜维忙回道:“梅将军,何必太多礼呢?我本来也是想去请二位的”。诸葛瞻也言道:“伯约是同我讲了要去请二位小将军来叙谈叙谈,只是恐有不妥”。“不妥?”,忱儿问道:“军师所言不妥,莫不是怕被魏老将军晓得吗?”。诸葛瞻点点头,“被魏老将军晓得他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妩儿听得有气,问道:“怎么那魏将军如此行事霸道?连那老王爷都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诸葛瞻微微笑道:“梅将军这话里之意,似有不恭,莫非带气吗?魏老将军本就是功高爵显,我辈自当是俯首贴服。连关老王爷都要倚重文长将军大破唐童,你我怎可不敬他几分呢?”。
妩儿听着这话,心下想怪道,人说这诸葛军师不肖孔明,无有其父之风,今闻其言果是个无心无肺混饭吃的朋友。妩儿倒也不甚恼,轻轻瞅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哦,军师这么讲嘛,也是有道理的。您有个好父亲在朝中为险官。不肖费上多少心神劳禄,也可步步高升。即不费力,就不必与人争抢,求得自保也心安了。不比得我们这些下贱出身的,既是拼了性命才换来的这身行头,还想着光耀门庭呢,岂肯轻易就服了他人的。那魏延虽有些资历不假,可他也该明白些。话说在面上了,他终究只是刘汉的一员将官,是王爷帐前的一个走卒。敬他,他便是无尚荣耀。他若忒意放肆了,便不敬他,还要治他的不是。军师以为我讲的可在理吗?”。
诸葛瞻忙作阻止梅妩状,“梅将军呐,梅将军,你真是不曾见识过魏文长的厉害,方敢这般言讲。快些住了吧。我等受些牵连不打紧,只是不要给王爷再添烦乱了”。妩儿越发地不明白了,急切问道:“军师请讲透彻些,那魏延如何就能难住王爷了?”,妩儿见那诸葛瞻只是卖关子,摇头尾巴晃,并不答言。妩儿扭向姜维,抱拳道:“将军,我与童忱正是为请教此事而来的呀!”。姜维素日是个认真的人,见妩儿问得恳切,自是据实相告,“梅将军,童将军,不瞒二位,你道那魏老将行事蛮霸,又何尝不是呢?可他如今虽不是权倾朝野,却手握重兵。此次王爷带来的百余万人马,五成是那魏文长的兵将,有五十万之众”,“噢”,忱儿妩儿方才明白,姜维接着说道:“不过,他虽不是个善茬,对我主和两家王爷却还是忠心,不曾悖逆”。
妩儿打断道:“将军,他拥兵自重,要挟主上和大帅,与那当日的董卓和瞢操无异,何言忠心?难道就坐等着他走到逼官弑主的一日吗?”。姜维道:“梅将军稍安勿躁,魏延虽蛮,却还不至有那般行径”。妩儿道:“将军,我本是多言。圣上,两家王爷和各位朝臣自有一片心肠可安邦定国。我们俩个初来乍到的,也确是外拔秧儿。只是有用得着我们的事情,但讲无妨”。说罢,妩儿看一眼忱儿,又转回头,对军师和伯约将军道:“二位,先这样吧。我们不打扰了”,说罢二人起身。诸葛与姜维欲送至帐外,却被妩儿拦住,“二位留步吧,小心被那魏延看见,给你们招来一些个不便”。姜维道:“惭愧惭愧”。诸葛瞻依旧笑,也轻推羽扇,“倒被小将军取笑了,啊,哈哈”。四人别过。
妩儿忱儿来至帐外,依旧是心事重重。忱儿言道:“妩儿,不如我们还是去寻寻张苞将军与那夏候老将军,再问个清楚明白,也省得猜侧”。妩儿即允,二人来至在夏候渊寝帐之外,但见帐帘高挑,那夏候渊正在刷刷点点写写画画,桌上布满美酒佳肴。不等军士通禀,夏侯渊已看到营帐外的梅童二将,他大扇大笑着出得帐来,“两位小将军,哪阵香风把二位少年英雄吹到我这里来了?我只说您二位掐半拉眼角也瞧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想贵足踏了贱地。快请进来,快请进来”,说着夏候渊一手拉住忱儿,一手抓住妩儿,三人同入。
霎时酒香拌着墨香直扑人面,兼并着煎炒烹炸的菜香。别处俱都是枕戈待旦,气氛紧张。唯这边风景独好,一派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之惬意氛围。妩儿禁不住看那帛上的诗画,真真了得。画中一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抱了鱼竿坐有车辇之上。那拉车之人是个官长的模样。旁边题有四句话,“久闻太公曾垂钓,文王車车八百遥,鱼台稳坐姜吕望,耄耊方踏金水桥”,题曰何必着忙。妩儿看罢不觉拍手称妙,对夏候渊道:“素日只闻夏候老将军善战骁勇。今日若不是亲眼得见,怎知老将军诗情画情如此了得。那“绣虎”亦不能出老将军之左右啊”。夏候渊听罢哈哈大笑,三人同乐。夏候渊命人添了两双碗筷,道:“可不是我小气,不舍得重新摆酒款待二位。我实是未曾动过呀,这菜都是刚刚上的,还烫嘴呢”,言罢,夏候渊给三人满杯,同饮了杯中酒,好不畅快人也。忱儿问道:“老将军既有雅兴,何不请了张苞将军一同前来饮宴?”。夏候渊道:“嗯,正是这个道理,我那孙男即刻巡营回来,便到此处呀”。几个字刚出唇,音还未落,就见张苞已大步进得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