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从门外冲进来,她一眼就看到老太太身边的凤清歌,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伸手就要打,嘴里喊道:“凤清歌,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黑心肠的王八崽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么欺负我们母女。”
二夫人冲过去的时候,刘妈妈饶是提前叫小丫头把二夫人拦下,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二夫人又哭又喊,刘妈妈和小丫头拦着她不住劝说,老太太脸色铁青,凤长石还处于懵逼状态,沈如芳也起身焦急道:“丽莲,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停下,不要吓着老夫人。”
墨柏轩见凤清歌一脸平静的站在一旁,哪怕是二夫人冲过去的时候,都没有移动双脚半分,她一袭石青色绸缎夹袄,里面是淡绿色的纱裙直到脚腕,腰间一根窄细的腰带,在腰带侧面,带了一个十分小巧的翡翠玉石,一双青色羊皮小靴,把她衬托的栩栩如生,恍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女,神色淡然,眉目秀丽,没有外头女人的功利和刻意巴结,也没有她人的凶神恶煞和刻薄寡相,她站在那里,似乎独立于世,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些人。
墨柏轩的眸光微微眯起,他始终坐在座位上,自从见了凤清歌恢复样貌,墨柏轩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来侯府的次数多了起来,哪怕有时候并没有见到凤清歌,也会来这么一遭,昨日更是直接找了凤清歌,夜晚辗转反侧,内心有些后悔,当日若是娶了凤清歌,那么这种绝色就是自己的,为了迎娶凤云娴,不仅被都城百姓流言嘲讽不守信用,顺带着皇上也斥责了几句,虽然伤害不大,但总归有些后悔了。
凤云娴身体前倾,兴奋的看着现场,当她眸光看向墨柏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盯着凤清歌看,那眼眸里的贪婪和欲望,一览无遗。
凤云娴一颗热忱的心瞬间被浇了半盆凉水,直接冷到冰低,她的拳头再次握紧,恶狠狠的盯着凤清歌。
老太太见二夫人闹起来没完,抬手把旁边的茶杯推到地上,咔嚓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老二家的,你三翻四次的到我这里来闹,是嫌我活的久了,想要把我送走吗?”
在这里,如果子女被冠于不孝,那前途尽毁,并且会被世人唾弃。
凤长石听了老太太的话,迅速对着沈如芳道:“愣着做什么,让她停下来,大早上这般闹腾,成何体统。”
沈如芳这才起身,让人把二夫人拉开,一边指挥一边赔笑,“老爷,是我反应不及时,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失态了。”
二夫人最终被拉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也不顾形象,拍着桌子大哭起来,“母亲替我做主呀,凤清歌这是要我的命。”
老太太冷哼一声,“清歌是大房长女,是我第一个孙女,怎么就要了你的命。”
二夫人哭天抹泪,从椅子上跪了下去,换了口吻道:“大小姐早上碰到我的女儿,就要动手打她,永乐说要不是她跑得快,只怕是脸也保不住了,大小姐这般行为,就是母亲纵容的。”
老太太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子上,怒目道:“放肆,你这是指责我这个为老的不公平,只心疼一个孙女,你先把话说清楚,在来指责别人。”
二夫人吸吸鼻子,委屈巴巴道:“我是外头的,不是母亲亲生,我知道母亲不喜欢二房,可是我为了两个女儿有个好前程,我也没有做错呀,既然母亲不信,那就让永乐过来,让母亲亲眼看看大小姐做的事。”
凤永乐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进来的,她泪眼汪汪,脸色苍白,抬进来后,挣扎的要站起来,被二夫人强压在担架上,“你不要起来,你让老太太看看,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沈如芳上前,凤永乐的脚腕出现一道血肉模糊的疤痕,沈如芳尖叫一声,“哎呀,这样的伤口,只怕是要留下疤的,怎么会如此?”
沈如芳看向凤清歌,凤永乐连忙把自己的脚腕盖住,娇怯怯的看着旁边的墨柏轩。
墨柏轩起身转头,平静道:“女子双足,我不便看,适才也没有看到,诸位不用担心。”
原本这种情况,男子应该避嫌离开,可墨柏轩只是说自己没有看到,并不走。
老太太看后,扭头询问凤清歌,“怎么回事?”
凤清歌屈礼,“祖母,早上碰到永乐妹妹,还未说两句,她便要对我动手,我知道之前因为表哥的事情,二婶母和妹妹都对我有意见,为了不给祖母添麻烦,我没有多逗留,我并不清楚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二夫人怒道:“你现在当然可以推的干干净净,你这种黑心肠的人,难怪王爷不要你,你活该。”
凤永乐哭哭啼啼,挣扎从担架上下来,“祖母,孙女这样的脚腕,只怕是日后都没有办法见夫君,大姐这是要我的命呀,祖母一定要替我做主。”
凤清歌冷哼一声,她走到凤永乐旁边,“既然妹妹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就让我看看伤口吧。”
凤永乐慌乱着往旁边躲去,谁知好巧不巧的躲到了墨柏轩身边,虽然没有挨着,可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别过来,你这是害我一次不够,又要害我第二次吗?”
凤清歌瞧着她的样子,冷笑一声,“不过是姐妹之间拌嘴几句,你便要死要活,如今还往王爷身上靠,妹妹,吃相不要太难看。”
凤云娴咻的起身,不客气把凤云娴推到一旁,“王爷身侧岂容你这种人站着,碰到他怎么办?”
凤云娴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脚腕的伤口露出,凤清歌迅速蹲下,按着她的腿道:“别动。”
随后发现伤口是竖着切下去的,也就是说刀尖直接刺入皮肉,伤口很深,只怕愈合了也会留疤,为了陷害她,能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发狠了。
凤清歌转身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妹妹的伤口是用那种十分细窄匕首,并且是切骨头才会使用的,所以伤口看上去深且薄,伤口的肉没有翻出来,说明是直直的刺下去,能直着刺下去的,只有自己才能做到。”
二夫人一听,怒不可遏,“凤清歌,你胡说八道,我女儿还能自己伤自己不成,你这是胡言乱语。”
凤清歌道:“我说的准不准,找来程大夫自然就知道,是谁在这里嫁祸我,诬蔑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凤永乐忽然脸色苍白起来,眼眶微红,哽咽道:“我知道我得罪了姐姐,但是姐姐也不能杀人诛心,女子脚腕,怎么能让外男看呢?这不是让我嫁不出去?”
凤清歌道:“那就找个女大夫,都城之内,什么人都有,不需要妹妹在这里自怨自艾。”
老太太道:“刘妈妈,按照清歌说的,把城西头凌锐大夫请来,家里三天两头闹事,我也是烦的厉害,趁着这次收拾了也好。”
话音刚落,沈如芳笑道:“母亲,都是姐妹之间拌嘴的事情,何必让外人知道引起侯府声誉,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
凤长石一听,起身道:“母亲,您也累了,不如进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