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的脸有些发黑:“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凤清歌还未开腔。
五公主率先不干了,一把将凤清歌从地上扯了起来,瞪着杨夫人道:“那她们在背后说人闲话就对了?不分青红皂白对本公主下手就对了?原来杨府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当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啊!”
杨夫人一噎,连忙摆手否认:“五公主,您误会了,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五公主黑着脸,反正今儿她是帮亲不帮理了。
何况这事本就不是凤清歌先挑拨的。
杨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清歌却是冷笑一声,扯了扯五公主的袖子,道:“算了,公主,世人皆捧高踩低,无非是觉得我永昌侯府好欺负罢了,故而真相在前,还觉得是我惹事,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值得往来的?咱们走就是。”
五公主深以为意,“清歌说得是,不待也罢,咱们走吧!”
说完,便拉着凤清歌往外走。
老太太正与一些老姊妹在偏厅说话,听闻凤清歌跟人打架后,立马赶了过来,正好撞见她们要走,立马将人给叫住。
“清歌,不得无礼。”
别人好心下帖子邀你来赴宴,你却在别人府上大打出手,无论前因是什么,这都站不住脚。
何况,与其结仇,倒不如和气生财。
凤清歌心里仍旧堵得慌,瞧了自家祖母一眼,脸上尽是落寞:“祖母也觉得是清歌无理取闹了吗?”
“不……”
“若不是,祖母缘何要说清歌不得无礼?”
“清歌!”老太太朝她挤了挤眼。
凤清歌吐出一口浊气,全当看不见老太太的动作,道:“个个都爱惜羽毛,名声于女子而言更是命,杨小姐跟吴姑娘随意编排谣言误我名声是真吧?我欲携她们到长辈门前来说理,但她们不知悔改,反而同我动起手来,终究到底是谁无礼?谁不懂规矩?”
“永昌侯府再门庭冷落也是侯爵之家,容不得别人随意践踏。”
最后一句话,凤清歌说得掷地有声。
说话的时候,扯着嘴角,她只觉火辣辣的疼,但再疼,她都没有痛乎出来。
老太太一时怔住,想到自己适才的行为,老脸不由得发烫。
杨夫人也没想到这其中的事竟是这般,若追究谁先动的手,自家这个孽障也逃不了干系,更何况还有吴家的掺和在里面。
最主要的是皇家公主也挨了打,若真计较起来,还不定是给谁定罪呢。
想明白其中的厉害,杨夫人立马出声怒骂女儿:“孽障,你是主家,怎可在背后编排凤姑娘?被人发现还不赔礼道歉,竟还敢殴打于人,那么多书都白读了,嬷嬷教的礼仪也白学了吗?”
杨小姐还等着她娘给她做主,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场怒骂,顿时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一样。
直到看着女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杨夫人这才住口,转头跟五公主和凤清歌赔起不是来:“今儿这事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育好,才会叫她口出恶言中伤了凤姑娘,最后还出手伤人,还请二位放心,待宴席一毕,我定好生教育她,此时此刻,还请你们给她留些颜面。”
一个当家夫人,愿意为了女儿低声下气的求人原谅,做到这个份上,凤清歌是羡慕的,她活了两世,从未有人这般维护她。
不对,是从未有长辈……
像五公主,那真的是称得上一句义薄云天了,帮自己揍人,害得她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到了长辈面前,还先一步出言维护。
这些,她都感念于心。
“既然杨夫人如此说了,那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与她们计较,但她们得跟五公主赔礼道歉,毕竟五公主是受了无妄之灾。”
杨夫人一听,立马点头:“这是自然。”
随后又恶狠狠地盯着自家女儿:“还不快些向公主赔罪。”
杨小姐和吴姑娘对视一眼,立马转向五公主的方向,正要作揖赔罪。
五公主先一步开口制止:“不必了,心不诚又何必强求,本公主自认倒霉,当今日被狗咬了就是。”
说罢,便拉着凤清歌离开了杨府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一句话没说,朝杨夫人点了点头,也提出了告辞。
杨夫人一脸歉意的将人送走。
墨景玄和宁雪岚听到音讯赶过来的时候,扑了个空,便只得随意捉了个仆从,问明白发生的事。
得知凤清歌是因宁雪岚在湖边堵人说的那句话才遭人非议的时候,墨景玄整个人快被悔意给淹没了。
只因他一己私欲,让凤清歌受了这无妄之灾。
宁雪岚也有些不好意思,从杨府出来后,立马跟墨景玄赔罪:“对不住,我拦她只是想帮你的忙,让她知晓自己的内心,不成想,竟然被她们曲解成了别的意思。”
“不,这事是本王做得不大妥当。”
原本他是在王府等消息的,得知凤清歌去杨府参宴,想到宁雪岚说她曾吃醋的话,便故意带着宁雪岚登了杨家的门。
若非他一时起意,凤清歌本不该受这难堪。
宁雪岚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耍花招并无多大用处,便道:“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倒不如亲自上门去求见凤姑娘,将你我之事同她解释一番,想必她会原谅你的。”
“我会的。”墨景玄应了一声,或许他早就该如此了,而不是一味的使小性子。
一想明白,突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
“宁公主,你先回驿站,待风行回来,思量出章程后,再请你入府一叙。”
“好。”
宁雪岚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另一边,凤清歌出了杨府并未回侯府,而是带着五公主一起去了商号名下的医馆,让大夫给她们上药包扎。
老大夫曾跟凤清歌见过几面,知她是医馆的东家,见她鼻青脸肿的来,不由得吃惊,“东家这是遇上抢劫的了?”
凤清歌笑了笑,连声否决:“非也,跟几个千金小姐玩乐,不知轻重,这才被打伤了。”
“什么样的小姑娘?竟出手这般狠辣。”老大夫都惊呆了,这不像是玩闹,倒像是奔着毁人容貌去的。
凤清歌不作解释:“一时玩疯了罢,行了,大夫快些为我等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