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可以直接去找素月,她整日在宫中也没什么其他的事。”
“……多谢王爷挂念,做生意本就是这样,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遇见,我心里早有准备。”
凤清歌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里知道他是惦记自己的,不由得心下又是一痛,口中的点心,立马就变得不那么好吃了。
“再有准备,你如今从侯府搬了出来,而且也就不像从前那么简单了,若是真的有人盯上你,总归是件麻烦事,所以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是件好事。”
墨景玄看她眼神暗淡,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停滞了,还以为是这段时间有人故意找她的茬,让她感觉灰心了。
安慰的话不受控制一般,就直接从嘴里冒了出来。
一直都说完,自己都莫名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最近都城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不懂宫里那些七拐八绕,但也大概能感觉到几分,殿下还是操心自己吧。”
凤清歌真想出声提醒两句。
说到底就算真的有人针对自己,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毕竟普通人不比皇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牵扯的太过深厚。
凤清歌向来都认为,只要无关生死那就都是小事,可偏偏墨景玄现在面对的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自古以来,事关大统那都是要血流成河,百般波折的。
如今太子已对他起了疑心,加之他从前与自己走的又近,现在自己手下又掌握着很多商号,日进斗金,都城是个人都知道她有钱。
世界上最可怕的对手无非就是既有权又有钱的吧,想必这也是太子为什么要针对他的原因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然心里有数,不劳你操心!”
本就是想着她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各种意外,想开口安慰两句,没想到却被告诉自己管好自己,墨景玄心里都说不上到底该是个什么滋味,连生气都不是了。
“那就最好了,殿下英明神武,又聪慧过人,我也不敢妄加指点或担心。”
凤清歌也苦涩,虽然划清界限这件事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可他竟然如此决绝,左右不过几日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也无疑让凤清歌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果不其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觉得有可能得到时,就费心费力,极力讨好,而事到如今,也算是能预料到,他放弃了。
这样也好,省着给彼此留下些莫须有的念想,到最后只会伤的更重。
“你是当真这么觉得?”
墨景玄顿时失笑,看她一本正经的在这夸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自己要是真有她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还会被她拒绝的如此彻底?
“这是整个都城都公认的事情,殿下现在来问我岂不是说笑,我有什么资格评价殿下呢?”
凤清歌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分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语气里却听出了一丝苦涩。
凤清歌自以为自己压制的很好,依旧在自欺欺人。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她的所有小动作,都被墨景玄尽收眼底。
忽然别开视线的目光,眼神里隐忍的不舍,说完话紧抿的唇角,还有故意缩在袖子里,紧紧攥成拳的手。
每一样都清晰可见,只是那张嘴还是很硬。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跟大夏国的公主还真算天作之合了。”
“……”
墨景玄轻笑了声,语调轻佻的说着。
凤清歌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不自觉的视线就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凤小姐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当然对了,您与公主的亲事是当今圣上定下的,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
“皇兄最近也是因大夏国的事情焦头烂额,雪岚一直病症不见好转,催了我几次,希望我能尽快完婚,被你这么一说,本王倒觉得,之前是我想的太多了。”
看她脸色逐渐惨白,墨景玄依旧轻描淡写,慢悠悠的说着,仿佛是真的在思考这事一样。
“那是殿下您自己做决定的事,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百姓能置喙的,我只是个平凡的生意人,没有那么远见的头脑和想法,既然殿下已经下了决心,那便不要犹豫才好!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凤清歌几乎是掐着自己长心才能把这些话说的完整,一字一句都像是心在滴血。
说完最后一句就准备起身,却不料身体踉跄了一下,小兰及时上前,却也不及墨景玄眼疾手快,一双大掌,及时托住了她的手臂。
“谢王爷!”
凤清歌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眼眶几乎是瞬间红了,只能迅速垂下头去,转身逃跑一般的离开包厢。
墨景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良久,又朝着边上的尹风行使了个眼色,就见尹风行立刻领命,行礼出去了。
“小姐,您……”
凤清歌白着一张脸走在大街上,脚步奇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小兰在一边紧赶慢赶的跟着,心里担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小声的念叨。
“……”
“小姐,您注意脚下,您小心点……”
凤清歌始终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睛默默往前走。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小兰头一次看到凤清歌这样,顿时也有些慌的时候,说话的时候语调里都带了哭腔。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
凤清歌还在走,完全不过脑子的在说着话,想要给自己找点借口,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根本编不出来任何理由,自己能怎么样了呢?
确实啊,阎王要跟大夏国公主和亲的事儿,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又能怎么样,反正都没打算真的跟他如何……
凤清歌其实很想问之前不是说了是假的吗?不是说了会帮她假死脱身的吗?现在怎么又这样说?
可是她没有那个理智,也没那个勇气去问。
尤其是当那些话从墨景玄口中说出来,似乎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必要了。
他那样冷淡理智的人,又怎么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