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老掌柜面露难色，似乎就算是被威胁成这样，也没有直接妥协的意思。
“看来这故事里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老掌柜的这般反应，立刻让凤清歌明白过来。
恐怕这件事，跟自己表面想象的区别还挺大的。
本以为只要拿捏住了大部分的真相，一切就会顺理成章，毕竟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掌管整个德仁厚商号的人。
但如果自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依旧表现的如此不识趣，那多半这背后还有其他问题。
凤清歌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失踪很久的那个亲娘，楚如湘。
这个神秘的自从自己到来之后从没有出现过的女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已经克死他乡了而已嘛？
“我实在是听不懂东家您在说什么。”
掌柜的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的凤清歌只咬牙。
这人是真固执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看着老掌柜的这番表现，凤清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个真正的背后主子，恐怕任何一个打工人都不会如此嚣张，居然敢跟自己这个大老板正面对抗？
“说吧，我娘在哪里？”
凤清歌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一点一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包括自己刚穿越过来，拿到德仁厚商号，甚至后来那些掌柜的欺负自己太小，又是个柔弱女子，不愿意听话的模样。
再之后便是他们十分默契的突然又愿意信服，可就算是表面信服，背地里也一直没有停了手脚……
甚至想到了当初，凤云娴三番两次，拿亲生母亲身份的是来骗自己上当，眼下看也许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方面面放到一起，凤清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甚至已经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这话一出不单单是掌柜的，就连旁边的墨景玄都忍不住朝她投去了视线。
“您，您在说什么呢？”
这下掌柜的是真的慌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出现。
要说之前能够发现掌柜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凤清歌自己聪明那眼下，这纯粹是因为掌柜的反应太过夸张了。
“都已经露馅到这个地步，就没必要跟我隐藏了吧，直白点，到底人在哪？”
“少东家，我们也就只适合干活的，有些事儿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我就只是想见一下我的亲生母亲，难道就这么难吗？这么多年她抛下我就走了，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交代，难道我是没有感情的生物吗？就这么不值得被体谅？”
凤清歌开始打起了感情牌，甚至说着说着眼泪都开始在眼眶打起转来。
墨景玄在一边看着，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想伸手去抱抱她安慰一下，想到眼前所在的位置，伸出去的手又重新收了回来，只是放在她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少东家，这事我真的说了不算，您要是真有想法，这些拿回去看看吧。”
老掌柜的也是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于心不忍，长叹了口气，伸手从柜台底下翻出了一堆别的账本，往台面上一放，推到了她面前。
有些事身为打工的，自己能做的也不多。
可眼看着凤清歌还只不过是个小姑娘，眼下又是在外面，人却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家里也是有小孩子的，看到小姑娘为了自己娘亲哭的如此凄惨，怎么可能不动容。
凤清歌正沉浸在演技当中，还没到回神，就见一排账本朝自己推了过来，顿时愣了，连哭都忘了哭了。
半晌后，就跟着墨景玄拎着一大堆账本，又一次回到了宫里。
本以为这段时间都沉寂着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上朝的皇帝，会消停两天，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回宫后脚，墨景玄就被人叫走了。
凤清歌自己留在宫里，心里还是有点不安，说的再好听，她愿意盲目相信墨景玄，只是对一个人的担心，是根本没有办法凭借理智回神的。
另外一边被皇帝叫走的墨景玄，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帝居然一点儿也没坚持住，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这原本不想把这些事情说于你听，但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毕竟你也是大侠的子民，这也是属于你的天下，所以很想听听，你会怎么办？”
皇帝特意用了我这个字，而没有用平日里的自称，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妥协和放低身段。
“臣弟也不知该如何，但想必绝不能坐以待毙，毕竟若他们这一次联手，对大夏确实不利，只是臣弟有一事不明。”
墨景玄也并没有拿乔，只是一如从前一般，认认真真的思考之后给出意见。
就仿佛他还是从前的那个燕王，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
“你有什么但说无妨，既然问了你自然就是对你有所信任，不必如此，我还是喜欢从前你与我促膝长谈的感觉。”
皇帝也是给了他极度的纵容，直接打断了他妄自菲薄一般的自谦，不想听他绕圈子。
“若说，岭南与岭北联手，倾国之力对于我大夏来说的确有些棘手，但也绝不至于是无力招架的程度，可若他们没有倾尽全力，对于大夏来说，也是无法造成威胁的。”
墨景玄向来都是话只说一半的，这也是与帝王相处的门道，或者是把每一句话都说了，自然会显得皇帝有些无用，所以话说一半，剩下的自己想是最好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
“臣弟只是猜测，若不是想白白浪费这么一次机会，那么更有可能的，是背后还有更大的所图。”
墨景玄回答的十分坚定，虽然说这可能是推测，但语气却坚定的让人无法反驳。
“那依你之见，眼下最好的办法是？”
皇帝沉吟了片刻，又再次开口，眼中的思考其实也多了几分。
墨景玄的说法的确非常有可能，甚至不得不承认，也戳到了他的心口窝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自己会那么相信墨景玄的原因，毕竟他每次的说法都让人信服的，无法反驳，甚至很多时候都能说到他的心里去。
“自然是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