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小李司机饱受折磨这么多年,最终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所以啊,犯了错,就得勇于认错,一味的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人在做,天在看,到了你该负责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出去将日记本烧掉了,小李已经死了,再去将这些事情抖出来,没有这个必要,就让一切随风飘去吧。
我刚回到店里,二叔便拎着一盘烤鸭进来的,笑眯眯的,一看心情就很好。
二叔一进门便冲我喊道:“旭哥儿,洗洗手,开饭。”
“哟,什么大喜事啊,二叔,我看你不是去找林峰谈心去了,而是去场子里面耍了两把吧?”
我是真的这么怀疑,毕竟,我觉得二叔跟林峰应该没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吧?
但是下一刻,我就发现是我目光太短浅,见识太少了,因为二叔说,他被聘用为林业大学的授课老师了。
当时我感觉被雷的不轻,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二叔,你没发烧吧?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小子懂个屁,我怎么就不能被聘用了?你看,聘用书都给我弄好了!”二叔说着,将一个小红本本扔在了茶几上,我拿过来一看,的确是被聘用了,上面盖着林业大学的钢印呢。
是一门选修课,叫做玄学论,每个星期六早上一节课,这种课程,其实也就是拓展学生的视野罢了,但是那好歹也要二叔去讲课不是?
“啊呀,真没想到啊,我这不着调的二叔也要当讲师了,可喜可贺!”
我双手抱拳笑道,二叔拿起那聘用书就给了我一下:“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减轻生活负担?”
“啊呀,坏了,我忘记了一件事情,二叔,赶紧走!”
我一把拉起二叔,二叔嘴里还含着一块烤鸭肉,嘟哝着问我干什么,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说我忘了,今天是凌森gua的还魂日,一觉睡蒙了,我答应了那个忠犬保镖请你去给他做法的。
二叔立刻甩开了我的手,直摇头:“这忙我帮不了!”
“为什么,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忠犬保镖去死吗?”
二叔反问我:“难道他不该死吗?”
二叔一句话噎住了我,对啊,那忠犬保镖罪有应得,他明知道凌森gua有问题,还心甘情愿的维护他,这本身就不是个好人。
“或许真的是我心太软了,不适合做阴阳行当吧!”我感叹道。
二叔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走阴阳的都是铁石心肠,没人性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二叔会误解,远的不说,就说林大爷吧,还有张瑾,谁不是有情有义的,虽然一个个脾气很怪,但是关键时候绝不含糊。
二叔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去了,那天你从医院离开之后,那保镖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那忠犬保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二叔你确定吗?”
“旭哥儿,量力而行,懂吗?你以为凌森gua身后的那个风水先生真的那么好对付吗?他可能留下任何对他不利的因素在我们身边吗?”
二叔的话敲醒了我,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一直隐藏在凌森gua身后的那双黑手还没露面呢。
被二叔这么一说,我便不再纠结了,这件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所有的罪魁祸首,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山崖下的那些小鬼,也能消除怨气,回到他们该回到的地方了。
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一早,我去看望了顾城夫妇,嫂子已经完全康复了,妞妞也接回来了,顾城的生活回归正轨,承诺说三年内,这门面房都给我做生意,不收一分租金。
聊了一会,从顾城家出来,我又去了汽车站。
站长最近忙的焦头烂额,面试的人也很多,我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在面试司机,姜部长把我领到他办公室,端茶倒水的,很热情。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巩叔身上。
我说巩叔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太不爱说话了,我和他在一起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他连一个字都没跟我说。
“小陈,巩叔不喜欢说话,那是有原因的。”姜部长端着茶杯,脸色有点凝重的说道。
我赶紧问:“因为什么?”
姜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巩叔在我们市图书馆工作,其实是有晋升机会的,但是因为他喜欢搜集这些剪报,跟警局那边走的很近,很多时候,断案子的警察都会去他那翻翻资料,这一来二去的,巩叔便被人盯上了。”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就像我这一次,能够找到线索,还不多亏了巩叔的剪报。
“被什么人盯上了?”我有些蒙,心里面有猜想,但是不确定。
姜部长忿忿不平道:“还不是那些不法分子,当年我们市发生了一起特大连环杀人案,案件能追溯到十几年前,当时警察便想到了巩叔,那是团伙作案,狗急跳墙,想要毁灭巩叔手里的这些剪报,竟然点火烧了巩叔的屋子。”
天哪,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这些人可真是丧尽天良!”
姜部长一个劲的点头:“是啊,当时巩叔家住的是两层小洋楼,火起的时候,是在凌晨,巩叔值夜班还没回家,可怜了他的妻儿,葬身在那场火海中。”
我一下子想起了巩叔书房里面那张全家福,那曾经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啊,就这么被毁掉了。
“之后巩叔就不爱说话了,辞了职,带着那些没有被毁掉的剪报搬了家,除了像站长这样的至交好友,没有人知道巩叔家的具体位置,他居无定所,上次你去的地方,下次可能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大隐隐于市,所以巩叔住在普通的小区里,但是再隐秘的地方,长久居住都有可能被人发现。
收集剪报,这是巩叔一辈子的爱好,这个爱好帮着警局断案,做了好事,却也因此害了自己的妻儿。
巩叔对这个爱好肯定是又爱又恨吧?
就在我揣摩着巩叔的心境的时候,站长已经面试完进来了,开口便叫我:“小陈你们聊什么呢,气氛这么凝重?”
“我们在聊巩叔呢。”
我站起来,跟站长握了手,站长将我领到他办公室,关上门,这才叹息道:“相信巩叔的事情,小姜都跟你说了吧?”
“嗯,关于巩叔妻儿和剪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站长摇摇头:“不,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小陈,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真的是把你当做自己人看待了,我能信任你吗?”
站长异常认真的态度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直觉他有话想对我说。
我点点头,很确定的告诉站长:“我绝对值得信赖。”
“哎,其实这些年巩叔过得很苦,他思念愧疚成疾,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一睡着了就会做噩梦,被惊醒,他又是一个人独居,我很担心他现在的状况。”
站长跟巩叔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好,他会这么跟我推心置腹,可能是因为我摆平了小李司机的事情,他觉得我也可以帮帮巩叔。
“站长,你的意思是,巩叔的心里面一直有个心结,只要将这心结打开了,他就能恢复到以前健康的状态对不对?”
我试探着问道,站长立刻点头:“小陈啊,巩叔的病结在于他对自己妻儿的愧疚之情,我就想,可不可以……”
果然,这站长跟我推心置腹是有目的的,我直摇头:“站长,招魂也需要那魂魄还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如果巩叔的妻儿早已经投胎了,我们能招来什么?况且,你想想,如果通过这种方式就可以让巩叔看到自己的妻儿,那么之后呢,巩叔真的能放下吗?”
我的质问让站长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太想帮助他了,小陈,你们神通广大,可不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我心里面真的有一个想法,但是这件事情做起来特别不容易,一个失手,很可能会弄出人命来。
所以,我摇了头:“心病还需心药医,巩叔的病,最好是找心理医生疏导吧。”
“别提心理医生了,一提这个,他就跟我急眼,我曾经请了好几个心理医生,都被他给撵出去了。”
这就是这件事情最难办的地方,因为巩叔自己排斥,所以疏导起来会很困难。
一想到巩叔对我的帮助,以及他的遭遇,我一时心软,便说漏了嘴,当时话赶话,我就说了一句,或许我可以试试。
没想到站长一下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直接将我往外拖,要送我去巩叔那里。
“站长,我没带工具,而且方案也没定,我怕最终我也做不了,所以,你先容我缓一缓,我回去跟我二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看行吗?”
我真的快被为难死了,不帮,我心里过意不去,帮,风险又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