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包工头能向我们低头,这是我们的时机,没必要为了出一时之气,将整件事情搞砸了。
“好了好了,别逼逼了,走吧。”二叔不耐烦的说道,那包工头立刻前面带路,我们一行四个人朝着水库那边走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坟地那边有鬼火在跳,一闪一闪的,这种东西现在我已经不害怕了。
只是,越过坟地,便看到那水库之上起了一层白雾,薄薄的,而靠着水涧的地方,雾气比较浓。
今天没下雾啊,这雾气来的有点不正常啊!
“大师,这边。”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包工头领着我们朝着帐篷走去,他走的很急,呼吸很急促,看得出来应该是帐篷里面出事了。
今夜挖掘机都静静的停在水涧的旁边,但是外面挂着的灯泡却很亮,目测有二百瓦,看来他们本来是准备开工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搁置了。
这包工头肯定是先去了清风道观,但是没请到清风道长,于是才腆着脸来了我们这边,装孙子,求我们过来了。
如果事情并没有严重的一定的地步,我想这包工头也不会这么着急。
转过帐篷,大家都是一惊,一片倒吸凉气声:“这是怎么回事?”
帐篷里面,开挖掘机的五个工友,全都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嘴角有白沫,看起来就像是食物中毒了一样。
二叔已经走了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工友的鼻息,还有,然后又伸手去翻他的眼皮,一片惨白,整个眼白都翻上来了,之后二叔便掀开那人紧紧的抿着的嘴唇,这人牙关紧闭,两排牙齿之间,还咬着舌头尖。
“这人得弄醒啊,否则还不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我一看这情况,心里面便慌张了起来,都是怎么了这是?
“我也想弄醒啊,可是叫了半天了,他们没一个能叫得醒的,我看他们的症状,似乎就像昨天小江的样子。”包工头这会再也不盛气凌人了,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事无巨细的解释着。
小江,便是昨天中邪,被清风道长施法治好了的那个,但是今天,他再次跟大家倒在了一起。
“那你呢,他们都变成了这样,你怎么没事?”我有些怀疑的看着包工头,昨天只有小江一个人中邪,我不怀疑,但是今天大家都中邪了,怎么就只有这包工头没事?
他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包工头被我这样一问,立刻有些局促了起来,搓着手,讪笑着回答道:“我这不是有业务嘛,昨天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镇上谈合同,后半夜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哎。”
骗鬼呢,这一片这么穷,他跟个锤子谈合同啊,这人一看就不老实,肯定是去镇上花天酒地去了。
一边压迫着这些工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另一边,自己却忙着快活,这样的人,就该死!
但是我能说什么呢?谁让人家能混得开,谁让他是包工头呢?
我们能做的,只是在现阶段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人肯定又会翘起尾巴高调做人。
本性难移!
这种人,只有老天来收,才能真正的制服他!
“昨天我不是听说清风道长来这边给你们这一片施了法?他之后有什么交代没有?”二叔查看了那五个工友的情况,转而问包工头。
包工头被这么一问,立刻有些慌乱起来,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子一个劲的转溜,一看就是有事情。
“你快说,不说我们立刻就走!”我恐吓道。
那包工头这才垂头丧气的说道:“昨天清风道长在我们帐篷后面埋了一个黄布包,临走的时候,单独跟我说,等到天黑之后,要在那埋东西的周围,用白蜡点上一个什么七星北斗阵的,我,我一忙,给忘了!”
我当时提脚就踹了包工头一下,这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他一下子窜起来,挥起拳头就要打我,我咬着牙冲上去,但是半路被二叔给拽住了。
“旭哥儿你干什么!怎么这么冲动!”二叔怒喝道。
“这鳖孙玩意真的是太气人了,这是能忘记的事情吗?感情中邪的不是他,他把人命当儿戏呢!”我咬牙切齿道,其实我针对的,并不是仅仅这一件事情,而是因为,之前我做了那个梦。
虽然对那个梦我将信将疑,但是总觉得这边阴气的确是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之前清风道长也跟我说,鲁家庄最近将有大事要发生,他交代的事情,肯定都跟这大事情有关,这个包工头的一时之失,很可能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无法估量。
更可怕的是,如果真的有百年浩劫的话,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对对,怪我,是我欠揍,我不该一时精虫上脑,误了大事,还求两位大师不要生气,帮帮王某。”
那包工头被我踹了一脚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态度放得很低,这让我们感到更加惊讶了。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我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几步上前,又将包工头压在了地上:“你给我老实点,说清楚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那包工头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敏感,继而点点头:“是,其实后半夜我开着摩托回来,因为喝了点酒,一回来倒头便睡,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出事了,手机定到了四点半,那是我应该催他们开工的时间,在那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骑着马挎着刀,一个劲的跟在我后面撵,要不是当时闹钟铃响了,我估计也醒不来,最终可能跟他们一样。”
骑着马挎着刀,这不是昨天那个小江做的梦吗?怎么这包工头也做到了这个梦?难道是因为听小江说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闹钟可能是次要的,如果真的是中邪,根本叫不醒你,你再好好想想,那个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你醒来了?”二叔这个时候也沉声问道,估计也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那包工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这才一拍大腿,红着脸说道:“我也不怕丢人了,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睡下之后就憋了尿,但是被那人追着,一直醒不来,闹钟一响,我没憋得住,尿裤子了,尿完了才醒来。醒来之后我浑身哆嗦,爬起来去换裤子,然后叫他们,才发现事情不对了。”
原来是这样,包工头的童子之身早就没了,但是尿,本身就是阳性物质,是有一点驱邪的作用的。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啊!这包工头命大!
“走,我们去帐篷后面看看。”
二叔说着便出去了,我一把搡开包工头,跟着出去,那包工头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跟了上来。
二叔站在那埋着黄布包的地方,朝着四面八方看了一下,然后比比划划的,最后眼神定格在了天边最亮的那一颗启明星上面。
“秒啊,这么秒的阵法,就被你这个狗东西给糟蹋了,旭哥儿那一脚踢得对!”
二叔恶狠狠的数落了那包工头一顿,然后指向我:“旭哥儿,你将那黄布包刨出来,狗子,过来帮我忙!”
我不敢怠慢,那黄布包埋下去的地方,土压得并不实,我用手便能挖的动,但是那黄布包埋得有点深,挖出来需要时间。
而二叔跟狗子在一边席地而坐,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黄纸,开始折,他们一共折了五个纸人,清一色的男性。
然后又问了包工头那五个工友的生辰八字,一一用朱砂写在了五个纸人的前襟上。
接着,二叔划破手指,将血染在那五个纸人身上,嘴里面念念有词。
狗子站在水库西北方的进风口,一个劲的叫喊着,我没听明白叫的是什么,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那坑真的很深,越往下越凉,很潮湿,等我挖到黄布包的时候,竟然看到那黄布包完全没在了水里面。
我伸手将黄布包捞上来,放在边上,伸手想去拆开来看看里面包着的是什么,却被二叔拍了一巴掌:“别乱动,去找点汽油,烧掉。”
我不敢怠慢,那包工头这会子也利落,连忙去帐篷里面拎出一桶柴油,问我行不行。
当然行,我拎着柴油,跟着狗子去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风很大,黄布包也是潮的,即使有柴油,烧起来也有点难。
特别是火刚点起来的时候,从西北口猛地涌进来一股强风,吹得我们身形不稳!
随着黄布包燃烧起来,黑烟滚滚,明明黄布包只有板凳面那么大,但是却烧了好长的时间,而且味道特别难闻。
而另一边,二叔趴在我刚才刨出来的洞口,将那五个纸人挨个插进洞里面,又烧了不少纸钱,然后慢慢的将泥土回填,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嘴里面念着《金刚经》,《金刚经》是用来驱邪的。
随着黄布包渐渐烧完,二叔那边也完工,一缕红晕从天边慢慢升起,太阳出来了。
“醒了,真的醒了,谢天谢地!”
就在我们刚弄完手上的事情的时候,那边,包工头大喊大叫,兴奋异常,我们赶紧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