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掐的梁伯气都喘不上来。
梁伯一个劲的指着我掐着他的脖子的手,我略微松开了一点,他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要我说梁乐有什么特殊身份的话,那就是她本来应该成为我们渔村的妈祖的。”
“妈祖又是什么?”好像在哪听说过,却又不甚了解。
“妈祖就是渔村的巫女,我们出海打渔,走之前要卜吉凶,男人在海上要祈福,回来之后要扫尘等等,全都需要巫女去主持,梁乐的继母就是妈祖,收养她,也是选中她做继承人,可是后来,她继母离奇失踪了,我们本来是要让梁乐继任妈祖的,可是那个时候,水生回来了,带来了开发商,拆迁之后,我们已经不是小渔村的人,也就不需要妈祖了。”村长一口气说完,我还是没怎么弄清楚。
难道这梁乐是因为想回来当妈祖,这才下了这么一局大棋?
这有点扯吧?
但是村长的信息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因为这一刻,我将目标定格在了梁乐的继母的身上。
这个作为渔村妈祖的独身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离奇失踪?这个酒店,又是什么来头?
我回头看向张瑾,这个时候,他也开始有点吃力起来,再去看龙王爷,心里面一片凄凉。
龙王爷本是镇守这一片水域的神,受人供奉,替人消灾,可是如今,这龙王爷不仅被供奉在了地底下,而且还帮着黑猫干坏事,这一片就是住了人,恐怕也不会安宁。
不对,按照推测是这样的,可是那地面上的酒店呢?为什么会没事?拆迁已经十来年了,酒店经营的似乎还不错!
也就是说,这家酒店也有问题,只是从一开始,我们便忽略了它的存在罢了。
可惜现在我们根本上不去,要不然,我首当其冲的,便是去那酒店调查。
没有武器,只有木鱼,现在我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等死,而是作死!
既然我不愿意大家陪着我等死,那我就只能作死,希望给他们作出一条逃生之路来。
我席地而坐,握着木鱼,不停的敲动,一边敲,一边念动《金刚经》。
《金刚经》可以驱邪煞,而敲木鱼,会致使龙王爷流血泪,地壳会跟着颤动,到了一定的境地,天旋地转,就跟发生地震一般。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我的选择,只有制造出混乱,上面的人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而张瑾也可以趁乱,找机会逃生。
随着木鱼不停的敲动,整个地下龙王庙开始颤动起来,我没有去看那龙王爷,但是却知道,它这个时候肯定是在流血泪。
“不要敲了,再敲这里就要塌了,你还想不想活了!”村长爬过来,想要阻止我,可是我却根本不听他的。
那边,张瑾和那黑猫还在战斗,一刻没有停止。
“不要敲了,你们听听,好像有声音,有水声!”村长大喊大叫着,整个人都紧张的无以复加,那种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地下龙王庙的颤动,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水声。
水声?哪来的水?难道是这小渔村赖以生存的那片水域涨潮了?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了,遭报应了,遭大报应了啊,当年我说不能拆,就是没人听我的,所有的人都被金钱迷了眼,都想翻身做富人,都想去城里面过安生日子,但是命里面如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离开了这片水域,我们谁也活不成!”
梁伯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人到了极其恐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是他们心底里面,最原始的声音!
我手里的木鱼继续敲,我要制造动乱,我要将这梁伯肚子里面隐藏的所有的秘密,全都激发出来。
在这过程中,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龙王爷,这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龙王爷的血泪已经流光了,而现在,从他的眼睛里面流出来的,是透明的细流。
“龙脉要断了,要断了啊,噩梦要降临,天塌了!”梁伯已经有点痴了的感觉,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恍恍惚惚的,看着那龙王爷,了无生意。
我瞬间停止了敲动,抓住村长,逼问他:“什么龙脉?”
“哈哈,龙脉,龙脉!”村长像是真的疯了一般,一直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些让人困惑的字眼,在他情绪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怕是根本问不出来什么了。
“陈旭,你听!”张瑾忽然大叫道,那个时候,他身上已经挂了彩,而那只黑猫,浑身炸毛,退到了另一边,一人一猫,形成了对峙状态。
巨大的水声由远而近,那种感觉,像是大坝要决堤的前夕,而且,那声音的来源,就在龙王爷雕像那里!
难道……
就在我和张瑾对视,两人猜到一处的时候,嘭的一声,龙王爷的两只眼睛里面,喷射出巨大的水花,一时间,海水倾泻而下,那只黑猫,喵呜惨叫一声,身体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的黑影瞬间充斥整个地下龙王庙,而狗子的身体也掉落在地上。
我和张瑾几乎是同时冲上前去,抱住了狗子的身体,帮他松绑,掐他人中,做人工呼吸!
在这个过程中,地下龙王庙里面,已经蓄起了大量的海水,腥咸冰冷的海水不断的往上攀升,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脚踝。
本来点着长明灯的龙王庙,此刻长明灯早已经熄灭,周围一片黑暗,我能感觉到,时不时的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身体飘过去,像幽灵一般。
啊哟,疼!
黑暗中,狗子一声低呼,我和张瑾为之一动,狗子醒了。
“旭哥哥,瑾哥哥,是你们来救我了吗?我等了好久啊,呜呜,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狗子哭哭啼啼的,到底是个孩子,这个时候已经委屈加愧疚以及惊吓,情绪有些崩溃了。
但是狗子到底是狗子,没一会儿便镇定了下来,紧接着,我们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儿,龙王庙里面亮了起来,狗子的手里面,举着一个火折子。
“狗子,你懂法术,快看看,这个地下龙王庙能不能破出去?”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狗子的身上了。
我用力将狗子抱起来,狗子举着火折子,朝着龙王爷的方向扫了扫:“还好,你们破了龙王爷的封印,这已经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了。”
“这大水都冲了龙王庙了,时间长了,我们会被淹死在这里的,哪来的成功啊!”这只不过是我慌乱之中,做出的最无奈的决定罢了。
狗子摇头:“旭哥哥,别急,之前我被那黑猫困住,一直破不出来,就是因为这整间龙王庙都被施了法,现在黑猫已破,龙王爷的封印也解了,我们的处境要比之前好很多。”
“好什么,你看张瑾!”
火折子亮起来的那一刻,我们这才看清了之前从猫肚子里面飞出来的东西,那一坨坨黑色的影子,全是煞物,这个时候,张瑾正在用雁翎刀解决这些东西。
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
“这些我来!”狗子说着,便从怀里面掏出了董爷给的那个盒子,说着便要打开。
我立刻腾出手,阻止狗子:“狗子,这盒子是我们的杀手锏,你确定现在就用?这里,不是嘉禾小区,是一个小渔村,现在用了,嘉禾小区那边怎么办?”
“我知道这里不是嘉禾小区,但是旭哥哥,这里才是大本营,不是吗?”
狗子反问我,我也明白,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从这里起来的,但是这小渔村的人毕竟少,除了我们几个,就是那个酒店了,酒店据我的推测,里面也没什么好人,所以有牺牲也不会太大。
但是嘉禾小区那边不一样,人多,无辜的人也多,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狗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们破了这里的局,是不是意味着,嘉禾小区的危机也跟着解决了?”在我看来,如果注定有牺牲,那么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牺牲下降到最小数。
狗子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因为,阴阳法术,变化无穷,虚虚实实,我们根本无法保证,对方只布了这一条线。”
狗子的话让我瞬间有些泄气:“那还是先别用了,我们能撑一时是一时,只希望你爷爷那懂降头的老友能够早点来到,狗子,你布包里面还有什么,有黄符纸吗?”
狗子伸手,从随身布包里面掏出一大把,幸好我一直抱着他,没让他淹在水里面,要不然这些准得湿了。
火折子已经烧没了,狗子又点了一个,这家伙,户外生存能力比我强多了。
我接过黄符纸,咬破手指,贴着墙面开始画符。
我就只会画那一种,而且刚学会没多久,但是总比什么都依赖着张瑾去拼死拼活的单打独斗好。
黄符一张张被画出来,我找准时机便往那些黑影身上贴,可惜一贴便被烧掉,因为法力不够。
但是也有效果,被贴一次之后,那些黑影变淡一点,我相信,一直贴下去,总有贴爆他们的时候。
“旭哥哥,你别画了,你哪来的那么多血,过来帮我忙!”狗子也缓过来了,只是他拿着火折子站在那里,头上直冒冷汗,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他身上还有伤,我们没有发现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