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青回去之后自然发现了自己身中剧毒,可他已经无力去再向沈一凡讨要解药了。
杨乐乐的毒实在是太过霸道了,竹子青咳血不止,一连几天便已经不成人样。
再加上青竹门的高手都死绝了,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青竹门的势力就已经土棚瓦解的差不多了,老门主早已经不管青竹门的事,可是孙子命在旦夕,他却不能不管。
命人给沈一凡送去了一个消息,说是独自在东篱苑等他。沈一凡收到消息的时候正一个人抽着烟,不知在思考什么。
这几日沈一凡压根就没有理会任何事,打压青竹门的势力这些事都是楚晓在主持大局。沈一凡突然变得消沉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主,我看还是不要去了,青竹门已经完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秦时看到沈一凡竟然独自一人就要出去赴约,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可不是沈一凡的作风。
“任何人不准跟来,乐乐,解药给我,竹子青的命在我手里捏着,他不敢玩儿什么花样。”
沈一凡接过杨乐乐的解药,揣在兜里独自一人出去了。
“这……少奶奶,童小姐,你们也不劝劝少主,我们难道就这样等着?”
“当然不能等着,韩冰,你带着暗夜的人悄悄跟着保护少主。”
楚晓看着沈一凡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沈一凡的心中一定藏着一个心结,他们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是。”
韩冰点了点头见面跟出去了。
沈一凡独自一人去了东篱苑,依旧是竹子青和皇甫亦辰的那个包间,这次坐着的却是青竹门的老门主竹唯年和沈一凡。
“沈少少年英才,真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啊。”
沈一凡听着坐在对面的老人缓缓开口,神色之中带了几分的尊敬。
青竹门能够百年屹立不倒并非没有道理的,像眼前的这个老人,虽然已经白发苍苍,行动也有些迟缓,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自己的亲孙子命在旦夕,面对仇人却不燥不怒,还能气定神闲的和他喝茶,夸赞他。
“老门主谬赞了,您已经不管青竹门之事,今日相邀想必是为了竹子青吧。”
虽然竹子青与他有仇,可是眼前的老人却是沈一凡的前辈,他尊敬的人。
“不错,青竹门没了就没了,也早该走到头了,问鼎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子青那个孩子太执拗,一心想着重振青竹门,钻入了死胡同不肯出来。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他技不如人,成王败寇。本来你们小辈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该参与,我今日舔着这张老脸是来求沈少高抬贵手,把解药拿出来,救他一命。”
竹唯年说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沈一凡一惊,连忙添了口茶。
“老门主,您这身体……”
“老了,不行了……我已经是重病缠身,只是希望临死前看到子孙平安,我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求你,不是青竹门的门主,希望沈少能够怜悯,发发善心。”
竹唯年的情绪波动的厉害,一字一句皆发自内心。
沈一凡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犹豫,终究叹了口气,说道:“老门主,您这样说真是折煞我这个晚辈了,我答应您,不是为了竹子青,也不是为了您求我,是为了我敬您是前辈,我和竹子青相斗,您从未插手,就凭这一点,您也值得我沈一凡尊敬。”
沈一凡说着从兜里掏出了解药,放在了老人面前。
“多谢沈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子青这孩子为何会败在你的手中了,他不冤枉。”
看到解药,竹唯年也没有急着去拿,反而恢复了平静,看着沈一凡眼中全都是赞许。
“惭愧,如果不是皇甫亦辰,竹子青也不会这么快败了。”
“皇甫亦辰,皇甫家的这个孩子心智过人,走一步算三步,只可惜,他心思阴诡,做事不择手段。之前他可以帮子青设计杀你,如今却反手一戈帮了你,这样的人始终是个祸患。”
竹唯年说到皇甫亦辰,那双眼睛之中倒是出现了一丝的不屑,想来像竹唯年这样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最是不屑皇甫亦辰这样的人。
沈一凡倒是没觉得什么,皇甫亦辰代表的是魔宫,他做事自然要为魔宫考虑。
一开始让沈一凡元气大伤,现在反手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翻云覆雨间问鼎被削弱,竹子青覆灭,这样的人确实可怕。
“老门主,晚辈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沈一凡想了想,压在他心头的事终于能够说出来了。
“沈少请讲。”
“您这一辈子想必遭遇过背叛吧,可是有一种是那种身边之人,你视若手足之人的背叛,您可以体会到这种痛苦吗?”
沈一凡此言一出倒是让竹唯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看到沈一凡神色闪过一丝痛苦,也就释然了。
“当然,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当你将百分之百的信任交给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要做好失望,甚至受到伤害的准备。”
竹唯年说着,那双眸子之中覆上了一层复杂,就好像让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却又淡然了不少。
沈一凡皱着眉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背叛,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背叛。
“当你给了一个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极大的权利,那个人就会变得不可控,这种不可控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那是对权利和欲望的不可控。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利,为了满足他的贪婪,他会毫不犹豫的背叛你。”
“权利,欲望……这些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沈一凡的一双眸子之中再也隐藏不了,痛苦快要将他淹没。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人活在这个世上,谁不想往高处爬,或许你认为待他不薄,可偏偏他却认为正因如此才会导致背叛。
竹唯年的那双眼睛之中已经全都是平静,好像之前想起的事情根本不足以造成他的情绪波动。
孩子,想开一些,很多事情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