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砖打墓是空的,我觉得这小黑胖子是舍不得戴桃离去,找了个烂借口,接近我们。
戴桃还很关切的问他:“小弟弟,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看看其他几个墓里有没有你奶奶?”
小黑胖子指着墓坑里的空碗,说道:“不可能,这几个碗就是我家的,你看这个,磕坏个角,是我昨天给奶奶送饭用得碗...我奶奶去哪了?”说着话,他还无比悲愤的喊道:“奶奶,你快出来呀!”
我实在看不下去,准备揭穿他,问道:“你奶奶丢了?”
他点点头。
我道:“丢得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奶奶曾经在这个砖打墓里,可我们来的时候,墓顶的黄砖完好无损,顶部只有一个比碗大不了多少的洞,墓坑上的木板,也就有个脑袋大小的送饭洞,不管你奶奶是走丢了,还是被人偷了,你先告诉我,她是怎么从砖打墓里出来的?”
小黑胖子满脸慌张,不知如何解释。
我给他留面子,只是意味深长的说:“追女孩,可不能拿长辈开玩笑呀!”
戴桃立刻醒悟,无比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小黑胖子急的哇哇大哭。
蹲在坑里的冯栏却突然问道:“这里有八个碗,你奶奶在砖打墓里躺了八天么?”
小黑胖子说不知道,是四天前,他三叔突然让他来这里给奶奶送饭,他也只送了四天,每天一碗饭,剩下的四个碗可能是他三叔送的,至于分几天送来,他也不清楚。
冯栏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琢磨起来。
我问他:“你信这小子的话?”
他道:“我信,你下来看看,这两个碗的饭菜洒在地上,被刨得乱七八糟,应该是这两天送来的,被黑猫弄翻,挑了肉吃,米饭和菜都剩下了,可前六个碗是空的,肯定被人吃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这两天黑猫不饿,它要饿了啥也吃,我还见过我们村里的狗吃草呢!”
冯栏显然没见过狗吃草,以为是特殊情况,阴阳怪气的说:“那是!你们村多变态呀,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
我道:“我不跟你抬杠,我就问你,老太太怎么在不破坏砖打墓的前提下,离开这里?”
冯栏严肃起来,说道:“你看着八个碗,六个是空的,要是每日一餐,老太太起码在这里吃了六天饭,第七天死了,黑猫闻着饭香钻进来,而被黑猫触碰的尸体很容易诈尸,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化妖老尸么?这小伙的奶奶要是也化妖,脑袋大的洞,足够她钻出去了!”
“化妖不是要埋好几年,再吃鸡鸭和人么?他奶奶没死几天就能化妖?”
冯栏道:“我只是给你解释,尸体确实有从这小洞里钻出去的可能,没说她真的化妖,总之这里死了个老太太,被黑猫触碰,有诈尸的可能,她怎么出去的,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两种玩意都是越说越来。
在这乌漆墨黑的山坡上,身边还有十几个埋死人的砖打墓,冯栏突然说起化妖老尸,我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实在是上次他说这个事时,举的例子太好了,一想到化妖老尸,我就觉得有条软乎乎的尸体像蟒蛇一般在我身上缠来缠去,赶忙四下张望,生怕小黑胖子的奶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嘴里嚼着一个胖娃娃,摇摇晃晃的走回来。
这当口,冯栏又把化尸老妖的故事,给戴桃和范哥讲了一遍。
来晋南的路上,范哥虽不是一个严格的无神论者,可对我和冯栏的太多多少带着点对迷信的鄙夷,直到罗哥家见识了种种灵异,他反而成了惊弓之鸟,听完老尸的故事,急忙道:“那咱们快走吧,一会碰见僵尸,咱一个都不了!”
冯栏爬上土坑,拍拍手上的会,说道:“不能走,真闹僵尸,我还得替天行道呢,你们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我和吴鬼留下收拾僵尸!”
我火冒三丈:“去你妈的,你留下我干啥?跑不过僵尸跑得过我就行了?”
冯栏嗤笑道:“瞧你那怂样,僵尸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它们害怕红豆,铁屑,大米,有这三样东西,普通人拿上棍子就能把它们砸扁,需要注意的就是别听它们说话,免得被它们骗了。”
我们对僵尸仅有的了解,就是僵尸电影里,那种穿着清朝官袍,蹦蹦跳跳的丑陋怪物。
冯栏说完,戴桃尖叫道:“僵尸还会说话?”
“我不知道,反正《子不语》里是这样写的,对了,95年那个成都僵尸事件,你们听过没有?据说是考古队挖出三只僵尸,夜里被它们溜走,见人就咬,后来是它们买了火车票,准备去外地作案时,被部队堵在火车站,拿喷火器烧死了,它们要买车票,肯定得跟售票员沟通吧?”
这个事,范哥有所耳闻,问冯栏,难道是真的?
冯栏摊手笑道:“还是听来的,不过几年前我去成都认识了个部队的朋友,特意打听过这事,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收拾过僵尸,就知道不知道,但不管这个事是真是假,即便是别人编的,我觉得编故事的人应该很了解僵尸,否则他编个僵尸坐火车这么离谱的事,若是没有半点依据,只能说明他脑子进水了。”
戴桃道:“说不定他也是看了子不语,然后编的!”
“那说明子不语确实可信呗,我们都信了!你们就别问我了,我也没见过僵尸,一直想见识一下。”
我插嘴道:“我见过。”
众人朝我看来,无不震惊。
我道:“我真见过,但我是白天见的,原先师父在的时候,榆次有位大叔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回老家发现他爹坟头不长草,他听说坟头不长草是风水不好,想迁个坟,就找到我师父了,但他没说原坟是啥情况,只说这两年赚了点钱,想给老爹搬家,我师父就给他相了块地,是后来迁坟那天,我师父发现他老爹的坟头不对劲,指挥工人慢慢把坟包扒开,开棺一看,里面躺着只僵尸!”
戴桃紧紧抓着冯栏的胳膊,吓得小脸都白了,却忍不住好奇,无比紧张的问我:“僵尸长什么样?”
“我也说不上来,当时我师父不让我靠近嘛,我趴在卡车顶上远远看了一眼,就是棺材里躺着个穿寿衣的老头,白惨惨的脸蛋上有两片病态的红晕,其他看不清,但就是觉得邪门,你说他是个死人吧,感觉跟睡着一样,眼睛虽然闭着,又觉得他在盯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吓得够呛!后来倒是近距离看了眼棺材,里面有十几道深浅不一,像是指甲挠出的痕迹,我还问师父,是不是僵尸挠的,僵尸为啥脑棺材?”
“你师父说啥?”
“他也吓得够呛,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搞得我现在都没弄明白僵尸为啥要挠棺材。”
说完,我们几人看向冯栏,他道:“别看我,都说了没见过僵尸,咱先找老太太吧,要是僵尸真能说话,咱问问她为啥挠棺材,对了吴鬼,你师父最后怎么处理那个僵尸的?”
“烧了呗,烧僵尸的时候我参与了,老头在火里疼得吱吱乱叫,我还挺可怜他的,可我师父说那是邪气被阳火烧炸开的声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