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冤亲债主5

小周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将我们推开,嚎啕大哭着回了自己的屋子,狠狠摔上门。

我们都被他搞懵了,不知周先生两口子怎么想,反正我是没想到小周时而老气横秋,时而幼稚可笑,明明是个老农民样式的死鬼上了身,却像个不肯吃饭的小孩跟家人赌气,被一碗稀饭灌哭。

面面相觑一阵,周先生主动张口,问道:“小吴师傅,我儿子喝了稀饭,他现在安全了么?怎么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含糊道:“目前还看不出效果,我再观察几天吧,你们村附近有宾馆么?”

“住啥宾馆?我家就有空房子,让我老婆给你收拾一间出来,就在我家住吧,也方便你就近观察。”

刚刚只顾着盯小周的反应,我们都没吃饭,周妻将洒下脏稀饭的菜撤走,又拌两个凉菜给我们吃,我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琢磨小周喝下冯栏亲手画的符水,为什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便在这时,小周有反应了。

听到开门声,我扭头看去,小周捂着肚子冲出来,向茅房跑去,还哭喊道:“你们往稀饭里放啥了呀?老子喝坏肚子了!”

小周冲进茅房,两秒后,一阵哗啦啦的响动伴随着小周畅快舒服的哼哼声。

我又被他搞没胃口了。

夜里才是周先生的饭店真正忙碌的时候,他安排我睡下,便带着妻子去饭店卖大碗面,而小周钻在自己的屋里,我也没招惹他,躺在床上给冯栏打电话,报告符水失效的消息。

冯栏无计可施,想了一阵,怀疑问题出在我身上,他道:“你是不是把我的符弄脏了?否则赶不走小周身上的死鬼,也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呀!”

“不可能,我生怕折了角,专门把符夹紧笔记本,又装在牛皮信封里,绝对没有沾到任何脏东西!”

“干什么用的笔记本?”

“我的日记本。”

“你是不是写涩情日记了?还是日记本里夹着涩情照片?”

我无语道:“那是我刚买来准备写驱邪日记的本子,记录细节,回去编博客用的,一个字都没写呢!而且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小周身上,是他身上的脏东西不一般,大太阳天就敢发神经,你的符咒失效也正常!还有,他除了总说怪话,性格大变之外,没有其他妖邪附体的特征,你说这是个什么鬼呀?”

只能是鬼,因为妖精可不会种土豆!

而冯栏推测道:“会不会不是鬼,而是他精神分裂了?”

“他能分裂出一个老头的人格,可这个老头人格还能有种地的本事?那他要分裂出一个科学家人格还了得?”

“也是哈...对了,你去他睡觉的坟头看过没?那是谁的坟?”

“还没来得及,准备明天再过去看看。”

冯栏道:“那就明天看了再说吧,实在不行,你去我家多拿几道符给他冲水喝,驱不了邪也让他拉到虚脱,你灵活一点,黄符泻药交替使用,安眠药也可以弄几片,反正就是拖住他,别让他害人,等我回去亲自收拾他。”

“放心吧,这个鬼虽然有些古怪,但挺好欺负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揍他!”

冯栏嘱咐一句多加小心便挂了电话,而他虽然没能给我出个主意,可跟他聊几句,我心里踏实不少,将手机仍在枕边,两条腿绞住被子,准备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一转身,便看到窗户上有张白惨惨,无比丑陋的人脸。

我吓得打了个哆嗦,赶忙爬起来才看清楚,是小周,他将脸紧紧贴着窗户,眼口鼻在玻璃上挤平,冷不丁一看跟个妖怪似的,着实把我吓一跳。

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我和冯栏打电话,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穿鞋出屋,小周却不理我,木头似的死死杵在窗前,轻轻往玻璃上哈哈气,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问他:“你是在偷窥我,还是偷听我讲电话?”

他不扭头,往玻璃上哈一口哈气,指头轻轻划着,说道:“如果我要偷,就不会让你发现了,我是来找你,看到你在打电话,所以很有礼貌的没有打扰。”

“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今天你把我捏疼了,我很讨厌你,明天你最好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用耗子药药死你!”

说完,他朝我咧嘴一笑,说道:“我是未成年,杀人不判刑。”

看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很嚣张啊?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能收拾的了你?”

“一般嚣张吧,就算有人能收拾我,这个人也肯定不是你!”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多牛逼!”大步走到院里,我朝他招招手,说道:“来,单挑,老子打不死你!”

小周不为所动,冷笑道:“你知道殴打未成年判几年么?看你模样也是个奔三的老鬼了吧?跟我一七岁小孩单挑,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有脸说自己只有七岁?”

小周两手一摊,得意道:“我有户口本,不信你去看!”

碰上这么个油盐不进,还挺不要脸的死鬼,我是拿他没办法了,而周先生两口子不在,我也不能真打他,万一他嚎两嗓子把村里人引来,还是我挨揍。

等冯栏回来收拾他吧!

至于给他下泻药,灌符水,我觉得没有必要,他中邪半年都没有害人,应该不差这几天时间,何况我也不敢再在他家住,都不说耗子药,即便他冷不丁拍我一砖头,我也没地说理去。

有了决定,便不再跟他斗气,只是不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始终有些不甘心,便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行吧,你赢了,我明天就走!但你看在我辛苦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脏东西?”

“你才脏呢,你全家都脏!”

“我不是骂你,我是说你到底是个什么鬼?咋连我的符水都不怕呢?”

小周盯着我看,察觉到我脸上的真诚,便不再针尖对麦芒的跟我顶着干,他道:“上根烟!上根烟我就跟你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