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人皮4

我和戴桃站在门口,没跟冯栏过去,也不知那瞎子李是有恃无恐,还是没看见戴桃,居然当着戴桃的面,劝我们剥了她的皮,将她送给女鬼。

戴桃气个半死,四下寻摸砖头想拍死瞎子李。

冯栏问:“女鬼在哪里?她为什么想要戴桃的皮?”

瞎子李摆摆手:“那不能告诉你们,万一害了你们的命,老汉没法跟政府交代!”

“不用你交代,你把这女鬼的情况告诉我,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这女鬼是不是也被剥过皮,所以想要别人的皮?”

瞎子李不吭声,端起积满泥垢的紫砂壶,对嘴喝一口,自顾自哼起小曲。

冯栏见他不搭理我们,也不逼迫,转而向戴桃询问这一趟采访的时间安排。

戴桃说,没有具体的行程,就是听说晋中村子里有瞎子李这样一位奇人,便趁着村里人家办喜事,请他表演的机会赶来采访,若是一切顺利,明天村子嫁出去的姑娘回门时,再拍几个片子就可以回去,如果冯栏有安排,可以多呆几天。

冯栏说:“我没有安排,既然今天不走,晚上咱们都去供销楼里住,看那女鬼还来不来剥皮。”

有冯栏在,戴桃再没其他担心,叫范哥架起摄像机拍摄办婚事的喜庆场面,她则举着话筒采访乡亲们对皮影奇人瞎子李的评价,只是眉眼间的几分不情愿,显然对那要剥她皮的瞎子李有很大怨气。

白天的热闹是唱大戏,夜里吃过流水席,瞎子李才在喜事人家的院中架起幕布,支起摊子,开始表演皮影戏,两个一百瓦的白炽灯搭在薄薄的白布上,巴掌大的皮影人偶紧贴幕布,那以深色为主的皮影人偶,连衣服上的碎花装饰都清晰可见。

瞎子李唱的是一出《拾玉镯》,讲的是一对狗男女先眉来眼去,再终成眷属的幸福故事,他的嗓子很一般,吱吱呀呀的二胡也不好听,反倒那几个皮影人偶在他手中耍得活灵活现,十分精彩。

普通的皮影戏就是几根丝线拴着皮影人偶,只能配合戏文做几个伸胳膊踢腿翻跟头的简单动作,皮影又都是侧面,所以看起来十分呆板和僵硬,要不是沾着个文化遗产,传统民俗的光,早被老百姓淘汰了,而瞎子李能在皮影戏上闯出名头,确实有些独到之处。

他将戏文改得油腔滑调,加了许多老百姓的嬉笑怒骂,手中的皮影也活灵活现,配合着瞎子李加进戏文的荤段子,不时做出揉屁股,亲嘴嘴的搞怪动作,逗得人捧腹不禁。

最绝的是,他的皮影人偶居然可以转眼珠子,那锥子脸,尖下巴,丹凤眼的侧脸模样,眼珠子一转,与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模一样。

夜里九点,瞎子李表演结束,他还要和村里人坐一会,我们赶在他之前回到供销社老楼,安排好夜里的房间,范哥带我俩去一楼浴室洗澡。

正在外间脱衣服时,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对话。

“顺儿,你说今天晚上那女记者还掐不掐脖子了?”

“操,她男人来了,掐不掐都跟咱俩没啥关系,娘了个腿的,昨天还当她犯羊癫疯了,早知道是中邪,咱俩就不该救她,趁机把她玩了,等她被鬼掐死,大家也只当是鬼做的,谁能想到跟咱俩有关?”

另一人说:“你咋这狠呢?”

“我狠?你不狠你昨天掐她女乃子干啥?”

那人急了:“我哪掐她了?我是掰她胳膊,不小心碰了一下,你才是故意占她便宜,要不是那个摄像来得快,我看你都准备扒她裤子了!”

“那是!我不跟你装蒜,我就准备扒了裤子摸两把来着,是你这傻X大声嚷嚷才把别人给嚷来了,否则咱俩都能爽一次,不过隔着衣服摸两把老子也够本了,这种档次的女人,要不是她撞鬼,老子这辈子连她一根指头都碰不着!想起她男人就好笑,老子占了戴记者的便宜,她男人还送礼物感谢我,哈哈哈,真是个大傻X!”

说着话,俩人贱笑起来,还商量着夜里轻点睡,要是戴桃再出个意外,先把便宜占够再说。

我听得七窍生烟,指给冯栏看那两人留在外间的衣服,想让他拿了贴身衣物,施术搞死这俩人渣。

冯栏摇摇头,脱了衣服后,面无表情的端着洗漱盆走进浴室,那俩人的贱笑声戛然而止。

要说有男人想占戴桃便宜,这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脑子里想想就行了,君子女子色而不淫,前夜戴桃都快没命了,这俩人仍不忘占便宜,还是不知道戴桃中邪才救她一命,若是早知道有鬼背黑锅,这俩人渣指不定干出什么恶心事。

孔子有句话: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后半句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有些人贫贱不能移,可他们却是天生一副贱骨头,越穷越下贱!

冯栏走进浴室,这俩人赶忙收起贱笑,其中一个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跟冯栏打招呼:“冯哥,你也来洗澡啊,嫂子好点了么?”

冯栏没理他,这俩人心里有鬼,也没再问,胡乱冲两下,一脸狼狈相,匆匆逃走。

从始至终,冯栏没有任何表示,我问:“不收拾他俩?”

冯栏微微一笑:“抓鬼要紧,他俩有天收!”

“这不是你作风呀!”

照冯栏的暴脾气,应该拿了贴身衣服给这俩人施术,或者直接冲浴室狠揍一顿,什么都不做,确实不是他的作风,而冯栏也不多说,笑眯眯冲澡,不知打什么主意。

洗完澡出来,正赶上瞎子李背着皮影箱子回来,他很客气朝我们点点头,便踩着吱纽吱纽的木楼梯上了二楼,冯栏让我们早点休息,夜里有情况就招呼一声,随后抱着被子进了戴桃的房间。

屋里只有一张床,他俩怎么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和范哥在墙上趴到十点多,都没听见隔壁响起少儿不宜的声音。

夜里不知几点,我睡得正香时,突然听见一声大吼:“吴鬼!”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在床上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是冯栏叫我,赶忙跑出门去,正好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楼梯处一闪而过,跑上楼梯。

再看冯栏,屋里的写字台歪倒在地,冯栏趴在写字台上,表情痛苦,好像磕住他的老腰,我要去扶他,冯栏喊道:“别管我,快追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