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其实都是一场戏

“哎呀,学姐,不是你说的那样。翁晓郦现在很奇怪,她的行为肯定不是悲伤导致的。”樊晶急切地说。

看到樊晶这般模样,安蓓突然严肃起来,她起身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然后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们行业里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樊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有一种现象,比如一个老人,在移植了年轻人的心脏之后,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甚至有重新恋爱、重新工作的念头;再比如一个未婚者移植了一个已婚者的器官,他可能会爱上那位已婚者的妻子,产生与她共同生活的欲望。”

“是的,这种情况经常听说。”樊晶点点头。

“这是因为器官是有记忆的,当别人的器官移植到你的体内之后,会把记忆转加给你,甚至还会进一步扩大。”

樊晶有些着急了:“学姐,这和我要问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安蓓笑了:“别急啊,接下来说的就与翁晓郦有关。你听说过‘器官寄生’吗?这是一个在普通医学书上找不到的词汇,因为它是不被法律所允许的。

说白了就是把死人的器官寄存到活人的身上,这样活人就可以带着一部分死人的记忆继续生活了。身体中植入死人的器官,是非常可怕的,但是在两种情况下,会有人愿意做这种手术。

一种是恋人,她愿意把死去爱人的器官植入自己体内;另一种是仇人,濒死之人会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器官偷偷移植到仇人的体内,然后在死后折磨自己的仇人。”

樊晶呆住了,她渐渐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安蓓继续说道:“其实,俊生意外死亡之后,翁晓郦来找过我,她知道全市只有我会做这种手术,她要求把俊生的肾脏移植到她的身上,让她带着俊生的一部分器官继续生活。

我答应了她,你现在还可以看到她腹部上有一道刀痕。但是这种事情很恐怖,所以她不愿意跟你讲。”

樊晶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翁晓郦的举止会如此怪异。但她还是觉得不解:“就算是器官有记忆,翁晓郦也只会带着一部分记忆生活,并不至于变得这么像俊生啊。”

安蓓皱紧了眉头:“这是个意外。俊生的肾脏在翁晓郦的体内发生了可怕的变化,这种变化我无法用科学解释,因为它可能与怨气有关。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俊生为什么死前排了大量的尿?因为他的肾出了很大的问题,这正是他的死因。”

樊晶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怀着深深的疑问和恐惧,樊晶回到了宿舍。当时翁晓郦正在做腹背运动,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俊生生前的样子。一抹夕阳映在了翁晓郦的脸上,翁晓郦对着樊晶微微一笑。

连这笑容,都和俊生如出一辙!

樊晶有些恐惧了,她仿佛看到已经死去的俊生正在翁晓郦的身体里生长。也就在这个时候,翁晓郦说:“你傻站着干什么?”

又是男人的声音!

“你想我吗?”

“你今晚为什么不约我出去?”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午夜时分,翁晓郦的絮语再一次传进樊晶的耳朵。借着月光,樊晶可以看到翁晓郦那甜蜜的样子——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腰,一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俊生已经死了,这一幕应当看上去很幸福,但现在只让人感觉到阴森。

就在这个时候,樊晶看到翁晓郦的被子鼓起来了,确切地说,应当是从翁晓郦腹部的位置鼓起来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子里蠕动,它渐渐地往上爬,从翁晓郦胸前的被角钻了出来。

那是一只手,苍白而消瘦,从骨节看,显然是个男人的手。

原来,俊生真的从翁晓郦的身体里长出来了!樊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樊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叫,而是冷静地翻身下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纸包,然后悄悄地走到翁晓郦的床前。

此时此刻,翁晓郦仿佛是没有意识的,她依旧在说着情话。那只恐怖而苍白的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樊晶打开了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洒在了翁晓郦的被子上,然后她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着。

“樊晶,你在干什么?”翁晓郦突然醒过来了,那只手也不见了。

“我在等。”樊晶回答道。

“等什么?”

“等你死。”

这和以前的樊晶完全不同。翁晓郦诧异极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樊晶笑了,表情狰狞,让人难以相信:“翁晓郦,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是好朋友吗?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了,从你和俊生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只是,我们是亲密的敌人。”

看到翁晓郦迷惑不解的样子,樊晶终于缓缓地道出了一切。

原来,樊晶和翁晓郦起初真的是好朋友,她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抄作业,直到帅气而病弱的俊生出现。

苍白的俊生身上有一种诗人般的气质,既能激起女孩子的母性,又能满足她们对白马王子的童话般的追求。樊晶多喜欢俊生啊,可是俊生却和翁晓郦在一起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又穷又丑又笨的阿昆出现了。他一直是喜欢樊晶的,当他向樊晶表白之后,樊晶心生一计。

她怂恿阿昆去追求翁晓郦,希望可以利用阿昆搅乱翁晓郦和俊生的爱情。

但不幸的是,笨笨的阿昆根本就斗不过翁晓郦,他被翁晓郦捉弄得很惨。

失败之后的阿昆转头又来追求樊晶,樊晶便与翁晓郦联手用最狠毒的方式来戏弄阿昆,直到阿昆自杀。

阿昆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樊晶其实一直喜欢着俊生。

上大学之后,那份爱丝毫没有减弱。樊晶一直盼着翁晓郦和俊生分手,但翁晓郦和俊生的感情越来越好,那种卿卿我我让樊晶恨得牙都痒痒了。终于有一天,樊晶受不了了,她把俊生约出来,然后绑架了他。

“是你杀死俊生的?”翁晓郦惊呼道。

“没错。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他的吗?其实非常简单,俊生的肾非常脆弱,因此他不能摄入过多含氮量高的蛋白质。

于是,我把他绑起来,强迫他服用大量的蛋白质粉,这极大地增加了他肾部的负担。那个时候他的力气还不如我大呢,他只能把蛋白质粉吞下去。

这些对别人来说是营养,对他来说却是毒药。一连食用三天之后,他的肾终于受不了了,于是他大量排尿之后一命呜呼。

而氮元素随着尿液的排出,在身体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瞥察只知道他是死于肾衰竭,却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杀害他的。

这种方法是安蓓学姐无意中透露给我的。怎么样?很巧妙吧?”樊晶得意地说。

“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又要杀我?”翁晓郦恐惧地问。

“因为俊生就在你的身体里,而且在一天天生长。如果有一天俊生完全长成,他一定会来找我报复的。所以我必须杀你,你不要怪我。”

说到这里,樊晶后退了一步。她向翁晓郦招手:“来啊,你来找我拼命啊。”说这话的时候,樊晶心底在暗暗地冷笑。

因为就在刚才,她在翁晓郦的被子上洒满了燃点极低的白磷,只要翁晓郦一翻身下床,很快就会燃烧。

果然,不明就里的翁晓郦气极败坏,她猛地翻身下床……

奇怪的是,白磷根本没有燃烧,它们像面粉一样,被挥落下去。

“怎么会这样?”樊晶尖叫起来。

这下轮到翁晓郦得意了,她指了指被子:“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其实你是个傻子!这些天你所看到的一切,完全都是我表演出来的。自从俊生死后,我就怀疑你是凶手,但我没有办法逼你讲出真相。

于是,我请求安蓓帮忙。她假装在我身上开了一刀,然后配合我诱使你相信‘器官寄生’的存在。

其实俊生的肾早就衰竭了,我不可能移植他的器官。之后,我表演了一幕‘俊生在我身体里生长’的戏码,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还处心积虑想杀我。”

说到这里,翁晓郦抖了抖被子,“你枕头下的白磷早就被我换成面粉了,而你刚刚供认的罪行,也全都被我录了下来。”

翁晓郦掀开被子,露出了里面的微型录音机。

永寄君身

樊晶被判死刑后,翁晓郦并没有太开心,相反,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因为,据说樊晶临死之前一直要求见翁晓郦一面,她说:“我要死了,我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根本就没有移植俊生的肾,那么那只从你身体里长出来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翁晓郦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她从没见过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手。

此外,更让翁晓郦烦心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她总是发出男生的声音,而且做出男生的举止。许多同学都向翁晓郦投来异样的目光,可是翁晓郦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