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悲剧的起因说起来真是让人感到心痛。竟然是在网吧争夺一台电脑使用而引发的惨案。具体案发过程不累述,结局是车仔当场被利刃捅死,连刺三十几刀,现场满地血迹,触目惊心。
车仔死后,邻居家的小孩被带走,两家协商赔偿金的问题。车仔的家人要赔偿二十万,可是邻居家根本给不了那么多钱。
这可怎么办呢?拿不到钱,车仔的母亲就让车仔的哥哥每天天一亮背上车仔的尸体到邻居家门口摆放,车仔的母亲就守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呢还是鬼哭狼嚎更合适一些。
晚上哭到半夜再将车仔的尸体背回去。
那时候是夏季,车仔的尸体早已经发黑发臭,别说邻居受不了,我也受不了。那段时间根本不敢经过邻居家,路过都得绕道走。不管是车仔母亲的哭声还是对尸体的恐惧,压抑的情绪总是渲染了周围的人。
然而,邻居家并不富裕,只有一间三室一厅的小平房,不过还算凑合。但是二十万对他们家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你让他们家拿二万出来还差不多。
拿不到钱,车仔母亲变本加厉,又让车仔的哥哥背着车仔的尸体在邻居屋里的每一张床上躺上一会,车仔母亲就在旁边哭道:“车仔啊!你要记住这些人啊!认得这张床啊。有人上来睡你就压住他啊。”
每到一个房间,便在里面哭闹一会。吓得邻居家人四处逃窜,可是又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毕竟是自己儿子杀人在先。邻居家的婶婶只能陪着车仔的母亲哭,两个女人前呼后应,哭得让人揪心。
最后,还是邻居家的婶婶跪在地上抱住车仔哥哥的双腿不放,车仔哥哥一时心软放了他们家一马,把车仔背回家了。但是,十万块一个子也不能少。不然还得闹,闹到拿到钱为止。
经这么一闹腾,眼下这房子是不能住了。于是他们四处游说要卖房子,可是这件事搞得这么严重,就这么个小村庄
谁不知道啊?而且村里人都有自己的房子,谁敢去买这房子?晦气。
卖房不是两三天就能卖出去的,邻居家依旧住在房子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晚上正好是车仔头七,回魂夜。
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呢?邻居家里房间的灯开不了。一打开,立马又关掉。灯管的开关没有跳动,但是灯就在眼皮底
下熄掉了。把开关按回去再打开又亮一下,然后又自己熄掉。如果是一个房间有问题可以赖在开关或者电路负载上,但是三个房间都出现了这样的诡异情况。
邻居家叔叔慌了,以为真的是车仔索命来了。把大门一锁,连夜举家逃到亲戚家安顿。他的房子,就这样成了凶宅。
我家离他们家大概有三百米远吧,是个小二楼。我就住二楼,西边的窗户打开能将他们房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每天夜里十二点一过,他们家里的灯肯定亮。三个房间都亮着,等到鸡鸣的时候灯又关掉了。这个令人惊悚的现象是我一天夜里起来撒尿撞见的,因为早已知晓邻居搬走,所以他家突然亮灯,我吓了一跳。
不过这样古怪的事情没过多久,房子就被人买下来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住凶宅?虽然是贱卖的白菜价格,但是,心里始终是有阴影,若是我,倒贴钱给我我都不去住。
可是,这个世道往往就喜欢和你开玩笑,我做梦都想不到后来这栋房子会有一个房间时属于我的。
买下这栋房子的人竟然是张耗子。初期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诧异,但是隔了一秒我就释怀了。张耗子是谁?摸过的尸体比他摸过的女人还多,他怕谁也不会怕鬼,鬼怕他还差不多。
张耗子和我四妹一直住在村外的,那土坯房每到雨季那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破烂不堪。“这下可好了,不仅住上了不怕风不怕雨的好房子,咱们还做成了邻居,真是亲上加亲。”张耗子举着手里的酒杯对我爸说。我爸一沾酒脸就红脖子粗,拍着胸脯吹牛道:“也就外面那些人害怕这屋子,那是他们不懂。”
“哦?他们怎么不懂啦?”张耗子饶有兴趣道。
“你知道这房子当初谁砌的吗?”
“是我,是我亲手砌的砖。”我爸得意道。
“怪不得手艺这么好,你说说这房子哪里好了?”张耗子拍着老爸的马屁。两人抿上两口就爱互相吹捧,好不要脸的家伙。把在一旁吃饭的我和四妹恶心得不行。
“这房子,嘿嘿,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不同,我可以告诉你。”老爸吹牛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唬人不打草稿。
“这房子当初建的时候就在地基上撒了两盆黑狗血,还在地龙的侧边埋了一把桃木剑,你想啊,地龙挥剑,哪个妖魔鬼怪还敢靠近?这宅子旺得很。”
“那不对呀,既然是旺宅怎么能惹上命案呢?”
“谁说旺宅就不能出命案了?”老爸已经喝大了,开始说瞎话了。
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插嘴道:“我送他回去睡觉。”
“老子不行,儿子来,上阵父子兵,你得回来陪我喝酒。”
“没问题,立马就来。”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总觉得自己被张耗子给摆了一道。听说过坑爹的,没听过说坑干儿子。
送老爸回去之后,我又回去和张耗子喝酒。其实我的酒量也不咋地,很快就被张耗子给灌趴下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抬到一张床上。
我这人啊,酒劲一上头,给个草席就能躺下,天塌下来都不肯起来。有张软绵绵的床,那还考虑啥,立马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口渴,想起来喝水。可是却怎么也起不来,胸口好像被巨石压住,身子一动也不能动。那种感觉很骇人,就是你明明很清醒,却手脚不受控制,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当时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是我总有种感觉,这个屋子里不止我一个人,而且也不是两个人。
我认为,压住我胸口的这个人或者说是鬼算一个,旁边却还有两个身影站着不动,我不知道他们是人还是鬼,当时情况紧急,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没有去注意他们的呼吸。所以,我的房间里加上我有四个人。
他们是谁?我忽然想起了车仔母亲的诅咒。对啊!我现在就躺在张耗子的家里啊,难道车仔母亲的诅咒是真的?压在我上面的是车仔?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是不是他下面的好友,顺道来观看他表演啊?
我心中念道:“车仔啊,咱们认识的,我们踢过球,你忘啦?”
“车仔啊。我好人啊,我真是好人啊!你别压我啊!”
突然黑暗中传来扑哧一声笑。我听出来了,是四妹的声音。
接着,我脑子一沉,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头疼得要爆炸。我走出房门看见四妹在烧纸钱,于是随口问道:“今日什么日子你烧纸钱干嘛?”
“烧给你朋友的啦,他已经走了,以后这房子就可以放心住啦,阿爸说了,昨晚你睡的那个房间就留给你啦。”四妹笑嘻嘻道。
想起昨晚,我就不寒而栗,我终于知道昨晚是怎么一回事了。
“张耗子呢?”我气势汹汹问道。
“阿爸怕你杀他灭口,一早跑山里抓野味去啦。”
“你们父女也太坑人了吧?竟然请鬼上我身。”
“阿爸说你体子阴,鬼比较容易上身,而且你不是认识他吗?熟人更好”
我不知道车仔上了我身之后张耗子对他说了什么,但是房子至今确实没有出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我有一次问张耗子,“你说这电灯夜里老亮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车仔搞的?”
张耗子神神秘秘道:“你猜?”
这是我婆婆奶奶给我讲的,说是我们那里农村有一户人家,刚生了孩子不久,孩子就夭折了。孩子的父母非常伤心,就拿了一块布,把小孩包了,找了一个地方埋了。
在这之后,没有过多久,村子里面就开始出现一些异常事情,一到天黑,村子里的狗就开始无缘无故的乱吠。尤其是这户人家里面,老是半夜里听到婴儿哭声,屋子厨房里面的锅碗瓢鹏什么的也时不时地乱响起来。
这户人家觉得非常怕,就在当地找了一个端公。大概就是这边所谓的有点道术的异人,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人算了算,把他重新换个地方埋才能避免。
于是这家人领着这个人来到小孩埋的地方,挖开坟墓,打开裹石布一看,果然,婴儿的尸体一点都没损坏。
就跟刚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尸体身上开始长出了一寸长的红毛。
这家人听从端公的建议,赶快把小孩的尸体用桐油煅烧了,重新埋了个地方。说是如果发现晚了,这个小孩就会变成罗刹了,到时就开始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