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开机键,我一边等待着,一边观察着四周。
这个网吧规模也就是中等吧,不到一百台电脑,装修也就一般般。但是这会儿上网的人却很多,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就在我坐下来没有多久,陆陆续续有进来是十几二十个人。而且这些人也十分入迷,整个人完全投进了电脑的世界之中,完全没有理会身边的事情。
说真的,虽然这么多人在玩电脑,可是给我的感觉却一点都不像是网吧。因为这些人,只顾着专注玩着游戏,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根本不像别的网吧,玩个游戏都大呼小叫的,甚至玩得厉害的,边上的人也要跑过去喝彩。
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吧,玩游戏是挺投入的了。但是真的要说的话,就是完全没有生气,就是那种那种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就像跟我只隔着一台电脑的这哥们,整个人死气沉沉地对着电脑。也不知道他玩了多久了,整张脸都煞白煞白的。
不对!他这脸色怎么这么白?就算是那些常年没有接触阳光的人,也没有这么白的脸色吧,怎么看上去,就跟抹了粉一样啊。
我仔细一瞅,果然,这哥们还真的涂了粉,而且还涂了厚厚的一层。这人有病吧,明明一个男孩子,怎么还在脸上抹粉。抹了也就抹了,毕竟这年头娘炮也不是没有,最离谱的是还学那个网管妹子,抹了厚厚的一层,就跟给自己的脸上腻子粉一样。
我忍住笑,赶紧将视线移开。生怕再看下去,就要忍不住笑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别人的爱好,但我要是笑了的话,估计他会以为我在嘲笑他。
哪知道我一转头,刚好看到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哥们,居然也跟他一样,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
我艹!怎么回事!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学生模样,到底是那间大学的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学生。好好的男孩子,居然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
接着,我看到了更加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坐在电脑前的这些人,居然一个个都在脸上抹了厚厚的粉,整张脸显得异常煞白。越看这些人越是受不了,正好这时候电脑已经开机完成了,我准备找一个游戏来玩一下。好歹也开了通宵,不玩一下对不起我那十块钱啊。
只是让我恼火的是,这台电脑居然有问题,鼠标完全动不了。我试了一会儿,已经肯定手里的鼠标好像没有用一样。又试了试键盘,返现也是一样,根本没有用。
“网管,网管,这台机子鼠标跟键盘根本没有用啊!”
喊了好几次,收银台的那个妹子,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站起来一看,发现腻子粉居然带着耳机在听歌。
好吧,还是直接过去找她吧。带着耳机呢,我喊得再大声,估计她也听不到。正好我也又渴又饿了,顺道去前台找点东西祭一下五脏庙。
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钱,我就准备去前台。翻找了一下,发现只有十块钱的零钱了,是刚刚腻子粉给我的找零。十块钱,刚好一瓶饮料跟一桶泡面。
只是看着手中的这张零钱,我却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我手中的这张钱的确是十块钱的人民币,至少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这张钱的正面,那个数字10上面,我没有看到‘中国人民银行’的字样,而是换成了另外的银行。
天地银行!
我再三确认,我没有看错,真的就是天地银行。
什么地方的纸币会印着这个字样?
我终于知道,之前自己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朝着收银台看了一眼,那个收银妹子还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歌。她那煞白煞白的脸,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变化。我又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些沉迷在电脑前的人,同样也是一脸煞白……
之前我还在说,这些人脸上怕不是抹了粉。现在看来,他们还真的是抹了粉。因为我曾经听说过,现在有一种手艺人叫入殓师。入殓师又叫做葬仪师,是为了将死者还原到未死之前的状态。整修面容和身体,尽可能还原完整面容和身体。主要是小鬼子那边的,传入我们这边并没有多久。而这些入殓师,对死人常用的一种手段,就是给他们脸上抹粉。
这些人全都是一脸煞白,我来的这不是网吧,特么的是个鬼窝吧?!
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可是之前跟着我的那个鬼东西说不定就在等着我呢?我要是现在跑出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可要是不跑,呆在这里难道就安全了?这里可是鬼窝,整个网吧全都是满脸煞白的鬼东西啊!
稍稍一沉吟,我心中就做出了决定,跑,必须得跑。之前窥视的那个鬼东西,说不定现在已经走了。就算没有走,它的也只是一个,最多就是三两个。从数量上来说,还是逃出去更安全。要知道,外面顶天了也就是三两个,网吧这里面起码几十个啊!
我小心翼翼地朝着收银台走去,假装有事的样子。一路上虽然脸上漫不经心,可是心里却紧张的要死。我生怕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这些满脸煞白的玩意儿。
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过了上机区,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没有走进收银台,而是直接右拐,朝着玻璃大门走去。
“帅哥,不上机了吗?”
我刚走到大门之前,忽然身后就传来了腻子粉的声音。
随着腻子粉出声,大门边上还在玩电脑的人,纷纷朝着我看了过来。
我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后转过了身子,道:“不……不是,我……我朋友刚刚找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腻子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即坐回到椅子上带上了耳机听歌。而那十几张煞白的脸,也跟着将视线转回了自己面前的电脑上。
我暗暗松了口气,推开玻璃门,就走了出去。
我没敢回头,一直等到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这才松了口气。刚刚那会儿,身上的冷汗就没有停过,后背早已经给浸湿了,额头也在不断往下滴汗。我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却忽然一愣。
手中是一张十块钱,接着路灯的光芒,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印着的‘天地银行’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