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家暴(7)

沈确头皮一麻,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就没意思了,证据还在桌上摆着呢。”言臻手指在餐桌上点了点,“下次换个高明点的招儿,这招过时了,连狗血偶像剧都不用了。”

沈确:“……”

“我来猜猜,我要是被药倒了,你们打算怎么对我?”言臻笑眯眯地说,“是弄瞎我的眼睛,还是打断我的腿?让我彻底变成废人,以后就能任你掌控了吧。”

“……”沈确心跳加速,表情越来越难看。

“啧啧。”言臻摇摇头,“多损呐,这主意是谁出的?”

听了这话,黄桂兰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在言臻目光扫过来时,她心虚地低下头。

言臻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母子俩,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汤碗碎瓷慢慢把玩:“都不承认是吧?那我只能……”

沈确被她这个威胁意味十足的动作激得神经一紧,身上的伤口顿时疼痛起来,他脱口而出:“你想怎样?”

言臻微微一笑:“你把这锅汤喝完,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沈确猛地站起来,气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搐:“姜雨浓,你别欺人太甚!”

“这就欺人太甚了?那你下药的行为叫什么?”

沈确胸口剧烈起伏,盯着言臻的目光凶狠到恨不得把她活撕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言臻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既然是道选择题,那你有拒绝喝汤的权利。”

这话让沈确越发戒备起来,他有预感,拒绝喝汤的下场会更惨。

他目光死死盯着言臻,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就怕她突然出手偷袭。

言臻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汤,趁着沈确被她手上的动作吸引,她在桌下突然出脚,踹在他膝弯上,直接把他踹跪了。

“啊!!!”沈确猝不及防,膝盖磕在地板上,疼痛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震动全身的伤,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还没反应过来,言臻迅速绕到他身后,一手锁住他的喉咙,一手端着汤碗就往他嘴里灌。

“你可以拒绝喝汤,但我会喂你!!!”

沈确牙齿被汤碗撬开,咕噜噜灌了三分之一的鸡汤,其他的全洒在他身上。

黄桂兰见状,一边尖叫一边想要扑过去拉开言臻。

她刚靠近,言臻空出手抓起沈安吃饭用的小叉子,“铮”地一下插进餐桌。

黄桂兰浑身一颤,那天被言臻持刀威胁的记忆回笼,她立刻捂着脸颊后退了好几步,眼里满是惊恐。

被压着的沈确目眦欲裂,拼命扒着言臻锁在他脖子上的手,试图挣脱出来。

挣扎间言臻手臂一痛,她低头扫了一眼,沈确的指甲把她的手臂挠得血淋淋的。

她眉头一皱,心底升起几分不耐烦,掰开沈确的手压在地上,拉过一旁的椅子腿往他手背上一跺——

“啊!!!”

给沈确灌了大半锅鸡汤,直到他出现意识模糊症状,言臻才松开手,任由他倒在地上。

她嫌弃地抽出纸巾擦手,眼角余光瞟到沈安坐在餐桌旁,她一拍脑门——动手前忘了把这小子打发走。

又让他目睹施暴现场。

“安安,回房间去,我没叫你不许出来。”

沈安倒是听话,应了一声,跳下餐椅就走了。

言臻洗了个澡,换下溅了不少鸡汤的衣服,走出浴室时,黄桂兰正跪坐在地上,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用毛巾擦着油腻腻的地板。

沈确被她拖到沙发上躺着,这会儿已经不省人事了。

言臻走过去,黄桂兰立刻紧张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就怕她再对沈确做点什么。

好在言臻只是凑近查看了一下沈确的情况,见他呼吸均匀心跳平稳,她扭头叫黄桂兰:“妈。”

黄桂兰脑神经跟被拽了一下似的:“啊。”

“这药不错啊,药性大还不伤身,你在哪儿买的?”言臻诚恳地问,“链接发我。”

黄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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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昏迷了36小时才悠悠转醒,恢复意识后,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头还疼得要命。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扭头看着窗户玻璃倒映出的自己,额头上缠着纱布,脸肿得看不出五官,胳膊打着石膏,手背裹得像个粽子,本来镶好的门牙又掉了一颗。

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沈确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去六年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姜雨浓,为什么突然开始反抗了?

还每次出手都能直击他的弱点。

而且,她怎么敢!!!

自己只不过是在实施一个丈夫管教妻子的权利,她凭什么反抗!!!

沈确满心的郁气左突右突无处发泄,这时房间门“吱嘎”一声轻响,黄桂兰进来了。

见沈确醒了,她松了口气,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确扫了一眼她身后,不答反问:“她呢?”

“她带安安出去了……”说到姜雨浓,黄桂兰眼圈红了,她在床边坐下,低声说,“儿子,要不,你跟她离了吧。”

沈确立刻瞪大眼睛:“不可能!”

“你俩要是不离,她迟早会打死你的。”黄桂兰哭了起来,“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人性,每次出手都那么狠,咱们又打不过她……”

“你别说了,我不可能跟她离婚!”沈确烦躁地说,“打不过她是暂时的,等我养好伤,看我怎么收拾她!”

黄桂兰欲言又止。

沈确不耐烦道:“你还想说什么?”

“要不,咱们去一趟姜家?”黄桂兰小心翼翼地说,“你之前不是用她父母威胁过她吗,她吃这一套,只要拿准她的软肋,她就不敢这么横了。”

沈确一顿。

他真是被气昏头了,居然忘了这茬。

两人结婚六年,姜雨浓受不了他家暴,数次跑回娘家,都被他以她父母的性命做要挟,逼了回来。

自己如法炮制再来一次,还怕镇不住她吗?

她不怕死,总不能连父母的安危也不顾吧?

想到这里,沈确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立刻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妈,去把杂物间那桶汽油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