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霍三山的女儿之时,我简直吃了一大惊,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甜美的女孩,羞羞怯怯的,梳着两根大辫子,我看到她脸上挂有两道泪痕,她身上穿的是青色的花布衣。
她的美完全不同于城市女孩那种热情开放的美,她的美带有着乡土的朴实、自然。她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竟然有些害羞,向后退了一退。我随着霍三山走了进去,这里很普通,不过就一张床而已。
“这是我女儿,叫云姑,来快叫孟叔。”霍三山这样说,便早已坐在了一张小椅子上。云姑低声叫了一声:“孟叔。”我却坐不住了,我“噌”地站了起来,双手乱摆,干笑着:“这个不行,这个不行!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孟哥吧。”
“不行,不行!孟老弟喊我三哥,她自然要喊你叔。”霍三山本就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不跟他争。我坐了下来,云姑却在一旁拘泥的站着。
“孟老弟,我活不多大时了,我这一死,却还有一个难处!”他的脸上一阵凄然,本来结实的脸此时却一丝生气没有。我刚要说话,他却接着说:“这个丫头,从小便没了娘,是我一手带大,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我……就要……”说到这里,霍三山竟然悲悲戚戚起来,云姑囊跑过来安慰道:“爹爹,你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情况,丫头,孟先生是好人,你答应爹爹一句话,以后你就跟着孟先生,为她端个茶倒个水,手脚放利索点……孟先生……”
听到他这些话,我脸上加上身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我连嚷带着手势道:“这个算什么事,如果三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哎呀,我会像亲妹子待她的。”
霍三山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云姑像是疯了一样:“爹,爹,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霍三山道:“是的,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的。”谁知他身子一歪,脸上竟然还有几分安心的笑容,整个人倒了下去,云姑扑了过来:“爹!爹!”我赶忙抢过去施救,可是霍三山显然已经死了。他整个人是侧歪过去的,我看到他胸口前的衣服上殷红一片,我撕开他的衣服,才看到他胸口心脏部位,有着一个长约三寸的伤口,深度恐怕达到心脏,这显然是匕首一类的利器所伤。
“神秘人”死了。云姑像是疯了一样哭了起来,云姑这一夜都在哭。如果不是她哭,我根本就不知道“神秘人”是谁,就得不到,那个藏着奇妙机器的地图。
“霍三山是谁害死的?”我厉声喊了起来,声音变得很恐怖:“是他们,是魔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
云姑缩在霍三山的一旁,不住的哭。
我背起了霍三山,走出了房门,我看见老板娘正躲在几棵小树旁色色发抖,我从身上掏出一打钱扔在她的身前:“你速去给我找两把铁锹。”
我从未见过一个胖子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两把铁锹交到云姑的手中。我便向着小旅馆旁的一片小山坡走去,山上种的全都是碗口粗细的松树,我找了一块绝佳的埋葬地,我打开了手电筒。于是和云姑撂开了铁锹,挖了起来。我挖的手都酸了,可是云姑依旧努力地往下挖。
我们造了一个简易的坟墓,我找了一块木板,当作墓碑,云姑毫不迟疑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木板上写了“先考霍三山之墓”,云姑的字虽是用血写出来的,但是娟秀异常,她竟然知道用“先考”二字,便足已证明云姑是个聪慧的姑娘。我虽则与霍三山只是一面之缘,但却像是老朋友一样。
我像是对待兄长一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而云姑却不知磕了多少,口中只是说:“孩儿还未孝敬您老……”云云。
云姑终于磕完了,她深切地看了我一眼,我趁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她脸上都是泥,像一只猫一样,不过说实在的,那时她显得很可爱。谁知,她看了我一眼竟然“扑”地跪了下去,实实在在的喊了一句:“谢谢孟叔。”
我惊地忙跑过去要把她扶起来,可是当我一碰到她,她竟“嗯”的一声昏了过去。我喊了几句,她也不醒,我想她可能是由于虚弱才倒了下去。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开始变弱,我跑了过去,要去换电池。可是在那片松林的黑暗之中,我竟然听到了喘息声,喘息声极不均匀,发出“嘘嘘”的声响。我的头皮一炸,身子颤抖起来,我忙拿起手电筒向着发出“嘘嘘”声照去,手电筒的光太过微弱,暗淡到只能照到一米远。不过,当我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我立马寒毛倒竖,心脏竟吓得像是从嘴里猛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