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昇子,恭喜你,你成功了,王仙家能够正大光明的回关东了。”和尚说着,启动了小汽车。
我听着,心中没有丝毫欣喜,扭头看向车窗外的街道,脑海中满是老妇人伤心哭泣的脸。
我的所做所为到底是错是对?如果我不下山,不去阴阳江湖各家,不让郑明承认王殷红的情有可原,那么,郑明是不是就不会出事儿?
我思索着,脑海中的思绪愈发的繁杂,繁杂得我的脑袋生疼了起来。
我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脑门,驾驶着小汽车的和尚跟着瞟了我一眼。
“小昇子,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问和尚我们现在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铺子,我们出来多少天了,再不回去七哥得急死了。”
我听着,微微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盯着车窗外的街景。
就这样,直到和尚驶进了长白山,一路回了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停了车,让弟兄们先回我购置的民宅里休息,跟着便与和尚三人回了皮货铺。
只是,回到皮货铺,还没有推开大院门,大院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正是肩头停着白羽猎鹰的独眼老七。
“你们可算回来了,”独眼老七朝着我们说着,却分明是盯着我一人,“你们走这几天,长白山可出了不少事儿,我的猎鹰下不了山,也无法通知你们。”
“出事儿人?”我心中一动,“七哥,出什么事儿了?”
“进来再说。”
独眼老七向着院子中一扬手,让开了身子,我赶紧与和尚三人一起就进了大院。
大院中空无一人,我们去到了铺子中的木桌上,迫不及待的盯着独眼老七,独眼老七也是这才说了起来。
原来,独眼老七说的出事儿不是在我走了之后,而是在三天前。
三天前,山上许多地方的老猎人前来汇报,说长白山各处村子发生了人畜失踪的案子,而有些村子自发的出去寻找,也找到了一小部分失踪的人畜,不过无一不是被害并吸干了血。
我听着,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那些被我入魔后砍伤的毛僵和长胡须。
僵尸受伤之后,唯一能够加快伤势愈合的就是血液,血液与其说是僵尸的食物,不如说是一种能量,这一点我有所体会。
“果然是他们。”
和尚点着头瞟了我一眼,独眼老七也是一挑眉看向了我。
我跟着便将自己的遭遇全部告诉了独眼老七,当然包括自己已经是僵尸躯的事儿。
独眼老七听后也是一脸震惊,久久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来,动手的都是那些逃走的毛僵?”
“十有八-九,”我点头,“七哥,那些被发现的尸体有没有变成僵尸?”
“没听说。”独眼老七摇头。
“那还好,看来他们并没有散步僵尸血脉,只是单纯的杀人饮血。”我说着,又想到了阴师堂,问独眼老七有没有发现阴师堂的踪迹。
“阴师堂?”独眼老七重复着,“确实有消息称长白山进入了非常多的阴阳江湖的人,那些人身手敏捷,行踪成谜,我们也没有抓到过。”
“应该就是阴师堂的人,”我回道,“七哥,散出鹰信,遇到阴师堂的人不要乱来,他们是来剿杀那些毛僵的,长白山不管哪路猎人都应该尽力配合。”
独眼老七点头,跟着又问我的打算。
“我得先问清楚那些僵尸杀我的原因,然后再做打算。”我回道。
“问?找谁问?”独眼老七微微蹙眉。
“我的一个朋友。”我再次回道,当然没说是聂老的亡魂。
亡魂需要放下执念才能轮回,聂老的亡魂也不例外,如果我让夏雨柔和独眼老七与聂老的亡魂相见了,只怕聂老的亡魂执念会更加的重,甚至贪恋人间俗尘。
“七哥,你先放出鹰信通知长白山所有村子的猎人,让他们遇到阴师堂的成员后全力配合……”
对着独眼老七说完,我又看向了和尚:“和尚,两个小时之后,你去一趟我购置的民宅,将所有身手好的和通晓阴阳的弟兄都召集过来,我有安排。”
“明白。”和尚点头。
我同样点头,又让夏雨柔和李嫣跟着和尚,接着便出了铺子大院,一路就绕到了铺子后方,去了聂老的坟墓前。
天色已暗,我在聂老坟前坐下,闭上眼唤了三声聂老的名字,并且请他上界,说有要事儿要询问。
接近着,一缕朦胧的烟气从聂老的坟墓中飘出,背对着我汇成了一个人的背影。
“陈娃,你找我有事儿?”聂老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就像王殷红传音的手段。
“确实有事儿。”我点头,跟着便将我遇到毛僵和长胡须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聂老的亡魂并没有太过惊讶,不管是我说道入魔的时候,还是我说到我已经是僵尸躯的时候。
许久,聂老亡魂的声音再次从我耳边响起。
“陈娃,你知不知道,段帘前辈为什么会把斩马刀留给你?”
我一愣:“不是他赠给我的吗?祝贺我成为唯一的守山人?”
“确实是他赠给你的,但前提是我提出来的,我请求他给你一件阴师堂的利器,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抵抗刑廉的卷土重来。”聂老的亡魂答道。
“刑廉?就是那长胡须?”我追问。
“不错,”聂老的亡魂回道,“那是你刚出生那些年的事儿了,应该是在二十年前吧。
二十年前,在我与你姥爷的共同努力下,阴阳江湖中想打开罗刹门的邪门歪道几乎都被我们驱逐,除了唯一的尸门一派。
尸门一派源于湘西,同样是刹的后代,其实力非常壮大,我与你姥爷联合长白山所有的能人异士,将他们挡在了长白山外。
可是,我们的能力也只能将尸门一派挡在长白山外而已,根本无法击溃他们,就在我与你姥爷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们手下的能人异士中,有那么一位主动请战,提出去刺杀尸门一派的门主,使尸门一派群龙无首,我们便乘机尽数剿灭。
当然,刺杀尸门一派门主,这样的任务在我和你姥爷看来就是纯粹的送死,但是那人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说他精通刺杀,一定能够得手。
于是我与你姥爷答应了他,他连夜下山,几个时辰之后便有我们的探子来报,说山下的尸门一派乱了阵脚。
我与你姥爷喜出望外,嗲着能人异士们乘机杀至了长白山山脚,而当我们杀到尸门一派驻扎地的时候才发现,尸门一派已经溃散,许多尸门门人都已经逃走,只剩下了一下部分。
于是,我们剿灭了那一小部分尸门门人,抓住其中一个逼问,才知道真的是有人刺杀了石门门主与多位尸门长老,这才使其整个尸门乱了阵脚。
我与你姥爷当然明白,一定是请战的那人,于是在我们大胜而回的时候,给那人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因为我与你姥爷都觉得,那人杀了尸门门主,又杀了尸门数位长老,肯定自己也没有从尸门脱身,哪知道,我们办葬礼的那天,那人竟然回来了。
奇迹般的,他没有死,甚至没有负伤,我与你姥爷大喜,也就把他当做了好友,也他结拜了异性兄弟。
当然,那个人就是刑廉,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僵尸一族,而他的打扮也一直是长袍裹身,我们根本也看不出来。
一直到你出生之后不久,有一天,我与你姥爷受关东阴阳江湖一大家邀请,下山出席,却在半途得知席面取消,于是就折返回了皮货铺。
只是当我们回到皮货铺的时候,只发现那刑廉……竟然在跟一个女人云雨……
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但是我又发现,刑廉的胸膛上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他也不止与那女人云雨而已,而是在云雨的同时咬着那女人的周身肌肤,竟然在活生生的吸那女人的血!
并且,就在他们云雨的屋子里,在一张木桌上,还放着我与你姥爷的铜铃残片!
我与你姥爷即刻推测出,这刑廉接近我们,就是想偷走我们身上的铜铃残片,以此来打开罗刹门。
现在想来,那刑廉一身神力,远在我和你姥爷之上,他一直没有动手直接杀了我们抢走铜铃残片,应该是在等拥有第三枚铜铃残片的人,也就是段帘。
但是他不知道,我们之所以将铜铃一分为三,其中一块交给段帘,就是为了以防被人拿走残片。
段帘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残片在他哪儿最为安全。
所以,刑廉肯定是看在久久没有等到段帘的情况下,偷走了我和你姥爷的铜铃残片,想靠自己的蛮力打开罗刹门,但是他低估了远古神的封印,反而被封印重伤。
他的等级,飞僵之上,基本不用再吸食血液,而他吸食那女人的血液,就是因为身体被重伤。
推测了这一切,我与你姥爷便布下了各种天罗地网,想要诛灭刑廉,很明显,刑廉与罗刹国也有说不清的关系,不然他怎么会去开启那罗刹门?
然而,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刑廉就算受到罗刹门封印的重伤,也依旧破开了我与你姥爷布下的重重天罗地网,一路逃出了长白山。”
听聂老亡魂说完,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也终于明白了刑廉为什么要杀我。
很简单,我姥爷和聂老差点杀了他,所以他要来杀我,而至于他为什么二十年了才来复仇,我想,是他当时受的伤太重,那可是远古神封印的力量,再加上姥爷和聂老的围剿,二十年时间痊愈根本不能算久。
“没想到啊,陈娃,居然在你这一代,刑廉真的回来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提心吊胆,远古神封印的伤害是永久的,刑廉本事再大也无法完全愈合。
所以,比起以前,刑廉的实力肯定弱了大半,当然,你也万万不能轻敌,这一关,你一定要熬过去。”
我听着,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能轻敌,不说刑廉,就是那些毛僵,我要是不入魔,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对付。
“那聂老,这刑廉可是僵尸一族,等级还那么的高,难道僵尸一族的起源也与罗刹国有关?”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