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个,广场那边出了不小的事儿,所以才促使这些‘供体’这么的慌张。
我心中一紧,当然知道这广场那边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与江离有关。
然而因为‘供体’们的奔逃,我与吴问只能暂时贴在墙壁上无法行动。
“不对劲……”
贴在我身旁墙壁上的吴问又开了口。
“废话,广场那边肯定出了什么事儿!”
我焦急的回道,然而吴问又是摇头。
“你就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血腥……”
我一愣,同时,最后一排‘供体’黑影从我们身前一掠而过,我也是这才闻到,在这些‘供体’们奔逃所带起的风流中,隐隐漂着一股血腥……
操!江离!
我什么也没再想,摸索着墙壁,冲着黑暗拐角方向就飞奔了过去,一直到来到拐角,同样跟着我的吴问却又再一次将我拉住。
“干什么?你老姐可能出事儿了?”
我沉声急道,吴问却没有回我,而是伸手指了指我们前方的地面。
我顺着看去,只发现就在我们前方的地面上,正躺着一个人影……
我心中一咯噔,压低脚步走了过去,却在靠近那地上人影的同时发现,我们踩着的地面一片粘稠,我蹲下了身用手指抹了抹地面。
是鲜血……那么这人影……
一时间,我浑身都颤了起来,心中无比的怕,怕这地上躺着的人影,生着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然而这时,吴问却又是一拍我的肩膀,伸手指向了我们面前的另一边地面。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顺着瞟了一眼,却是不由得愣住了。
我只看见,在我们面前另一边的漆黑地面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影……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当先跨步去到了正面的人影前,低头凑近了一看,只见这躺在地上的人影根本就不是江离,而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
不错!这躺在地上的竟然是鬼面人!
鬼面人平躺在地上,双腿合拢,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就好像在祷告中的神父,其脖颈间却有一道还淌着鲜血的贯穿伤口……
我不由得就想到了苏青杀害潘杰妈妈的割喉手段。
难道这鬼面人是苏青杀的?
对了!
对于鬼面人来说,不管是江离还是苏青,都是不速之客……
不对!
苏青明明伪装成了鬼面人,他分明可以与其他鬼面人一起对付江离……
想不通,我与吴问又去到了另一边躺在地上的人影身前。
同样的,这另一边躺在地上的人影也是鬼面人,并且连姿势都一样,双脚并拢、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脖颈上一条淌着血的贯穿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祥,耳边则传来了吴问冰冷的声音。
“抬头……”
我闻言抬起了头,整个人却都僵住了。
我只看见,就在我们前方的漆黑广场之中,躺着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人影……
与此同时,似乎有人在维修被江离毁坏的电力系统,广场上昏黄的灯泡一闪,短暂如夕阳的光芒转瞬即逝。
而就在这短暂的昏黄中,我只看清,广场上的每一寸都遍布了鲜血,仿佛一个血液汇聚的血潭,潭中躺着密密麻麻的鬼面人,他们无一例外的被割了喉,也无一例外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这是……这是一场仪式……”
耳边吴问的声音颤抖着,同时,我又听到,再次漆黑下去的广场中央,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话语,似乎是某种悼词,却带着无比狂妄和讥讽的意味。
“咔”的一声,仿佛过电一般,我的太阳穴剧痛了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了其中。
我摁着额头两侧蹲下了身,死死的咬着牙抵抗着剧痛,脑海中却闪出了一段异样的画面。
漆黑的教堂、刺耳的祭词、穹顶下的背影、背影手中握着的、半臂长的雪亮匕首。
匕首指着地面,地面上躺着一名晕厥过去、双手交叉在胸前的金发少女。
背影的祭词来到最后一段,声音中满怀着无比的癫狂。
“吾神为证,吾定以杀戮为帆,向黑暗起航……”
话罢,伴随着一声闷响,雪亮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金发少女的胸膛,鲜血喷洒,少女瞪眼,切是侧过了脑袋,死死的盯着第一视角的我的方向,双瞳中的绝望犹如深渊……
画面中止,我猛地睁眼,身旁同时传来了吴问的声音。
“江北洋,你撑不住的话就出去报警,我去找老姐。”
“你对付不了的……”
我摇头,刚才我脑海中闪过的如果是我的记忆,那么我记忆中金发少女的姿势,与这些鬼面人一模一样。
还有这广场中央传来的祭词,这表明了,我记忆中那个手握雪亮匕首的人,此时就在这漆黑广场的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在记忆画面中,看见那握着匕首的人,对金发少女发起了一次非常普通的直刺,但我非常确定,不管是我还是吴问,对上那握匕首的人,只有死!
只是……只是回忆画面中仪式的祭品,那金发少女……
江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仪式,但如果祭品得是女人,那么此时广场中央传来的祭词,其祭品肯定是江离!因为这地下空间,只有江离一个女人!
大惊着,我手中又同时传来一阵抖动。
我低头一看,只见竟然是我那原本应该在兜里的手机。
手机没有发出铃声,只是抖动,其亮着白芒的界面上,正是草稿箱的编辑界面。
“江北洋,既然你非要送死,我就陪你赌一把!
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的身体只能承载一击!一击之后站住不要动!不要说话!如果你想救那小妞,就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亚马逊-黄昏-198!”
“轰”的一声,在我看见这自称我心中鬼的人的最后一句信息时,我的两侧太阳穴再次疼了起来,脑海中也再次闪过了一副记忆画面。
那同样是第一视角的记忆画面,我似乎正戴着一个眼镜般的半透明镜片、镜片上显示着198的数字、四周是黄昏的热带森林,一个人影从森林那头的树木中缓缓走来。
我匍匐在地上,一直到那人影走进二十米距离之内,突然,视线在呼吸间飞速拉进,仿佛我从就像一根箭矢,从匍匐的所在地瞬间奔至了那人影面前。
也因如此,我看清了那人影,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穿着迷彩、手持枪械的健硕男人。
而下一瞬,男人从我视线中猛地倒飞了出去,就像被一头狂奔的野兽狠狠撞击,而我视线中所见的撞击物,竟是我扬起的右脚。
同时,半透明镜片上的数字一跳,变为了199。
画面就此终止,我再一次的睁眼,耳边广场中央的祭词却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