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死了多少人?

廖无人烟的荒郊,我们靠着工厂一边围墙、压低着脚步,一直去到了工厂的大门口旁。

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屏住呼吸,向工厂中的大院探出了脑袋,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只见这工厂大院中,除了满地的树叶和一些杂物,便只有停在厂房前的面包车。

而那面包车,确实与大妈描述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抓走亦然的车!

静待了一会,确定了大院中没有异动,这才拉着早已按耐不住的吴问,一起溜进了厂房大院。

猫着腰、低着头,几步奔至面包车后方,又静待了一会,却依旧没有动静,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安。

车停在这儿,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人,而只要有人,肯定就会有动静,除非……

想到之前土路上,那小乞丐留下的血脚印,我心中是更加的不安。

紧了紧握着十指螺丝刀的手,拉着吴问几步就去到了、面包车前的厂房门口。

贴上厂房门口的墙壁,只见这厂房的大门,就是普通的卷帘门。

而此时的卷帘门,拉的非常底,只留了半米高的缝隙,不过半米高,已经足够我们潜进去。

我猫腰,正想溜进门,然而就在这时,我却是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我愣住了,吴问可没有,他一下扑在地上、手脚并用,几下就钻进了卷帘门中。

我心惊,也只能跟着钻了进去。

而我之所以愣住,是我在门前猫腰的同时,突的闻到,这卷帘门里,有一股无比浓烈的恶臭……

当然,既然吴问已经进去了,就算里面再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我也不可能待在外面。

进了卷帘门,门里厂房、除了下方缝隙中、不到半米透进来的光,其他地方是一片漆黑。

并且,四周弥漫的浓烈恶臭味,也重的我只能强迫自己用嘴呼吸。

心中不安加剧,拦住了埋头就要往里冲的吴问,贴着他的耳朵叮嘱他冷静,跟着拉紧了吴问的手,这才一步步向着厂房深处走去。

一片漆黑的空间,萦绕在鼻翼的血腥,直到我就这样拉着吴问、走了有十来米,视线渐渐适应了黑暗,也渐渐能够看清、黑暗中一些物体的轮廓。

废弃的车床,破烂的塑料框,直到我再又一次踏步前行的时候,拉着吴问的手不由得一紧。

因为我这又一次踏步,直接就踩在了一片粘稠触感的软体上……

我当然能够猜测到,我踩的是什么,贴着吴问的脸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吴问也跟着捂住了嘴,这才带着他一起蹲下了身。

我在黑暗中的脚边,用一根手指摸索了一下,手中的触感果然是一片粘,放在鼻翼间闻了闻,确实是血液……

确实是血液!就在这黑暗厂房的地上,其厚度至少有一厘米,也怪不得那跑上公路的人影,会留下一片血脚印。

一厘米厚的血液,只要鞋子有破洞,就足以钻进鞋子中,所以会长久的在地上留下印记。

而这也说明,这厂房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快速压下了心中的异样,使自己保持冷静状态。

扫了一眼四周黑暗中的轮廓,不见动静,跟着起身就想继续往前,然而这时,吴问却是拉住了我。

也不是拉住了我,是我在拉着他手腕起身、要继续前行的时候,他没有理会我,而是继续蹲在地上。

怎么回事?难道被吓到了?

我皱眉,再次蹲下了身,看向身旁黑暗中的吴问,却发现,身旁黑暗中的吴问,正直直的看向自己另一边的地面。

没有多想,我同样看向了他另一边的地面,一时间,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怪不得吴问没有动静,因为此时,就在吴问身旁地上的黑暗中,正躺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我刚才蹲下,摸到的是血,吴问摸到的、可是人,没直接蹦起来,已经算他胆子不错了。

拍了拍吴问的肩膀,缓步绕到了他的另一边,矮下了身,几乎贴着脸看向地上的人形轮廓。

而随着我的靠近,我只看清,这人形轮廓,是一个面容狰狞的成年男人。

当然,准确的来说,是一具成年男人的尸身,就平躺在地上的血液中,双手伸在胸前,不过,不是我曾经在地下器官黑市中、见过的交叉状放在胸前的模样,而是呈鸡爪状扬在胸前。

不错!鸡爪状,十指张开,掌心向上,其脸颊中,更是双眼仿佛要脱框而出的大瞪,口鼻也张到了极限,就好像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在他死前,就站在他面前似的。

等等!

我瞪眼,伸手在男人尸身上一阵摸索,心中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这尸体是个成年人,他不是小孩,也没有缺胳膊短腿,那么,他的身份,只能是抓小孩强迫乞讨的贼头。

当然,只是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让我心凉的,贼头死在这厂房中,大不了就是黑吃黑,这是完全可以解释的。

而让我心凉的是,我摸索到,这男人的尸体,其胸口部位,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而那血洞中,还在往外、冒着大量的鲜血……

这说明,这男人,才死了没多久,最多不过三分钟。

而我们从工厂门口进大院,怎么也用了一分钟,从大院进这厂房,怎么也用了一分钟,期间,我们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人从这工厂中出来。

也就是说,杀这男人的凶手……还在这厂房里,还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并且,我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这厂房中一直没有动静。

这说明,很可能从我们进来的时候,凶手就已经发现了我们,而此时,凶手就在这厂房里的漆黑中、窥视着我们……

想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窥视着我们,等待着将我们置之死地的时刻,我的心中是止不住的有些发毛。

虽然在牢里,经过了师傅几个月的特训,但是比起内心变态如止水的江离,我当然还是差了太多。

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直到我们前方、更深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阵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