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便不由得愣住了!
不由得暗暗惊叹:好美的人儿!
等等,画上女子戴的玉佩是......
“哎呀,都怪我,毛手毛脚的,都弄脏了!”风玄霜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赶紧捡起来,用衣袖擦了又擦。
“风老头,她是谁?”萧语歌凑了过去,这下她是真的看清楚了。
“叫义父或者叫师父,你个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爷爷了,难道你叫声义父或师父还亏了你不成?”忙着擦拭画的风玄霜并未注意到萧语歌脸上那奇怪的表情。
“我已经有师父了。再说这义父是你骗着我认的,名字也是你逼着我改的,现在我叫不叫你,那可是我的自由。”尽管心里已经认可刚才风玄霜说的话,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想要她给他好脸色,没门!
当初若不是他说自己中了七步海棠,就快要死了,不想死了之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她才不会认他作义父,还另起一个随他姓的名字,现在想来,那一切都是他早预谋好的,当真是可恶!
“好好好,都随你,反正老头我就是个无后之人,老头我命苦,我认了。”风玄霜眼底有些落寞,却还是不停地擦拭着手里的画,像是容不得上面沾上一点点脏污。
听了他的话,萧语歌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忍,她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认命地叹了一声:“不改也改了,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霜雪楼的楼主是风迎雪,而不是我萧语歌。”当初,她其实也是想着,自己不知来处,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所以,姓什么,叫什么真的无所谓。
风玄霜快速瞟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依旧是落寞地垂眸:“都是老头我当初哄骗你的,你若是还怪老头我,不认我,我也不会怪你......”
萧语歌烦乱地挠了挠头:“臭老头,差不多得了啊,这天下也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我认你还不行嘛,真是的,也不知道当初你看中我哪点了,早知道我就改了。”按理说,以他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爷爷了,现在做她的义父,好像也不亏。
风玄霜一听,果然咧嘴一笑:“小丫头冰雪聪明,不仅医术高明,武功高强,还心地善良......”
“得了得了,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我玩不过你们,我认栽行了吧。”萧语歌一脸无奈,这老头的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跟千霆轩那家伙有得一比,真是的,她这辈子是招谁惹谁了,原以为自己手握重生话本,一切在握,却不曾想,碰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精。
“小丫头别生气,以后你就会明白一切自有天意,当然,我也保证,你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风玄霜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
“让我消气可以,你得告诉我,这画上的是谁?”萧语歌总算是想到点子上了。
“她是......”风玄霜刚想回答,可转念一想,反问道:“小丫头,你问她作甚?”
“当然是好奇了,长得这么漂亮,你还这么紧张她,她该不会是你心上人吧?”她知道风玄霜一生未娶,这画中之人不是他的妻子,那就有可能是他的心上人了。
风玄霜轻抚着画像上明眸皓齿的女子,满是岁月刻痕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她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名叫水玲珑,曾是天竺国的圣女,如果她还在的话,现在应该也有五十来岁了。”
“水玲珑?”萧语歌微微一怔,果然......
“你听说过她?”风玄霜见她的表情有异,眉目间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
“哦,听人说起过。对了,她是怎么没的?”见风玄霜盯着自己,萧语歌赶紧正色道。
她曾让人查过,天竺国的圣女会在20岁之前生出下一任圣女,而水冰兰正是水玲珑19岁那年所生。原来萧语歌也不懂,为什么那些圣女一定要在20岁之前生出下一任圣女,后来经过查证才知道,原来,天竺国的每任圣女身上都有一个遗传的诅咒,都活不过20岁。
“按照天竺国人的说法,她是被诅咒死的,但是,我知道,她不是。”风玄霜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微微颤抖地手下意识地抚上画中人:“她有一双善解人意的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新月一样美丽,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偷跑出来的,她告诉我,她喜欢自由,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最终却不得不回去履行圣女的职责......她不是被诅咒死的,她是被那种窒息的观念杀死的......”
萧语歌皱眉,似乎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风玄霜长叹了一声,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多了一抹无奈:“每一任天竺国的圣女在及笄之后,就会与人成婚,争取早日诞出下一任圣女,为了延续圣女的聪慧,她们通常是与皇族中人亦或是天竺国的天之骄子联姻,生下的孩子只能随母姓,若是男孩,便杀之,若是女孩,就会交由国师亲自抚养成人,自幼承担圣女之责......”
萧语歌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那什么圣女看着表面风光无限,地位仅次于皇帝,可这从出生到长大,都是被人安排好的,甚至是到死都不得自由,那样的日子该有多窒息啊。
风玄霜低头笑了笑,收拾起自己破碎的心情,看向萧语歌:“认识她的时候,她好像也只有你这般大小,单纯而天真,就像是一朵从未沾染过红尘的雪莲。”
说到这里,他忽然蹙眉,忍不住多看了萧语歌几眼:“说起来,你的眉宇间竟然与她有六七分相似......”这或许就是在集市时,他一眼便选中她的原因之一吧。
“江湖那么大,相似的人多了去。”萧语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上的玉佩,画上女子身上戴的不正是这玉佩吗?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曾经的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可现在,她似乎又没那么想知道了。
“也是,大抵与她相似的都是美人吧。”风玄霜也不深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眼前的萧语歌会跟水玲珑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