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月听着男子的话,忍不住道:“你恨过素纱公主吗?”
“恨啊,如何会不恨呢?可是时间长了,也便释然了。我不知素纱为何不帮我但是,我还活着,这便足够了。那个丫头,总是做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好似此刻,她要嫁给夜无珏。”溟夙狂道。
“也许……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吧。”白琉月道。
“苦衷吗?或许是有,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毁了很多人。正如王妃,也正如我。又或许,是如夜王殿下。”
“此事与王爷有什么关系?”白琉月不解。
溟夙狂闻言,摇了摇头,只笑道:“没什么,便当我没有说过吧。倒是你,不该从大殿之中出来的,你这样跑出来,素纱那丫头大概会觉得,你是不想见到她。
”“我的确不想见到她,毕竟她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情敌。”白琉月十分老实的说道。
溟夙狂闻言,笑了:“你倒是直白。罢了,我送你回去可好?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只怕真的会被人说闲话。”
“需要吗?”白琉月低头。
“回去罢,若是怕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
“你为何要对我好?”白琉月不解的看着男子。
溟夙狂闻言,一愣。看着她半晌才道:“也许,只是觉得你看上去很寂寞,也许,是觉得你太傻了吧。”
白琉月闻言,心神一动,蓦地想到了之前溟流风说的原因。这个男人无法成为皇帝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着和溟素纱一样的特质。
可以让人听从他的话。
想到这里,白琉月便有些不寒而栗。
从这里离开,溟夙狂带着白琉月去了大殿。在大殿的门口,溟夙狂便停住了脚步。“你一个人进去吧,我不想进去。这里,也不会有人希望我入内。若是见了我,大概他们都是要怕的。”溟夙狂笑着说道。
白琉月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进去了。”说完,白琉月转身走入了大殿之中。而溟夙狂,在白琉月走后,忍不住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这笑,有些自嘲。
“真是难得,你竟然没有对她命令什么。”白琉月走后,溟流风不知从何处而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溟夙狂,淡淡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看着她就觉得想要心疼吧。毕竟,她和当时的素纱,很像。”
溟夙狂道。
“是这样吗?夙狂,皇室子弟中,你是我最看好的那一个,所以,你做的事,说的话,我多少也会比其他人更了解。夙狂,你在说谎。你刚刚,为何没有对她下命令?”溟流风冷冷的问道。
溟夙狂闻言,抬头看着男子道:“大概,是因为她很有趣吧?若是我下了命令,她便不会再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溟夙狂的话,换来的是溟流风的沉默。
溟流风看着溟夙狂,只觉得不可思议:“夙狂,这天下间,有两样东西,你是沾不得的。”
“什么?”溟夙狂问道。
“一个,是友情。所有人都会被你利用,故而你沾染不得友情。”
“那么,还有一个呢?”溟夙狂继续问道。
“那便是爱情。爱是毒,你若是碰了,那么,便不再是你了。夙狂,你要记得,你肩负着的东西,你要记得你离开东溟之后,会面对什么。”溟流风看着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溟夙狂闻言,有些嘲讽的看着男子道:“皇叔找我就是为了提醒我,我离开东溟,也一样是要被利用?一样为你们做事?”
“我并没有强求。”溟流风道。
“呵!可那与强求,又有什么区别?”溟夙狂冷笑。
“你总有一日会明白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溟。夙狂,那个女人留不得,所以一定要铲除她才行。素纱现在的任务是让夜无珏爱上她,所以没办法顾虑那个女人。那么,就有你来代劳了。我会将她送走,而你,只要跟过去就好。
找个机会……控制她。若是不能,那么就杀了她。”
溟流风冷冷的说道。
溟夙狂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道:“皇叔,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怕。明明和他看上去像是朋友一般,此时却能说出要杀了她之类的话。”
“我没有朋友,我的一切,便是这东溟帝国。”溟流风十分淡定。
溟夙狂闻言,摇了摇头:“皇叔,正因为如此,才是真正的可怕。你对我说我不能沾染友情和爱情,可在我看来,你却是错的。皇叔,你变成这样,正是因为无法触及爱情吧。那个女人死后,你便一心想要完成对她的约定。看似很好,可你却已经偏执到入魔了。”
“入魔又能如何呢?只要这样不会痛苦,那么便足够了。”溟流风道。
溟夙狂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这世上的人,便是如此,有的人,为了爱而疯狂,有的人,为了忘记爱,而甘愿入魔。他是前者,而皇叔,是后者。
溟流风听了溟夙狂的话,心中便是一阵无奈。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是错的?只是,比起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比起那些空虚的日子,他情愿如此,至少这样的话,他可以不用想起来,失去那个人的痛苦。他所做的一切是东溟,而东溟,让他忙碌起来,渐渐地让他忘掉了那个女人。
他喜欢着那个女人曾经喜欢的东西,也不会放过任何与她长相相似的女人。但是,时间久了才发现,不管如何,已经死了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正如最近见到了白琉月,这个女人让他觉得很奇怪,甚至心中有了一丝躁动。这种躁动让他觉得后怕,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
“夙狂,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让人见到你。更不要……做什么。”溟流风看着溟夙狂如是说道。
溟夙狂闻言,轻笑道:“皇叔这是连我的自由都要限制了吗?有些时候,我就在想。皇叔你为何会对我如此残忍?因为那个女人与我的关系吗?因为我们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