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闹黑风寨(二)

“小心!”突然响起的女人悽厉的叫喊声令人胆寒!

飞鹰心中一凛,急移身形,但为时已晚。

只听“呯!”一声巨响,一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飞鹰急回头,只见骆雁平痛苦地躺在地上,胸口汩汩淌着血,关键时刻是她替他挡住了阴枪!

“快走!他们有枪!”骆雁平痛苦地抬身望着程飞鹰。

飞鹰不及细想,一伸手抄起骆雁平,一旋身飞出了满是火药味的大厅。

白纳兰见飞鹰不管不顾地突然走了,不觉竟口出脏言:“该死的傻鹰,你重色轻友!”

“啪!”沈余香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他脸上。“还不快拿起你的烂剑应敌,你等死啊!”

一句话惊醒了白纳兰,他展眼四看,见李奎握着一把火药枪正抖抖嗦嗦的瞄住沈余香。急忙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头一扬一丝银光疾射而出。

“啊!”李奎狂叫一声,火药枪哐啷落地,他的手腕上有半截细细的银针在闪闪发亮!

头发中藏着暗器,这就是传说中的雪中飞针!这才是踏雪银狐的狐!

这边,穆杰挺剑与四个土匪头目战在一块,他使剑的方式与众不同,全是大开大磕的硬朗打法,与其说是使剑,倒不如说是使刀准确一些。但是他的剑法又不是一味的鲁蛮,蛮横中却不失轻灵,剑光飘忽中突现重击,犹如丝丝细雨中夹着电闪雷鸣!四个匪徒虽然拼死决斗,仍难免血溅当场!这就是云中豹,云遮雾罩中突施杀手的猎豹!

而沈余香则另是一番景象,六个匪徒围住她且斗且嚷,嘴里心肝宝贝的不停乱讲,无非是想占占姑娘家的便宜。沈余香初始难免面红过颈,毕竟姑娘家家的未见过场面。渐渐地,她在游斗中找到了感觉,一套玉女剑法使得有模有样,六个匪徒竟近不了她身!

这时白纳兰正寻找受伤的匪首李奎,眼见沈余香面临险境,便抽空发出几枚暗器,立刻三个匪徒撒手西去!

“三哥,谢谢啦!”沈余香欢叫着把剑刺进一个匪徒胸膛,一旋身,一剑又划断另一个匪徒的喉管,剩下的一个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了,沈余香乐得哈哈大笑!

“轰!”突然一颗炸弹炸响,大厅升起浓浓烟雾。

“快聚到我身边!”穆杰大叫。

白纳兰和沈余香紧张地跃到穆杰身边,三人背靠着背面向四方,以防御敌人的袭击。

待浓烟散尽,大厅里只剩下穆杰等三人。

原来刚才的烟雾弹,是匪徒们撤退的信号!

“快追!”穆杰率先冲向地道,可是地道纵横交错,该往哪里追?穆杰选定一条较宽大的地道,仨人追了过去。

七拐八拐的,三人觉得钻进了一条死胡同。“糟了!快撤!”穆杰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一道铁闸门把胡同堵得死死的,原来三人钻进了早已设好的牢笼!

白纳兰不甘心被困,手握银蛇剑运气刺向铁门,“呯!”一声巨响激起满目火花,那铁门却完好无损。白纳兰无力的垂下剑,可又不甘心,挺剑在洞壁四处刺探。穆杰和沈余香也四处细看,可就是找不到开启铁门的机关。

“哈哈哈!三位英雄辛苦啦,好好歇着吧,等着你们的家人给你们收尸吧!”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不知从哪个缝隙传进来,阴阳怪气地瘆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有种的进来!大爷我跟你们放手打他八百回合,看看谁笑到最后!”白纳兰跳脚高声叫骂。

“有种的你就出来!噢,你出不来!省省吧,等会儿你就没力气叫嚷了!”那声音揶揄道。

“呯!呯!呯!”白纳兰气愤地把洞壁踢得山响!

“哈哈哈!”那怪笑声渐渐远去。

“三弟,静静吧,让我们想想法子,我们能出去的!”穆杰安慰道。

“哼!只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气死我了!”白纳兰踢着洞壁。

“我想,鹰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沈余香幽幽的说。

“哼,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这会儿都不知跑哪享受去了,你就别作梦了吧!”白纳兰恨恨地踢那洞壁。

“啪!”沈余香香掌再挥!

“你打我?!”白纳兰气极声恨。

“打的就是你!”沈余香也恨声说。

“好了好了!这种时候你们还有闲心打闹!”穆杰生气的说,“对自家兄弟要有信心!大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他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那就等着吧!”“哼!”“哼!”三人各自心怀鬼胎不再说话!

却说程飞鹰见一个弱女子为了救自己,竟以命相搏。当下毫不犹豫地抱起骆雁平飞快地跑出大厅,鬼挡杀鬼,佛挡杀佛地一路狂奔。出得洞来,惨白的月光仍懒懒地洒在峰上,她当然不会关心人世间的炎凉。望着满天的星斗,飞鹰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心想,下山是容易,可若要再上山,土匪已有防备将会难上加难。而上山的任务又没有完成,再说二弟、三弟还有香妹也下落不明,就这样下去怎能心甘。可是,如不下山这骆雁平的伤又急待治疗。怎么办?飞鹰略作思量,觉得还是先就地救治为上。飞鹰环视山寨后,抱起骆雁平闯进了聚义大厅。俗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话一点不假。这时的聚义厅空无一人,众土匪还在地洞里寻找他呢!飞鹰四处看了看,抱起骆雁平一纵身躲到了聚义厅写着“梁山遗风”的中堂匾后面。这可是个绝妙的好地方,一方面,场地宽大正好能容下给一个人治伤的地方,另一方面,这聚义厅是土匪议事的地方,土匪绝不会注意到这显眼却隐蔽的地方竟会藏人,更不会想到有外人能听见他们的机密。

程飞鹰安置好骆雁平,立即着手为她治伤。可是,骆雁平这伤伤得真不是地方,枪弹正打在她右前胸!动手治嘛,必会使女人最隐秘的地方坦露无疑,这对一个大姑娘来说确实有点那个,这事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可,不治嘛,这伤又伤在致命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可使一贯敢做敢为的飞鹰犯难了。

“嗯!”骆雁平恰在这时缓缓睁了下眼,看见了自己的两难情景,她的脸也红了:“恩公,谢谢你再次救了我!其实在上次你救了我后,我的心里已经认定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许过愿的,谁只要安葬了我的父亲,我就是做牛做马,为妾为奴也要跟着他的!”

“骆姐,请允许我这样叫你。请不要那样说,其实我的命是你拼着自家性命换来的,你才真正是我的恩公!”飞鹰说着竟眼闪泪光,“骆姐,性命攸关,我这就为你治伤,你忍住点啊!”

飞鹰说着以极快的手法封住她的止血大穴,又拿出一柄贴身小刀运功消毒后,在她的衣服上扯开一个口子,露出了她血肉模糊白花花的胸脯。这可是飞鹰生平第一次看见女人这样漂亮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敢迟疑,他定了定神,瞄准伤口,小刀迅速探进。

“嗯!”骆雁平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声音,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下。飞鹰看了看她,手上却不敢怠慢,很快就取出一粒血漉漉的小铜丸扔在一边,长长地嘘了口气。又拿出少林止血良药敷上,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长布为她扎好伤口。忙好这一切,飞鹰这才喘息着擦了擦额上的汗,坐下来休息。

望着安静地躺着的骆雁平,他从心里佩服这女人的坚毅: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天这女人竟也能强忍剜肉之疼!一股敬爱之情在飞鹰心中油然而生。

骆雁平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见飞鹰正出神呆呆地望着自己。啊!好一双温情男人的眼睛!骆雁平心中那丝朦胧的爱意突然剧烈升腾,她挣起身仰头猛地在飞鹰的脸上甜甜地亲了一口。

霎时,两个人的脸都羞得通红,两颗心都剧烈地狂跳起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快!快!扶老大进来休息!”金刚老大大声喊着,惊得飞鹰赶紧收敛身形藏好。

“这次真的是便宜了那个姓程的小子!”众土匪都坐下安静下来后,那凶神恶煞般的金刚老大“穿云龙”李彪便开始口吐狂言,“他笑月弯刀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怕我们的火药枪!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我们老大的枪下鬼了。啊?哈哈哈!”

“我们老大也真算是智勇双全的了。”金刚老二“爬山虎”徐庶也出来大拍马屁。“在那姓程的小子制住我们穴位的时候,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就等死吧!可是谁也想不到,我们老大算准了这个时候骄傲是人人会犯的通病。你们大伙看,老大这个时候才出手,是不是狂犬吠日、鸡高一筹啊?”

“对对!就是鸡高一筹!”众土匪齐声吹捧。

“嘿嘿嘿!若不是那该死的女人为他替死,这会儿那笑月弯刀恐怕早已经变成笑料完刀了!”金刚老三“霸天豹”朱元也捧场道。

金刚老四“草原狼”王英平日不爱说话,这时却说了一句会后悔一辈子的话:“哼,靠女人替死,算不得真正的英雄好汉!”

“哈哈哈!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跑哪里去了?”刚刚还捂着伤手哼哼的寨主李奎,这时也来了精神。“你们都好好地查了吗?”

“小的们把山寨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着他。守绞车的弟兄们也没看见他,难不成他真的会飞?”金刚老大李彪抢着回答。

“加派人手,叫弟兄们继续细细地找,不要留下后患。再安排弟兄们把所有的机关暗道再检查一遍,该俢的俢,该加强的加强,不要让那姓程的小子钻空子再摸上来!还有沈家那三个小子也要看好,别让他们跑了!”李奎吩咐道。

“是!”李彪应道。“我建议,还有地牢里那地仙鲁班的看守也要加强,别让寨中的机关机密泄漏了!”

“嗯,你去安排吧!”李奎打了个哈欠说,“都歇了吧,只怕还有一场大仗呢。”

“是!”众土匪渐渐散去。

“机关机密,地仙鲁班!”飞鹰记住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