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不散的迷雾(一)

沈正义的鲜血激起了飞鹰的极大义愤,他带着十二分的悲恸,使出了“笑月九式”中的最后一式“寒蟾泣月”,弯刀化作满天刀雨洒向梁王所在阵地,梁王的阵地里立刻传出阵阵哀嚎,数十个梁王士兵死得很难看!

“笑月惊天,弯刀断魂”,天地为之震撼!

“快布金盾阵!”梁王歇斯底里地叫着。二十个手持金刚盾的藤甲兵在混乱中,匆忙布出盾牌阵。虽然千疮百孔,但也挡住了不少的刀气,梁王的士兵得以苟延残喘。飞鹰拔出珍藏的手枪,身子如幻影般飞纵,梁王士兵拼命射击可是连飞鹰的衣边也没碰到!而飞鹰则得心应手,找准机会就向敌阵开枪,梁王士兵不断被击毙。

“天呐!这是人还是鬼?!……”梁王士兵一片惊呼。

“砰!砰!啪!啪!……”一阵暴风骤雨似的枪声突然从场外传来,梁王的士兵成片倒下。火光下数十个警察端着枪冲进了现场,怕事的武林人士见有官家干预纷纷四散逃避。

梁王见大势已去,一挥手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向场外逃去。

“啊!……”飞鹰岂容杀父仇人从眼皮底下逃走,他吼叫着把手中枪一横。“啪!”的一枪,梁王应声张开双手摇晃着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流出,他死不瞑目啊,他还在做复辟称王的美梦呢。但现在他只能双眼翻白地看着天上已经西沉的月亮!

“站住!都别动,谁动打死谁!”黑衣警察围了上来。

飞鹰哭叫着扑向躺在血泊里的义父,骆雁平等人起身低声哭泣着默默的让开一条路。

“义父,义父!你醒醒,我是鹰儿!”撕人心肺的哭喊惊天动地,现场一片哭声!

“是……鹰儿吗?”沈老爷缓缓睁开眼睛看住飞鹰,眼里闪出温柔的光,“别难过,我很好!我……没有愧对祖先吧!”

“义父!你是我们的好榜样,是老沈家的骄傲!”飞鹰紧紧地握住义父的手。

“谢谢……谢谢!”沈老爷头一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爹!”“义父!”现场哭叫声大作。

“让让!”明真大师拉开哭着的飞鹰和沈余香,一只手麻利地为沈老爷点穴止血,另一只手抚在沈老爷的心口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全体都有!”警官突然高叫起来,“这些人全都涉嫌聚众闹事,通通给我带回警察局去!”

“是!”众警察大声回应,四散开来围住了现场。

泉州警署监押牢房内,飞鹰等人围着沈老爷,眼里噙着泪水。沈老爷双眼紧闭静静的躺着,一夜之间他的脸变得惨白瘦削,似乎苍老了许多。罪恶的枪弹射穿了他的肺叶,由于失血过多,已届古稀的他差一点没挺过来!

“哐啷啷!”铁门被打开,陈警长迈着方步踱了进来。“哦,老人家,你们还好吧?”陈警长咧嘴笑着说。

“托大人的福,我们都很好!阿弥陀佛!”明真大师不亢不卑地说。

“啊!那就好,那就好!”陈警长犹豫着说,“听说你们是因为一张藏宝图而与人争斗的?”

“呸!是有人要强抢我们的古画,我们是受害者!”沈余香大声说。

“噢?可我却听说不是这样!”陈警长阴沉着脸。

“那是有人胡说八道!请警长明鉴!”沈余香急了。

“嘿嘿嘿!我自然会明鉴!”陈警长沉着脸说,“那张藏宝图还在你们手上吧?”

“哼,已经是半只蝴蝶了!”明真大师淡淡地说。

“怎么说!”陈警长忙问。

“另一半被烧,成了半只粉蝶飞了!”明真大师闭目说。

“那……那半张图呢?”陈警长紧张的问。

“喏,拿去吧!”明真大师从袖中取出那半张染了沈老爷鲜血的宝图,随手递给陈警长。

陈警长接过宝图急忙展开来看,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明真大师:“这就是藏宝图?”

明真大师点点头,陈警长慢慢地把藏宝图折好放进怀里:“作为证据,我要把它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请便!”明真大师望着窗外说。

“哼,你们就等着提审吧!”陈警长凶巴巴的说了声,走了出去。

白纳兰从地铺上跃,起朝门外啐了一口:“呸!没一个好东西!装猫扮狗的还不是为了那藏宝图!”

“三弟,你的手没事吧?”飞鹰关心地问。

“没事!子弹从胳臂穿过,没有伤到骨头!”白纳兰轻松地说。

“你现在倒装轻松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沈余香幽幽的说,“三哥,你又一次舍命救了我,我……我真的很感动!”

白纳兰甩甩手说:“什么呀,你别当回事啊!换谁都会这样做的!”

“可是我很珍惜这份感动呢!”沈余香低着头说。

“随你好了!”白纳兰心里其实很开心的。

“哐啷啷!”铁门又一次被打开,陈警长再次走了进来,他阴阳怪气地挨个看了看大家,然后大声说:“沈正义、程飞鹰,有人保你们七个。你们可以出去了!”

“此话当真?”沈余香问。

“当真!”陈警长答。

“那好,拿来吧!”沈余香朝陈警长伸出手说。

“什么?”陈警长明知故问。

“我们的藏宝图!”沈余香不客气地说。

“噢……那得留在警局备案呢!”陈警长缓缓说。

“别是您自个要留着吧?”沈余香逗道。

“香儿!怎么说话呢!哦,陈警长,那其实是沈家祖传的一幅古画,不过……既然已经毁了半幅,那,我们也就不要了!”明真大师看着陈警长。

“好了!走吧,走吧!”陈警长不耐烦地说。

“走?有这么好走吗?”沈余香仰头说,“既然你们当初都能把我们老的老、少的少、伤的伤,都‘请’到警局来,难道现在就可以不礼送我们出去?”

“嘿,嘿!那是有点失了计较。”陈警长看着刁蛮的沈余香,心里有十二万分的头痛。“小妹,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那好办!我们并不需要八抬大轿,更不需要鸣锣清道!”沈余香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只需要你们郑重其事的道歉,说明你们是抓错人了!另外……郑重其事的送行也还是需要的!”

“其实我们只是执行公务,但是我还是应该对你们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老少爷们,你们受苦了,请你们能原谅我们这些办事的下人!”陈警长好像很诚恳的样子。

“哈哈哈!……这样不算!”沈余香抓住不放。

明真大师这时才说话,“算了,香儿!人家警长大人也挺不容易的!我们还是走吧,别难为人家了!”

“就是,就是!”陈警长点着头。

“哼!”沈余香不满但无奈地瞪着陈警长,陈警长只好假装没看到。

“来人呐!”陈警长喊道,应声进来两个警察。“全体集合,到警局门口列队礼送沈正义老人一行!”

“是!”两个警察兵出去了,一会儿进来报告:“报告!全体集合完毕!”

“请!”陈警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明真大师的率领下一行人往外走去。当快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飞鹰突然哎了一声,明真大师回头看了看他,继续往外走。出得大门,两队警察已整齐地列队等着送别沈老爷,大群的百姓围着看热闹。

嗨!警察以如此礼仪送犯人,这大概在全国的警察史上也是绝无仅有!

此时的沈余香是左顾右盼得意非凡,飞鹰却莫名其妙地哎了一声,一向大大咧咧的沈余香不满地说:“哥,你老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不习惯有人对你这样客气吗?”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大概着凉了吧!”飞鹰好像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哼!古怪!”沈余香不满的说。

“大家快走吧!”明真大师转身对陈警长说,“谢谢警长大人厚意!青山不倒,绿水常流,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陈警长客气地说。

看着明真大师一行渐渐远去,陈警长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