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山夕阳红(二)

古洞没有被炸塌,所有的人都得救了!

“明真大师!……”现场硝烟还没散开众人就都扑向明真大师,古洞一片痛哭声。

硝烟散去,爆炸现场惨不忍睹,血肉四溅,已经辨不清人形!

沈余香惨呼一声:“师父!……”悲痛地晕了过去。

“师父!弟子该死!我不该让您上前的!呜……”飞鹰跪在地下一边痛哭,一边分辨捡起师父的遗体拼在一起,对着师父遗体不断地磕头。

现场所有的人都悲痛地哭着。元弘大师强忍悲痛,指挥大家帮着飞鹰,把明真大师的遗体抬到洞外,拾来松树枝,把明真大师的遗体和无方师祖的遗骸分别火化。

众人齐齐肃穆地跪下,向大师的英灵致敬!

……

御笔峰下,钟智跪下向自己的父亲和元弘大师告别。沈正义老人搀起钟智,不觉老泪纵横,他擦了擦眼睛笑着说:“同儿!你长大了,你有你自己的理想,这很好,很好!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正义,你就做你应该做的去吧!”

钟智也红了眼圈,说:“爹!孩儿不孝!不能常在您老身边服侍左右,孩儿与心何安?”

沈正义拍着钟智的肩说:“孩子,别难过!为父知道你的孝心实在比天高,比海大!为国家做事就是最大的尽孝!我很开心呢!你是干大事的人,你就放心地去吧!为父会照顾好自己的!”

钟智擦着眼泪说:“爹,孩儿去了,您多保重!”

沈正义慈祥地点头笑着。

元弘大师也过来握住钟智的手说:“同儿,你放心的去吧!希望你能为国家,为天下百姓多多尽力!”

钟智郑重地点头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好!好!好!”元弘大师和沈正义并肩而笑。

钟智转身走到飞鹰身边,深情地说:“鹰弟,你有什么想法?”

“余同哥!我得先把我师父和无方师祖爷爷的骨灰护送回榆林寺安葬。”飞鹰握住钟智的手说,“还有这佛宝,不管它是真是假,毕竟染有明真大师的鲜血,我一定要把它也护送回榆林寺。然后,我会去找你的,我要和你一道干革命!”

“我也要去!”“我也去!”沈余香和白纳兰都站了过来。

“好!我在井冈山等着你们!”钟智挥着拳头说,“为了中华之崛起!”

“为了中华之崛起!”飞鹰、沈余香、白纳兰同声回答。

四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沈正义和元弘大师相视而笑。

钟智神采奕奕地快步走到华勇和简兰他们身边,大声说:“集合队伍!”

“是!”云山来的十几个好汉与中华剑一起列队向沈正义等告别。

“再见!再见!”钟智一行十八个人挥手告别了亲人,踏上了崎岖的山路。

“再见!”沈正义老人早已泪流满面。

直到钟智他们走出去很远很远,他仍挥手翘望着。

“站住!”身边的沈余香忽然厉声喝叱,随之一个虎扑纵向身后的古洞。

古洞口,仓惶的小泽抱着黑木冈次郎的尸体正摇晃着走出来,听到沈余香的喝斥,小泽瘫倒在地。

“饶了我吧!求求你!”小泽颤抖着跪在地上向沈余香磕头。

“哼!你们这些强盗,坏事做绝了就想溜吗!哼,没门!”沈余香怒气冲冲地举起手中宝剑,一剑刺去。

沈余香只觉手一震,“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剑锋走偏。

“哥!你干嘛!”沈余香愤怒地移剑斜指飞鹰,“你让我杀了这倭狗,为师父报仇!”

“让他走吧!”飞鹰淡淡地说。

“我不!”沈余香狠狠地说。

沈正义过来默默地把沈余香拉到一边,白纳兰也过来相劝。

望着愤愤不平的沈余香,飞鹰转身淡淡地对小泽说:“把穆杰好好葬了吧!你回去对你的黑木老大说,他不该在错误的地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滚出中国去吧!并请他转告你们的倭皇,觊觎他人的东西是愚蠢的!自古天下的强盗,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是!”小泽点头不已。

“你走吧!”飞鹰厌恶地挥挥手。

“谢谢不杀之恩!今天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优秀民族,和她子民优秀的品质、度量!谢谢!”小泽抱起黑木冈次郎,仓惶地走了。

飞鹰摇着头,默默地看着渐渐走远的小泽,眼里写满了悲悯。他似乎预见事情好像还没完!

一直冷眼旁观的骆雁平,当看见沈余香挺剑杀小泽时,她也有那种冲动,毕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是,她忍住了!当她看见飞鹰放走小泽,和对小泽所说的那番话,她从心里对飞鹰有了新的认识,她为飞鹰的处事能力和宽阔胸怀叫好!

骆雁平心想,对豺狼一样的敌人尚能慈悲为怀,难道他对自己还……她慢慢地走了过来,哀哀地望着飞鹰说:“飞鹰,你能原谅我吗?”

飞鹰把头转开,好像没有听到。

“飞鹰,你就真的不愿原谅我?”骆雁平难过地说,“对不起!飞鹰,我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是我害了明真大师。可我也是无意的啊!过去,我是骗了你,做了许多傻事,可那也是身不由己呀。可我愿意改!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飞鹰动也没动一下,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

“飞鹰!我是爱你的!你就原谅我吧!”骆雁平哭泣着说,

“打住!众目睽睽之下你竟说什么爱呀爱的,也不懂得羞耻!”飞鹰打断骆雁平的话。

“不!飞鹰,我就是喜欢你!我是不顾一切地喜欢你!”骆雁平嘶叫着说,“飞鹰!我爱你,为了爱,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看着悲痛欲绝的骆雁平,飞鹰的心也碎了。

“你错了!你爱我?你以为爱情可以赎清一切罪孽吗?”飞鹰痛心地说,“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以为爱情是可以用来买卖的吗?!”

飞鹰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继续说:“你我现在是两条道上跑的车。你跟着那国民现政府,干的是危害国家、民族和百姓的事。而我虽是一介贱民,但我却懂得国家、百姓和官府利益孰轻孰重。你既然跟随了黑暗的官府,那你就做你的官去吧!”

“不!为了你,我什么也可以不要!”骆雁平喊道。

“哼!你做得到吗!”飞鹰不屑地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去。

“飞鹰!飞鹰!呜!……”骆雁平掩面痛哭:“飞鹰,为了这该死的佛宝,你真忍心咱俩的亲情分离!……”

沈正义过来轻轻地抚着骆雁平的肩说:“平儿,好孩子!别哭了!你还是走吧,让他平静几天,慢慢地他会理解你的!”

“干爹!”骆雁平哀哀地抬头望着沈正义,又无奈地低头抽泣,不再说话。

沈余香走了过来,也劝说道:“平姐姐,你还是走吧,先干你该干的去。鹰哥这儿,我们会慢慢劝他的,你放心!”

许久,在大家的劝说下骆雁平终于抬起了头,对飞鹰说:“飞鹰,我先走了!我先去南京述职,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要等着我!再见……再见!”

“干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骆雁平向沈正义磕了三个头,三步一回首的走下山去。

“雁平是个好孩子呢!鹰儿,快去追,要不你会后悔的!”沈正义说。

“不!”飞鹰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他想起了在黑风寨和骆雁平的那一亲,那一亲缘定终生!那一亲刻骨铭心!!可是!可是!!……鹰摇摇头,淡定地说,“世道崎岖,道路自选,但愿能殊途同归!”

“不知归于何处?”沈余香问。

“刀枪入库化为锄,耕者有田衣食足。这就是我的愿望!”飞鹰沉思着说。

“说得好!天下太平,这是国家复兴,百姓幸福之源!愿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元弘大师慈目远眺,神情肃穆。

“臭鹰!你说得太深奥了!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也不原谅平姐姐?”沈余香不平地说。

“不!恰恰相反!我心里很为她骄傲呢!”飞鹰说,脸上掠过一丝暖意。

“可你?……”沈余香不解地说。

“我说过了。我等待殊途同归的那一天!”飞鹰向往地说。

“傻鹰!”沈余香见飞鹰那副正义代表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挥着拳头冲飞鹰喊道:“我恨你!我以女人的身份恨你!”

“雁平……会原谅我的!我会去……求她!……”飞鹰痴痴地说,他的眼里竟有一种东西在闪亮。

“你哭啦?哼!好笑!”沈余香跺了下脚,拉着白纳兰走了。

沈正义和元弘大师只轻轻地摇着脑袋。

“她会懂的……她会懂的,她会懂的!……”飞鹰朝巍巍群山喊道,他缓缓捧起师父的骨灰抬起头,潸然泪下……

此时夕阳洒在天子山,群峦尽染。回首御笔峰,只见一抹夕阳涂在峰顶,恰似朱笔怒指苍穹,正在书写着振兴中华的壮丽诗句!

一阵山风吹过,群山呜咽,仿佛正吟唱着那首古老而悲壮的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