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与齐祈的最终决裂

最让高媛欣觉得惊惧的是小学妹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婴儿竟然还开口喊她妈妈。

高媛欣想叫住小学妹,但她根本就发不出声来,只能干瞪着小学妹的背影大口地喘气。

小学妹很快就抱着小宝宝离开了高媛欣的视线。

最后,高媛欣只能够听到客厅里高跟鞋敲击全抛釉地砖的声音了。

但突然间,“哒哒哒”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着门外一阵砰的巨响,高媛欣竟然看见小学妹整个人倒飞进了房间。

紧接着,高媛欣又看见一个穿着紫色法衣、脚蹬十方鞋的修行人走进了屋。

那修行人白发长髯,手里抱着刚刚被小学妹带走的孩子。

他将孩子放在高媛欣的床上,然后走过去扣住了小学妹的肩头,只说了两个字:“带路。”

说完,小学妹就哭哭啼啼地带着那修行人走了。

等两人消失在卧室门口的时候,高媛欣蓦然惊醒了。

她拉开台灯,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的肚子还大着,小宝宝在睡梦中一脚一脚地踢着她的肚子,让她能明确感觉到生命的跳动。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就发现她卧室的门真的虚掩着,而且地板上也有点点血渍。

高媛欣跑出门一看,发现客厅里也有血。

她随后就联想到刚刚梦里面小学妹一脸血地看着她,现在地板上的血会不会就是小学妹脸上的血呢?

高媛欣这才明白过来,她刚刚做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这么简单。

我听完这个故事就说:“你梦到的那个修行人穿的道袍是紫色的,上面还用金丝绣着一只老虎是吧?”

“是啊!是啊!”

“那就没错了,他就是李慈悔,昨天你那情况应该是有人对你下了鬼降,你那个闺蜜的鬼魂半夜里来取你的孩子了,如果没有李慈,你现在肚子里的就是一具死胎了。”

高媛欣也是浑身发抖,一边骂小学妹是贱人,还说回头一定要去找小学妹问个明白:“那个贱人!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想害我?难道是看上我老公了,想要害死我然后上位?”

我对高媛欣的脑洞报以苦笑,说道:“不用多想了,做人简单点,泥佛喜欢想法简单的人。”

我跟高媛欣又扯了几句以后就把电话给放下了。

然后,我跑到晋悄悄房门口敲门,问她有没有起来。

让我意外的是,她今天起床也很早,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

“悄悄,帮个忙,我还要去找荣二指!”我急忙说道。

按照荣二指的说法,胎发匠不管受了什么伤都需要婴儿油来熬药。

如果今天齐祈还去荣二指那边买婴儿油的话,那就说明陶忠没有死,但如果齐祈没有去的话,那就陶忠基本上就已经死在了李慈的阴灵手中。

“早帮你吩咐下去了,荣二指本来要去他自己开的私立医院里面安排手术的,今天他为了你可是把手术都推了,躲在自己铺子里面等齐祈来呢。”晋悄悄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洞穿了我的内心。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心中大定,在感谢了晋悄悄几句以后,又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晋悄悄没有理我,感觉她对我这两天做的事挺不满意的。

说起来,她这两天看我的神情也让我感觉怪怪的。

怎么形容呢?

就拿我小学里某个对我不错的思想品德课老师来举例吧,每当我在思想品德课老师面前犯了错,那老师就会用晋悄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看着我。

等我吃好早饭,我跟晋悄悄就向荣二指位于荣巷的裁缝铺子进发了。

可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齐祈打来的电话。

我迟疑了一阵,问晋悄悄我应不应该接。

晋悄悄说这个事情她不想多插手,让我自己决定。

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按了接通键。

齐祈上来第一句话就对我说:“刘璐璐死了,你应该对她很熟悉吧?”

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事实上刘璐璐怎么死的我大致也能猜出来,估计是被陶忠杀了以后又拘了魂魄,变成给高媛欣落鬼降的材料了。

不然的话,昨天高媛欣也不会看到是刘璐璐的鬼魂半夜来骚扰她。

然后,我反问齐祈:“那陶忠呢?”

齐祈说陶忠也死了,死得很不安详。

昨天半夜,陶忠躲在楼上施法,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抛了起来。

他从客厅里飞到了阳台,又砸破了窗户从十七楼跌落,落到半空的时候还被一块被风吹歪的广告牌削掉了半个身体。

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陶忠死了就是好事。

接着,我劝齐祈道:“小祈,后面的的日子,好好过,行么?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电话对面半天没应答,正当我准备再次出声的时候,齐祈终于说话了:“钱一刃,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恶心?”我眉头一皱,心想你齐祈为了报仇竟然跟胎发匠混在一起,混在一起就算了,而且还跟陶忠这么残忍的心理变态一起来合谋害我,到底是谁恶心?

于是我就问她:“小祈,你知不知道陶忠这些年来干了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引产是怎么回事?”

齐祈听完就笑了,她说她有幸在某家私人黑诊所里见识过引产呢。

医生引产前先会为孕妇打一针引产针,然后就会让孕妇回病房休息。

在这期间,孕妇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肚子里宝宝的活动频率变化。

在打完引产针的初期,宝宝的活动频率依旧会很高,会不停地踢打母亲的肚子。

但在引产针的作用下,宝宝的活动频率会渐渐变小,踢打母亲肚子的力量也越来越小,至多七十二小时后,宝宝就会停止任何动作,活活死在母亲的腹中……

所以,引产的母亲往往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亲骨肉在腹中死去的过程。

齐祈解释“引产”时的那股子冷漠劲儿把我彻底给激怒了:“你明明知道引产这么残酷,你还助纣为虐?你特么就算要报仇,能不能找一个正派一点的靠山?你找陶忠?嗯?”

“呵呵……陶忠这种真小人总比你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好。钱大君子,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没完!”

齐祈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捏着手机怅然若失了一阵,却听得晋悄悄在一旁讥讽道:“说得没错啊,你这几天的表现真的挺像一个伪君子的。”

我没理她,其实我不觉得这次对付陶忠的事儿办得有啥不漂亮的。

所以说,到底是晋悄悄的精神洁癖太严重了,还是我真的已经开始走向堕落了呢?

现在这种问题我已经懒得再想了。

当初我爸的遗书上都叫我不择手段地找泥佛呢!我他妈的做这种阴行生意还留着那颗悲天悯人的心干啥?

想到生意,我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店里的新品泥人推广计划。

这种计划光由我一个人来搞肯定是完不成的,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陈中正,约他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接着,我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回家。

本来,我是不打算让陈中正帮我出谋划策的,但是现在他有张辽制约着,想来也不敢再对我动什么歪脑筋了。

咖啡店里,我把我准备推出针对年轻人的萌系造型的泥人的方案一说,陈中正就一拍大腿表示大有可为。

不过随后他就想到了知识产权的问题。

他跟我可不一样,他是名牌大学出身的高级知识分子,经营的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牌子,关于经营这方面,他想得当然比我周全。

他说他回去就做方面,明天就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今天一天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可吃过晚饭后,我又遇上了一件事儿。

这件事儿让我明白,我在“帮助”(说准确点是“利用”)高媛欣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又造了一个业。

大概是晚饭后七八点钟,高媛欣又在微信上联系我,突然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她非常讨厌的人倒霉。

我一看这微信就一阵不舒服,于是我就直接打电话给高媛欣:“高小姐,你想干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想着用邪祟害人,更不能去修习邪法吗?你可是供了泥佛的!”

“那有什么的,你帮我把泥佛请走不就行了?”

其实,泥佛我是有办法请走,但我并不想这么做,于是就对高媛欣说:“泥佛可不是你买的衣服,觉得不好七日内可以退。请了就必须供着,没商量。”

高媛欣听完我这话立刻就变了种语气,并且开始骂我,骂得又尖酸又刻薄,说我不讲道德,不把话说清楚,如果我提前跟她说泥佛供奉了以后不可以请走,她就算死了也不可能请回家的。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已经构成了商业诈骗知不知道?你信不信我马上起诉你!”

我心中暗笑,心说你这种智商的还当律师,有没有点法律常识啊。

我撇了撇嘴:“你尽管去起诉,上法庭就上法庭嘛,我可以请徐律师当我的辩护律师。”

果然,我一提徐律师后,高媛欣就怂了。人家徐律师可是她的顶头上司。

不过,她挂电话前还是撂下了一句狠话:“切!说得玄乎!我还就不信请不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