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蓝鲸

我白了晋悄悄一眼,你以前还说我卖凶神是造业呢,怎么现在会帮着谭乡山这个卖邪阴牌的货色说话。本来如果谭乡山不卖烫派过去,高媛欣母子的悲剧是可以避免的。

晋悄悄却又教育了我一通。

她说,正如谭乡山所说,他只是一个卖杀虫剂的,高媛欣自己想要买杀虫剂,谭乡山干嘛不卖?

但你钱一刃以前做的几件事可不一样,就比如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个姓王的律师,他本来根本就不要泥佛,你和牛和尚却设计让他从你这里请了一尊凶神回去。

再比如你杀的杨凯,那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晋悄悄才说谭乡山比我有原则,他没有逼客户去买他的佛牌阴物,而是客户自己送上门硬要请的。

我之前做的那几件事,跟他比起来才是真正的谋财害命。

经过晋悄悄这么一说,我对谭乡山的成见才消除了那么一点。

这事依旧给我提了一个醒,谭乡山不像他表现得这么通情达理、古道热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除了忙聚宝斋的事情外,也在不停地跟谭乡山联系着,催他帮忙盯紧一点盗门,让他一有消息马上回复我。

谭乡山也一直跟我倒苦水,说什么他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而且他还隐晦地向我表示,他有些朋友已经被弄烦了,再让他朋友出手,估计得给不少的佣金了。

我本来就欠谭乡山钱,当然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于是只好让他那里的进度先收一收。

期间,我也尝试联系过牛和尚。

牛和尚对马不仁和我的约定是最清楚的,那天他可是亲历者。

但是,结果跟我料想的一样,我根本就找不到牛和尚。

他手机号码是空号,连他的微信也变得莫名其妙的。

我给他的微信号发条信息,他那里回过来的竟然是什么“澳门新葡京在线注册网址”以及“发送红包xx元即可获得xx女神最新番五部”的信息。

他也特么的好像在缅甸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鬼计划……

不过,在这断时间内,我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转变我做生意的方式。

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决定是,我把我的淘宝店全权交给了谭乡山打理。

谭乡山把我的店面重新设计了一番,然后还把各类泥佛的图片处理上传。

泥佛的价格也被他给重新制定了,原来我定价是所有泥佛都是一万元整,但是谭乡山却将泥佛价格划分成了好几个区间。

第一个区间是八千到一万二;第二个区间是一万二到一万六;金额最高的区间是一万六到两万封顶。

谭乡山跟我约定好,他从我这里拿货,不管什么泥佛,都是一万块钱给他。

他卖出去是卖亏了还是卖赚了,其中的损益都跟我无关。

不光如此,他还在我注册的淘宝店里上架了一大批经过中国和尚或者道士诵经加持过的平安扣、木鱼、手串等宗教饰品,定价为八百到五千不等。

如果不是因为佛牌和泥佛的“国籍”不同,我估计谭乡山都想把这两者并到一家店来一起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经过他重新整理后的泥佛网店销路马上就起来了。

两个月不到时间里,我就卖出去了十来尊泥佛,净赚十几万。

我和谭乡山因高媛欣事件而僵化的误会,也消失于无形了。

不过,为了避免将来尽可能地少发生这种事情,谭乡山跟我也有了约定。

他说:“做这行,我看了太多太多的人因为自己心中的贪欲而被阴邪之物害死;但也看过很多人因为生活中的无奈,而被迫请了邪物供奉,最后也没得到个好结局……

刃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如果是前者,他们不管有什么报应,我们都别管;但如果是后者,我们尽量提供‘售后服务’,尽自己所能保他们平安。”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准备答应下来,但我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道:“那如果我们的客户不属于这两者……怎么办?”

谭乡山却笑道:“怎么可能?”

我心道这个世界上可怜又可恨的人其实非常多。遇上这样的人,我应该负责售后吗?

我和谭乡山都没想到,我们才定下这个生意约定的五天后,就面临着“该不该负责售后”的问题了。

记得那天,我刚刚帮一个客户请了泥佛,谭乡山就打电话过来:“明天周六,有个女客户要从苏州过来,说想亲自见见你。”

我说,不都是客户先付你钱,你把他带我家来以后,我把泥佛请给他就完事了么?

怎么现在还要我亲自出马?

谭乡山猥琐地笑了一声:“人家是美女,苏州本地人,家里三套房,其中一套是月亮码头那里的新盘,最近都涨到四万一平去了。大学毕业半年,在小学当语文老师,工作稳定的很。”

我没好气道:“你到底是介绍生意还是介绍相亲?”

“你想哪去了?我要是那意思的话,这么好的花,我不自己留着难道还会推出去?”谭乡山哂笑了一声,“不是她想求泥佛,是她想帮她一个学生求泥佛,等具体什么情况。你明天见到她就知道了。”

周六中午,我如约到了谭乡山选定的一家名叫老牛窝里的家常菜馆里,见到了谭乡山说的小学女教师。

这女教师叫柴菲菲,确实是美女。

诚如谭乡山所说,柴菲菲的家底子算不上巨富,但还是比较殷实的,手提包走轻奢风格,穿的运动休闲装也是精品潮牌。

她也不愧是语文老师,说起话来也很有条理,而且柔声细语的听起来也很舒服。

在她的讲解下,我弄明白了她的来意。

她今年带五年级,班级里面有一个叫周月的女童手臂总是可以看到刀痕,看起来似乎是用美工小刀刮的。

我问道:“如果这是自残的话,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和他的父母啊……”

柴菲菲摇了摇头:“父母已经找了,但她继母说,已经花了好几十万的心理咨询费在周月身上了,很多精神类药物也用上了,周月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我皱眉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那除了自残以外,她还有什么别的不正常的地方。”

“有很多……”柴菲菲把她观察到的所有周月表现出来的不正常行为都跟我说了一遍。

比如说,周月上课的时候一直看手表,每到一定的时间,她就会用自己的脑袋撞课桌,每节课都是如此。

除此之外,周月还被柴菲菲发现,她在上课的时候用手机偷偷看恐怖片,看的还是日版的《咒怨》。

我看日版《咒怨》的时候也已经是初一了,看的时候我连声音都不敢开,看完以后连着三天没睡好觉,半夜都不敢起来上厕所。不知道周月是哪里来的勇气把这部片子看下去的。

当然除了《咒怨》以外,柴菲菲还发现周月喜欢听那种恐怖怪异的歌曲,例如《红嫁衣》、《跳房子》等。

听到这里,我隐隐猜到了周月到底是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的猜测,柴菲菲又说:“还有一点是最奇怪的。周月继母说她每天早上四点多就会起床了;她每次上课,用头敲桌子的时间也是开课后的四分二十秒;有时候写作文,如果文中要写到时间的话,周月每次都是写四点二十分。”

柴菲菲说的最后一个特征让我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自残、看恐怖片、听诡异歌曲、四点二十分起床……这几大特征无一不是指向了源自于俄罗斯的蓝鲸游戏。

我当下就对柴菲菲说这事儿你一定要通知家长了,而且要立刻报警。周月肯定是进了蓝鲸游戏的网络社交群,现在正在被群里的畜生们引导着走向自杀。

这事找我肯定没有用,这不是鬼作祟,这是人作祟啊。

蓝鲸游戏是由俄罗斯传入中国的一个死亡游戏,参与蓝鲸游戏群的人需要将自己的所有信息都交给群主,以表示自己会对群主发布的任务绝对忠诚。

如果是女生的话,无论年长还是年幼,还需要把自己的裸(敏感)照发给群主和管理员,从此受到群主的摆布。

群主会下达五十个任务作为五十个关卡让参与者完成,每一个关卡大都是让玩家自残或轻贱自己,并告诉玩家活着没有意思,这个世界不接纳他们。

说白了其实就是传销式的洗脑,最后当玩家的脑子被洗干净后,他们就会发布第五十个最终任务——迎接死亡,诱导玩家自我了断。

我皱眉道:“柴老师,蓝鲸游戏都已经被曝光了好几年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啊?”

我语气有点不善,一个五年级的小女孩竟然接触到了这种游戏,责任当然全在于她的家长。

但是,柴老师一早就观察出了周月的不正常,怎么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或许是我语气不太好听,谭乡山咳嗽了一声连忙打圆场:“不是蓝鲸游戏那么简单……柴老师早就怀疑过蓝鲸了。但是她报案以后,警察没能查到周月进入了蓝鲸的游戏群。

周月的电话被警方监听了,各种社交聊天软件的账号也被警方掌控了根本就没能查出有谁再给周月下达自杀任务。但是周月那种自残式行为还在继续,而且愈演愈烈啊……”

ps:(这章晚了,不好意思,下章今晚九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