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乡山也挺认同晋悄悄的,他说帮豪门办事要当十二万分心,晋悄悄留无锡接应再好不过。
其实之前谭乡山早就想去拜访一下周家,但是多年的生意做下来,他觉得像这种家庭的鬼事了解个大概就好,没有必要去深究,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也没事。
如果深究下去,知道了我不应该知道的秘密,那后果我不一定可以承受。
所以之前,我提出要去苏州的时候,谭乡山是反对了几句的。
但后来鲍恩萍竟然亲自联系了我,把劳务费提高到了二十万。
这一单的赚头顶谭乡山不吃不喝,忙活一个多月,当然能打动了他。
于是,他又举双手表示赞成。
我后来也觉得,这次去办事,泥佛的情况我没有办法观察到,我也需要留着晋悄悄在家里面随时向我汇报“载鬼一车”的法相有没有什么感应。
于是,我最终敲定,谭乡山跟我去苏州,晋悄悄留着看家。
临行前,我给了晋悄悄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女烈士陆静的母亲的。陆静走后,我去她家拜访了她双亲几次,还送了两条从谭乡山那里买来的崇迪佛牌给他们。
因为陆静的英魂在我帮助下曾经回去拜访过父母,所以父母二人一直以为我是那种有真本事的半仙,对我还满尊敬的。
如果到时候我有什么危险,他们应该会发动他们在公安口的关系来帮助我。
之所以我会这么安排,主要有两点原因:
一来上次在皇朝酒店的经历已经把我给吓怕了。
二来是这次的客户来头实在太大,我不得不谨慎处理。
在去苏州的路上,谭乡山突然低声问我,他问我一路上为什么一直把手揣在裤兜里,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手肘也一抖一抖的,而且还老时不时地掏出手机来看,是不是得了帕金森啊?
我就说去你的,我一直在练盲发短信、微信或者qq,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谭乡山哑然失笑,说我未免太过小心了。人家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好歹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把我们怎样的。
我没同他争辩,只是把我同朱伟国还有彭老板在皇朝酒店里面交锋的事说了一下,听得谭乡山是张大了嘴巴。
他直说他当草泽商快八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一波三折的事儿。
我就半开玩笑说,我正式做泥菩萨不过才半年不到,遇上的惊险事一波接一波的,天生就是个容易惹事的命,你跟我一起合作一定得要小心。
谭乡山听完拍拍我的肩膀,说他也是个爱冒险的人,在阴行里面玩,玩的不光是钱,而且还有刺激。
当天下午五点刚过,柴菲菲带着我和谭乡山到达了鲍恩萍家中。
跟所有有钱人一样,鲍恩萍住在姑苏区的一个精品别墅区。
苏州的姑苏区是2012年由沧浪、平江与金阊区三个区合并而来,这三个区保持着苏州古城的风貌,坐落在其中的古典风格的别墅自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柴菲菲开着她的奥迪a4带我们去的路上,一直告诫我们千万要小心说话,鲍恩萍可是大人物,千万不要说了不好听的话得罪她。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不是说鲍恩萍很谦和、没架子吗?为啥还要告诫我们装孙子?
柴菲菲在物业的安排下停好了车,带着我们穿过了一条带着点点青苔的青石板路,到达了鲍恩萍的独栋别墅前。
来开门的是鲍恩萍聘请的住家保姆,她对我们的态度挺冷淡的。
那保姆一进门就让我们换鞋,还要求把我们的鞋子放在门外,说这么脏的鞋子踩污了别墅里的实木地板和微晶石瓷砖的话,我们是赔不起的。
鲍恩萍一开始倒还算热情,见到我们来,赶忙安排我们就坐,然后让厨师开始上菜,说是要跟我们边吃边聊。
鲍恩萍的真人容貌比直播间的要好看一些,但也超不出网红脸的层次,大眼睛加锥子脸,空气刘海外加画得又细又平的眉毛。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低胸v领连衣裙,胸前的雪白上好像文着一个纹身,因为有衣物的遮盖,我只能看到那个纹身的上半部分,似乎是一只蜥蜴的头。
谭乡山自从进门以后就没怎么跟鲍恩萍说话,吃饭的时候也一直是我在和鲍恩萍聊天。
聊天中我得知,周乾,也就是鲍恩萍的丈夫,周月的亲生父亲,在半个多月前突然脑中风住院了,一直住在icu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周月也在父亲昏迷后开始变得情绪低落了起来,几乎是父亲脑中风的同一天,她就开始有了自残的行为,现在从来不和其他人说话交流。
昨天她直接割腕,还好她年纪小、力道小,割腕的地方又找的不准,没有怎么伤及大血管。
现在她在医院里面修整着,有个保姆专门陪着她。
我听完以后问她:“奇怪!你先生以前身体不好吗?才四十多岁的人,怎么会突然脑中风?”
鲍恩萍就说:“没有任何预兆的脑中风,就连医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周月呢?周月以前的性格怎么样?本来就有些抑郁吗?”
鲍恩萍说:“也没有,周月母亲亡故以后虽然确实不开心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嫁给乾哥以后,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慢慢从丧母中走了出来。这一点,柴老师也是知道的。”
柴菲菲忙不迭地地点头:“是呢,是呢,周月不光学习成绩好,在学校里面的人缘也好。就是从两周前开始不正常的。”
我说:“周先生无缘无故地遭受病灾,周月也无缘无故地自残。依我看,应该是你们家冲撞了什么阴灵。你仔细回想一下,两周前,你们一家三口有没有人接触过奇怪的陌生人,或者是捡回来过奇怪的东西?”
鲍恩萍听我这话似乎有点生气:“钱大师你怎么想的啊?以我们的身份,你觉得一般的陌生人有资格见我们啊……捡东西就更加可笑了,凭我家这个条件还用得着捡东西吗?”
虽然鲍恩萍说的是事实,但她这话我怎么听都不舒服。
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又连忙道:“抱歉,钱先生,我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我心里苦笑了一声,你这不是炫耀又能是什么?
看来这个鲍恩萍还真的不像柴菲菲说的那么好啊。至少刚刚的话,就有点暴露了其暴发户的特质。
真正有涵养的富人,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无心的问话而生气呢?
我没有在意,继续问她:“那么,鲍小姐,你能不能让我查看一下你的别墅……”
我话没说完,柴菲菲就立刻假装咳嗽起来。
我自知又失言了,连忙补充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果然鲍恩萍的脸色也僵了下:“还真的不方便。我家很多地方都陈列着贵重物品,如果少了或者被碰坏了,肯定说不清啊。那些都是出自名家的工艺品,一般人家是赔不起的。”
我听罢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去看看周月,这个可不可以?不然的话,我真的找不到突破口了。”
还好这个要求鲍恩萍同意了,她说,反正现在周月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毕竟没有伤到大血管,说白了就是手腕上有一个比较深的口子,皮外伤而已。
去医院的时候,我们坐的是鲍恩萍驾驶的进口“路虎发现”。
上车的时候,鲍恩萍还说座椅的皮是特质的,要求我们坐起来小心一些。
一路上,鲍恩萍还跟我们说,周月和周乾住的医院其实是周家出资建立的私人医院,聘请的医师不乏国外著名医科大学的博士,医疗设备比起国内的公立医院都要好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