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活捉老谭(下)

司机表示他不敢进村,坚决要在村子外面守着。

我们一行三人,借着手机的闪光灯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我们按阿赞龙巴提供的地址继续往里面走,边走我还边问李俊义,鲁士师父们有没有说清楚这村子里晚上有什么危险?

李俊义苦笑一声,说是“死亡循环”现象。

所谓“死亡循环”就是某地每天都会在相同的某一时间,一直出现已经死去的人重复做着他们死前的事。

就比如我们之前在公寓里遇到的那个中二少年的鬼魂,他每天晚上都会从天台上助跑跳跃,然后撞上我们公寓的阳台栏杆。

而这个村落呢,曾经死过一队来扶贫帮困的中国志愿者。

这批志愿者大多是川剧演员,扶贫帮困之余还表演节目,弘扬一下川剧文化艺术。

当时这队志愿者完成泰国的任务后,下一站要去老挝的某个贫困村。

他们为了图省事就抄了小路,来到了这座村子。

可晚上唱戏的时候,他们因为食物中毒全部死在了这座村子里面。

从此以后,村子里从子时到寅时,经常就有唱戏声传出来……

很多阿赞师父都知道这儿不干净,有几个头铁的阿赞还来这里拘过灵,可最后都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听完李俊义的讲述后,我也有点头皮发麻,就说道:“那大家都小心点,千万别走散。”

可走着走着,我发现身边突然好像少了点什么。

稍微一想,我就感觉到,在这死气沉沉的黑暗中,少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李俊义不见了,晋悄悄也不见了。

可很快我就听到了晋悄悄的声音,她在扯着嗓子骂脏话。

脏话持续了一分钟后,我突然又看到了她和李俊义。

李俊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妈的!真渗人!夜路走着走着你和晋小姐就不见了……”

晋悄悄说:“有东西在打墙罢了。不要怕,说脏话、吐口水、抽烟都可以解。”

然后,她给我们背上一人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大家都是混阴行的老资历了,该怎么走夜路,不用我教了吧?”

我和李俊义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我提议我们三人牵着手往前走,这样的话就算再被打墙了都不容易走丢。

于是我居中间,左边是李俊义右边是晋悄悄。

大家都是跟鬼神多次打交道的人,区区一个打墙还吓不倒我们。

我们继续往前方稀稀拉拉的几间平房走了一段,发现墙依旧在。

因为我们发现,我们离那些低矮的平房的距离没有缩短。

晋悄悄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得要做法事开路了。

这个时候,空气中起了一阵浓重的雾。

在这阵遮天蔽日的大雾中,我们就是利用闪光灯都没有办法看清前面的道路。

晋悄悄见状说已经迫在眉睫了,于是她盘膝坐下来,在自己身前分别放了三张空白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面都插上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而我呢,却莫名接到了阿赞龙巴的电话。

龙巴在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地:“救……救命……钱师父……我这次能不能渡过难关可全靠你了啊……”

然后,他连忙把具体情况跟我简单介绍了一遍。

原来,当时龙巴的寻人蛊已经爬到了谭乡山的鞋子上,所以它身上沾到的其实是谭乡山鞋子的气味。

阿赞龙巴呢,追踪的其实就是谭乡山的鞋子。

他利用气味作为纽带,把自己的神识附着到了谭乡山的鞋子上。

他以为这么做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谭乡山这货可能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了。

所以,谭乡山进入村子以后就把鞋子给丢在了旷野外。

这村子里晚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双鞋子上面也附着有阿赞龙巴的神识,所以就引起了暗中那些东西的注意。

龙巴想把神识撤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双鞋子已经被那些东西控制住,目前正在对龙巴进行夺舍。

也就是龙巴法力高,所以才能撑到现在。

如果法力低下的话,他怕是已经变成活死人了。

我听完心下大骇,这可是逼着我们跟那对诡异的戏班子刚正面啊。

我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重重的迷雾中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然后迷雾像幕布一样拉开,一个简陋的戏台,顿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戏台上站着两个男角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另外有几个打扮过时的年轻男女在台下一边吃面一边叫好。

他们身上穿着“飞轮海”等娱乐组合主题的文化衫,有人的腰间还挂着手机套,隐隐可以看出,那是一部诺基亚早期的智能机n64。

或许是发现了我们,台上俩川剧演员对我们说原来是客,张罗着要给我们东西吃。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他们的脚。

如果没记错,谭乡山经常穿的是一双亚瑟士的跑鞋。

在“飞轮海”和“诺基亚”的年代,亚瑟士这牌子是异常冷门的,所以只要出现亚瑟士跑鞋,那这双跑鞋绝对是谭乡山的。

很巧,端着食物走到我们面前来的还真的是个穿着亚瑟士跑鞋的年轻男人。

他给了我一碗面,要求我边吃边看大戏。

我没有理他,蹲下来就抓住了他的双脚。

可突然间,我觉得我双手一空,旋即就发现眼前的男人的裤腿空了。

他根本没有脚,又对我怒目而视着骂了几句,然后才飘了回去。

或许是我这做法触怒了他们,对面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地都转过身来,脸色惨白地看着我们三人。

晋悄悄这时停止了念经,突然凑在我耳边对我说道:“刃子,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这一堆鬼里面,有一个是假鬼,他绝对是活人!”

我诧异道:“能找出他吗?”

“应该可以,你等我下!”晋悄悄说着就站起来,朝那队人走过去,嘴里朗朗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死了就是死了。大半夜的你们想拉谁下水?客死异乡又不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