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最早打听到关于马不仁的消息的时候,是在年前。
那时牛和尚神叨叨地带我去了无锡某看守所找到了马不仁最早的老板孙伟。
马不仁的前老板孙伟告诉我,马不仁是03年失踪的。
孙伟发动了黑白两道的关系去找,愣是没有找到。
03年到现在都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数字远远大于“九”,所以晋悄悄的怀疑是小概率事件。
我心里有点着急,语气也略微生硬了一点:“悄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也想想啊,马不仁不出现的话,七目鬼王我还怎么找?要么你帮我想个找回来的法子,要么我就去接触马不仁。”
晋悄悄根本就不和我讲道理,一直强调着如果我去接触马不仁,她从此就跟我翻脸,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
我看她已经发脾气了,于是就没有跟她继续争辩。
妹子发脾气的时候嘛,只能躲,不能怼。
可是,我的一颗心依旧在蠢蠢欲动。
后来理性点想想吧,我之前明明发过誓了,不能怀疑晋悄悄,也不能不按她的意思来。
如果我就这么去接触马不仁,好像有种说话当放屁的感觉。
但在天人交战了一阵子以后,我又觉得我接触马不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把七目鬼王给找回来,到时候我只问他七目鬼王的下落就好了,关于我家的往事,我不问不就完事了么?
我这其实就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心态,我也知道我到时候肯定会忍不住去找马不仁问个究竟的。
这毕竟是人之常情嘛!
不过,可能无锡这里的风水变了。
以前这座城市克我,我从泰国回来后,无锡好像开始旺我了。
后来,我真的在没有怎么联系马不仁的情况下,抓到了那个跟马不仁不对付的“贼王”,也基本找回了第一件传家宝——七目鬼王。
为什么要说“基本”呢?那是因为我“找回”的其实是七目鬼王的真实位置。
这段故事,要从我回无锡的一周后开始说。
在之前的一周里,我都在忙着重新联系装修公司,因为我出国前曾经要求装修公司对我买在板湖小筑的错层式房子停止了装修。
现在我回来了,自然要让装修重新开始。
大概是第二周的第一天,一个秋雨迷蒙的清晨,我被陈中正的电话给吵醒了。
其实我回国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联系他,因为我想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就没有想要理会公事。
电话接通后,陈中正问我现在泰国是几点,有没有打扰到我休息啥的。
我没好气地回答说你一考古学专业的硕士生对时区都没概念的么?泰国就比中国慢上一小时。更何况我已经回国了。
听到我回国,陈中正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装出来的“狂喜”的表情。
“钱总你不够朋友!回国了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我都没有办法帮你接风洗尘啊!这样吧,今天晚上苏宁凯悦,不见不散啊!”
对于他的热情,我只回来他四个字:“没空,不去。”
然后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在泰国好几个月,他半个电话都没有,现在突然打过来,搞不好又是想麻烦我什么。
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可不是啥做泥佛生意。
然而陈中正后面又发微信来了,这次他又换了说辞,倒是实诚了许多。
他说什么我才回国他就来叨扰确实很不礼貌,但真的是事出有因,他有个亲戚摊上事了,想要求个泥佛渡过难关。
我就回复他这一个月内我都不接生意,并让他不要来烦我,关系再铁的熟人都不行。
陈中正却告诉我:“钱总,你别觉得这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最近我们这里不太平,好像有个贼神出鬼没的……”
“贼?”我眉头一皱,立刻就联想到马不仁写给我的信。
于是我便打了电话给陈中正:“陈总,你说的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中正说聚宝斋在这几个月里隔三差五地就有贼光顾,其中开在惠山古镇的聚宝斋,也就是我的那家泥人店,被光顾的次数是最多的。
我那家店的员工已经反映过二三十次了,他们每天晚上都把门锁死了走。
可第二天到的时候,锁是没有坏,店里面却被翻得乱七八糟。
再观察下监控,监控居然都已经被关闭了。
除了惠山古镇的聚宝斋外,陈中正开在无锡和苏州两地的聚宝斋全都有遭贼的迹象。
报警是报了无数次,可警察都差点崩溃了,他们用了能用的一切刑侦技术都没有能够找到贼的踪迹。
后来,事态愈发严重了起来,聚宝斋开始丢失古董了。
第一次丢古董的时候,聚宝斋正好到货了基本明朝时期的线装市井小说,可还没在店里放热呢就被偷走。
第二次,聚宝斋丢的古董竟然还是明朝时期的书本。
第三第四次,依旧如此。
陈中正一连丢了几次古董,那颗小心脏可是受不了了,这损失大得他都不忍直视。
后来,陈中正便开始病急乱投医,找警察没用,他就找文物管理局,最后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还没用。
他脑洞大开地就去南禅寺找了算命先生,想让算命先生帮忙算算到底是哪个贼骨头作祟。
算命先生摸着乌龟壳装模作样了一番后就给陈中正塞过去一把不知所云的鬼画符,对陈中正说,是鬼在偷他的东西。
因为那鬼是明朝人,就喜欢看明朝时期的市井小说,所以才会从陈中正的店里偷书看。
我听完以后是哭笑不得:“陈总,你没事吧?这种骗子的话你也信?”
可没成想陈中正一本正经道:“我一开始当然不信啊!可你知道那算命先生说什么吗?他叫我不要着急,就让明朝鬼来好了,等过了一段时间,他把书看完了自然就会还回来的。
我没想到的是,过了一段时间,几本被偷走的书还真的又回来了,并且原封不动地放在了书架上。钱总,你想啊,如果是贼的话,他干嘛要把书还回来?肯定一个老早卖了收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