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这里是青龙山脚下,青龙山公墓虽然已经搬迁,但原来的公墓用地一直荒着。
相关部门没有将这块地进行任何处理,所以公墓虽然迁走了,但是公墓附近的游魂说不定没有跟着走。
一个大型小区里面,有住在楼房中的正常住户,也有偷偷住在楼底地下车库或者是小区垃圾房等公共设施中的乞丐。
如果青龙山那一座座公墓比作小区中的楼房,那宋帝庙这种荒庙自然也就能比作垃圾房。
现在“楼房”拆了,那“地下车库”也没了,那原来住在“地下车库”中的游魂自然也会挤到宋帝庙这座“垃圾房”里面去。
所以,包伟东在宋帝庙里面看到的是到底些什么东西呢?
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仔细想想,刚刚我吃烤串时候的那股子阴风,也是附近有游魂存在的佐证。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继续在这山脚下呆着,于是我立刻对包伟东说:“我先走了,你自行撤退!”
包伟东这货我可从来没把他认为是我的队友,这货现在是被我掣肘了,但是从长远来看,其实就是一定时炸弹,出卖了也就出卖了。
说完以后,我正准备挂电话,可包伟东突然对我厉声喝道:“你真是让我失望!就你这种胆量,又怎么能够完成你父亲的遗愿?”
包伟东的声音没有变,但是语气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我估摸着他已经被宋帝庙里面的玩意给附体了,于是乎,我挂了电话立刻就往大路上跑。
我准备拦车的时候,晋悄悄那里又给我发来了一条充满古怪气息的消息:“刃子!牛和尚突然死了,在警车上死了!”
我回复说你开什么玩笑,好端端的怎么会死警车上?
晋悄悄说根据马不仁传来的消息,牛和尚是突然暴毙,现在他的尸体在医院里面,原因还没进行调查。现在我妈方面已经派出人手,前去警察局打探情况。
我说那牛和尚身上的两件传家宝呢?
晋悄悄说关键问题就是在这两件传家宝上,不是在牛和尚尸体身上就是在警车里。所以我妈那里才会这么着急啊。
我知道继续逼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关于这方面的事儿,晋悄悄和马不仁都比我有经验,所以就只能先拜托他们俩继续盯着。
可之前阿赞龙巴死亡后尸体丢失的前车之鉴告诉我,牛和尚的死亡只怕还会产生变数。
我回头望了望身后,包伟东此刻还没有来。
我就约了一辆车,在马路旁边等。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远远听到了包伟东的喊声:“钱!钱老板!你……你快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包伟东冲我急吼吼地跑过来。
最后,他站定在我面前,喘着粗气道:“宋帝庙的和尚……让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他掏出一团用红布包裹着的玩意呈到我面前。
我没有接那红布包,反而后退了几步:“你真是包伟东?”
包伟东却傻愣愣地看着我:“钱老板,你啥意思啊?”
我紧接着问包伟东还记不记得我刚刚打电话他跟他说我准备先撤的事情?
包伟东却说才十来分钟前事情,他怎么不知道:“我那时候还让你等等我来着的,你忘了啊?”
包伟东的解释跟我刚刚所经历的完全对不上。
所以,他红布包里的玩意我就更加不可能敢去揭开看了。
指不定上面又附着扰乱人心神,控制人意识的法术呢。
这时,我约的车来了,于是我吩咐包伟东把红布包给扔了。正待和他上车的时候,包伟东的眼神骤变,平日里色欠欠的猥琐眼神突然闪过果断精明之色:“你确定要扔?扔了你可是会后悔的!”
我知道包伟东这情况应该是中撞客了,而且这撞客比较厉害。
因为包伟东可是供奉着泥佛的。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包伟东既然身上已经有了阴灵庇佑,那其他阴灵要附包伟东的身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以自身怨气压制泥佛,迫使泥佛中的阴灵妥协。
第二种是驱赶或消灭泥佛中的阴灵。
不管是哪种,能压制泥佛的阴灵,都不是我能对付的。
可我现在身上没有柚子皮和白醋,所以只能一溜烟地窜进车里,让司机立刻开车。
但是包伟东却拦在车前打开了那红色的布包。
在两道明亮的氙气大灯灯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红布包中的东西。
那是一页纸,纸上隐隐约约地画着一副画。
这幅画由圆圈和线段构成,中间是五个小圈呈十字形排列,每个小圈之间用线段链接。
围绕着五小圈的八个方位,都有由数量不同的小圈以及线段组成的图案。
这幅图画便是“洛书”,后天八卦便是利用“洛书”排列而成,可以算作是“洛书”的抽象表达。
我面前这幅“洛书”的八个方位竟然还画有八尊泥佛的法相。
其中有一尊,便是晋悄悄曾经给我看过的不死鸟。
我顿时反应过来,这张纸就是被我祖先从《千佛谱》中撕去的残页!
我脑中好似划过了一道闪电,连忙下车冲包伟东跑过去。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残页,揪着他衣领喝问道:“你是谁?这页纸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按照我爸所说,这页纸被我祖宗撕下来以后就销毁了。
因为我祖先得罪了八方凶神,所以为了不让后人遇到危险,我祖宗干脆撕去了此页,免得请来八方凶神后受到凶神报复。
但是包伟东却又变得傻愣愣的:“钱老板……你没事吧……我是包伟东啊,还能是谁?”
我咽了口唾沫,抖了抖手中的纸:“行吧……那你能回想回想,交给你这张纸的人长什么样?”
“能什么样,就是一个人样呗……”
包伟东这话差点让我忍不住赏他一个耳光,可包伟东马上又补了一句:“你别说啊……我突然觉得,给我这个红布包的人,挺奇怪的……”
包伟东说,那宋帝庙里,他看见的不是和尚就是扫地阿姨,唯独给他红布包的人既不是和尚也不是扫地工,反而是香客。
“钱老板……烧香都是赶早,谁会在半夜里烧啊,这离第二天还有一段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