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忆

 阴山派,道家中神秘莫测,诡异无常的门派。

其法重阴,重令旗调五鬼兵将,派中流传着五鬼运财,锁魂,锁喉,引龙诸法。

喜欢在坟地,秽地等极阴的地方修行,借用坟地、尸骨、人血等“阴气“促进修行。

令旗倒插,符头也是倒插,坛也落地为阴坛。

门派中部分五鬼文法流落出外,经岁月的发展,融进了其他诸派之中,比如郝郝有名的五鬼驱魂,押魂等术,曾流出泰国,融于马来西亚,他们自成一脉,不认师承,号称鬼王宗。

在动笔写下这个故事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因为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这一行,重在一个隐字。

但我发现,随着年代的流逝,有些东西隐着隐着,就没有了。

所以,我打算把一些真实的事,真实的文化融汇进故事中给大家讲出来。

首先,介绍下我自己,我姓陈,叫海生。熟悉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坑货,坑神。因为我给这些朋友卜测的时候,时常好的没见灵坏的反而应验了。

我叫海生,并不是因为我在海边出生,而是因为出生时过阴婆说我八字喜木水相助,根据八字五行,才给我取了这名字。

看似斯文的名字,但我的样子却和斯文毫不沾边,小时候,身边有不少人说我是丧门星,孤魂野鬼托世,对我避之不及,见我,如见瘟疫。

因为,我是一个童子命,先天的鬼童,一出生左眼就瞎了。

童子命,是通过四柱阴阳、十二旺衰测出来的一种命格,古人相信精神控制肉体,假设一个人,除了他本人的灵魂外,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存在于肉体上,则称为身上有人。

童子命的大意就是前世是宫观寺院各路神仙身边的小童,如:扫地童子、端茶浇花的童子、站班的童子、牵马童子、书童子等。他们一生保持童子之身,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投胎做了人。

后世的学易者把童子分成了五大类,家神童,道童,佛庙童,书童,鬼童。

而大家熟知的鬼童,指的是在未经过地府允许擅自投胎的怨灵恶鬼。

鬼童又分为欠债鬼和讨债鬼。欠债鬼多是,前世欠下的债没有还清,所以大部分刚过黄泉路,就回首望冥途。

讨债鬼,这不用多说了,民间自古便有流传,婴儿出生或是先天残缺,或是带有另类印记,一出生便害得家宅动荡不安,家破人亡方肯离去。

人们把这类的小孩称为是来向父母讨债的。

在诸多童子命中,鬼童的命格最为凄惨,先天不足,难以活过百日,即使活过百日,也会遭受外人另类的目光,饱受欺凌和唾弃,被视为瘟神,野鬼托世。

而我的命格,就是童子命中最为凄惨的欠债鬼童……

接下来,请允许我,慢慢的为你叙述我发生在幼年时的诡异经历

……………………

在一个很平凡的夜晚,我出生在一个偏僻小镇的三无卫生院里。据我母亲回忆,生我的那一晚,夜里很冷很冷,裹几件衣服,都能感到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

母亲便是在这样的夜晚,被送去了卫生院。

我的出生,让所有人的始料未及。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我十月生,偏偏母亲七个月生了我。所以,用南方话来说,我是一个未足月就出世的七星仔。

据母亲回忆,我刚出世的时候,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又哭又闹。我只是在襁褓里静静的呆着,不哭不闹,更没有睁开眼睛。

我反常的样子,吓坏了我的母亲。虽然一个孩子刚出生时,不能睁眼并不奇怪。但不哭不闹,就很容易担心这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一个哑巴。

后来,护士姑娘和我母亲说了句:“大姐,你使劲的拍下你娃的脸呗,拍疼他了,哭出来了就好啦。”

母亲果断的听了护士姑娘的话,轻轻的使劲,在我那满是皱褶的脸蛋上拍了两下。可拍下去之后,母亲心疼了,她怕拍疼了我,忙不迭的朝我脸上呵着气。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得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我不仅没有哭,而且,我还咧开嘴,咯吱咯吱的笑了,只不过,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笑得却很磕碜,甚至,有点沙哑,让人心头不自禁的冒起一股寒气。

看到我这样子,母亲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一幕虽然反常,但我笑出了声,也就证明我能说话,并不是哑巴。所以,母亲的心也就稍微的安了一些。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用我母亲的一句话形容当时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那我就只能想到三个词,惊愕,不寒而栗,还有惊悚。

在咯吱的反常笑声中,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让所有人都彻底看清了我的样子。

两只眼睛里,右眼和常人无异,只是那左眼却能让人从头到脚的冒冷汗。

因为我的左眼,没有眼黑,只有眼白,天生的单眼瞎。

你可以想象,在一个北风凄寒的夜晚,你待在一个挂着油灯,破破烂烂的病房。

头顶上,那油灯被风一吹,吱呀吱呀的四处摇曳,床榻上,母亲的怀里,那个刚出生的小孩朝着你咯吱咯吱的笑着,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只只有眼白没有眼黑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你。

不知道,你们会害怕,会心颤吗?

你们害不害怕我不知道,反正那那护士姑娘是害怕了。

因为我睁开眼睛时,脸就是朝着她。吓得她脸色发白。“啊”的一声大叫,晕厥了过去。而我母亲,也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我摔到了地上。

送我母亲过来的那两人,是村子里的一对父子。和我母亲祖上八辈也有点疏疏的亲戚关系。他们见到我这样子,都吓了一跳。

年长的那个,是村里的说书佬。见识较广,他一看到我的样子,就好像被人挖了祖坟一样跳起来,指着我大叫

“天生鬼眼,最是不详。这娃不能留,你赶紧把他送走,不然他一定会给你们一家带来灾难。”

我母亲瞪了他一眼:“老许叔,你这说的啥话呢?我孩子只是眼睛有点问题,和什么鬼不鬼的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七月怀胎。即使我的样子吓坏了我母亲,即使我母亲也没读过多少书,没多少见识。即使,她是生长在一个科技并不发达,充满了鬼神之说的村落。

可她还是死死的维护着我,不顾虚弱的身子,和长辈争吵。

或是那叫老许的说书长者,无法说服我母亲。到最后,也只能悻悻然的作罢。

只是,这并不代表着事情已经结束,相反,这只是梦魇的开端。

同一个晚上,母亲接到了一个让她悲痛欲绝的消息。一辈子老实巴交的父亲,在回乡的路上,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大货车辗死,身首异处。

听到这个消息,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的母亲哭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倔强的她还是硬撑着虚弱的身子,执意要去看我父亲一眼。

留下我,孤孤单单的躺在医院的床上。

也就在这一晚,才过黄泉路的我,再次回首望冥途,降临到世上的第一晚,差点,又再次向阎罗王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