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铭默默的点点头,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大风大浪、死里逃生,我心理承能力没有那么差,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从常铭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真的是一切正常,可是大家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彼此之间都非常的了解,常铭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是任鹏飞感觉陌生的,他突然知道为什么战友们都说常铭的变化很大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常铭眼神没有变化,但是揪着螃蟹腿的手微微一颤,可惜这个细节并没有让任鹏飞和安颖看见,非常的细微。
所以,表面上常铭几乎脱口而出:“大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操心事吗?我现在能在这张桌子上跟你好好喝酒就已经不容易了。”
“那你有什么操心事可以说说嘛!我虽然不能帮上你,我至少可以给你支点招啊!你既然想解决自己的情绪,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和我们坦诚一点是有好处的,至少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常铭和他碰了一杯,犹豫了一下,叹声说道:“我前两天给我爸的律师通电话,问了一下情况。我爸应该是在下个月开庭,情况可能会有点不乐观。另外常氏集团破产,银行和各项债务一下子就压了下来,几乎把我爸的个人资产耗光了。还有就是,我家的别墅是我爸名下的,恐怕也要留不住了,很快就要参与竞拍,有很多财大气粗的商人准备买,我手里的资金有限,很麻烦……”
“你手里有多少钱?”
“别问了,我连我爸书房里的红木办公桌椅都买不起。”
“……”
常铭解释道:“我让黄家伟评估了一下,以那个地段和我家里的摆设和配置,竞拍最终价格会在三千万左右。我去哪弄这三千万?我手里的门市和写字楼不能卖,每个月是有高额利润的,越卖是越亏的。我只能卖那些住宅楼,能不能卖到三千万先不说,谁那么随随便便的买房子?短时间内我根本卖不出去,如果我搞不定这件事情,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到别人的手里了。”
注意,常铭说的是家,而不是那栋房子。
对于常铭来说,那里的每一块砖瓦都是他成长的痕迹,他也一定希望,当有一天父亲出来之后,发现还能够回到那个家里,那么肯定会好受一些。
这是人之常情,任鹏飞现在还能时常回想起湘潭老家,尽管那座破房子年久失修,但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温暖。常铭在乎的不是那栋装修豪华的别墅,只是希望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记忆里也不全是噩梦。
“那你打算怎么办?”
常铭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别墅我都要弄到手,大不了就卖掉手里的门市,这个出手比较快。现在我只能让律师用资产自查的方式,延缓拍卖的时间,我好把手里的住宅楼卖掉。到时候我最起码有三千万,我不信谁能拍过我。三千万买一个别人住过的别墅,除非买的人是个疯子。”
任鹏飞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我们都帮不上你,你只能自己处理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忧了,首先你要保证你的心态是乐观的。”
“我尽量,喝酒喝酒!”
安颖疑声问道:“你父亲那边怎么麻烦了?军方的定辞我看过,对你父亲很有利的啊。”
常铭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太小看这里面的事了,我父亲不只是司法机关的公诉,还有很多股东、合作商等等商人纠结起来,以商业犯罪的名义提出的民诉,这些人就是趁火打劫,想要彻底的收刮一下资产,但如果他们胜诉,将会对我父亲的公诉很不利,罪加一等,从轻发落是不可能的了。”
常宝林不管是商业犯罪还是洗钱罪,其实都是被动了,带有失足和自救的行为,这在法律上属于犯罪终止,所以在量刑上是很有利的,律师在这一点上可以做文章。但如果这个时候,常氏集团的这些商人控告成功,那么常宝林就存在主动犯罪,那么量刑上毫无体谅。
这就是国法无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些商人的控告,纯属是发泄内心的苦闷而已,毕竟常宝林倒台会牵连到很多人,损失都比较惨重,所以就瞄上了常铭手里的那部分资产,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分一些常宝林的个人资产。这种趁火打劫一般都不会有结果的。
安颖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啊常铭,当初……”
常铭挥挥手说道:“别说这种话,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们都是军人,我常铭也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别说你只是军区小小的情报组长,不是你想不调查就不调查的,就算你是科长、部长,只要你是军人,涉及VX炸弹的问题你也不能不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鹏飞。”
“为人民服务?你丫的还是个兵不?”
“滚,我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我靠,喝多了。”
“哈哈!”
任鹏飞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安颖为这事也内疚了很久,生怕你想不开。”
“不至于。”
“你去看你老爸了吗?”
常铭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让看。毕竟牵连到VX炸弹,哪是那么容易的。算了吧,听律师说老爷子的状态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听天由命吧,我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
“想开点,那就别提了,咱们喝酒。”
“喝酒。”
酒有些时候真是好东西,后来任鹏飞和王梓旭聊到这些的时候,王梓旭说常铭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些,可能就是没有用对方法吧。
这顿酒喝起来没完没了,安颖很快就回房间去了,只有任鹏飞陪着他喝到深夜12点,任鹏飞才把喝得烂醉的常铭拖到客房,而自己走路都有点飘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任鹏飞和常铭回到了部队,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常铭开朗了不少,至少回到中队的时候,能露出一点笑容了。当然了,这也是晚上任鹏飞和王梓旭通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的。
只要常铭心里能够舒服一点,任鹏飞宁愿每天都陪着他喝酒,可惜他们是军人,连买醉的资格都没有。
在菜鸟来临前的两天里,任鹏飞收到了很多的对抗申请,依旧是驳回。任鹏飞甚至都有点愤怒了,整个南国利剑都知道他要训练菜鸟,哪有时间和他们对抗?
影组没时间应战,但天蝎的时间可是大把的,孟燕甚至来利剑集训队讨教了一下,问任鹏飞去考察学习回来的收获,任鹏飞也把他的心得倾囊相授,虽然他很清楚,孟燕是奔着王牌分队去的,但是他依旧不藏私。
哪怕以后他被自己改革的分队打败了,也不是特别的丢人,这只会让他反思自己的战术系统。也算是自己教的好嘛。
不知道孟燕有没有收获,但是天蝎在两天之类进行了好几次的对抗,胜率都在80%以上,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不过也可以看的出来,其他分队已经慢慢参透了天蝎的战术特点。
3月5日,利剑集训队。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就像是小时候写的作文,那段俗不可耐的开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红旗飘扬在操场前方,利剑影组的两个小队都跨立红旗前方,剑影B组的女兵们站在前面一排,最前面摆放着桌子,任鹏飞和周紫芸在对照电脑上队员资料和刚收上来的介绍信。
菜鸟们背着背囊站在下面,作训服五花八门、颜色各异,他们是来自军区陆军各个部队,经过单位的推荐来到这里,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此时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任鹏飞和周紫芸的身上,因为都是上尉,让他们搞不清楚谁是总教官。
“OK,校对完了。不过你看看这资料上,真能吹啊。”周紫芸在旁边唏嘘道。
任鹏飞将系统上的队员们资料存档,撇嘴道:“不都是这样吗?不写好话难道写坏话吗?只是看着有点恶心,没一个参加过实战的。”
“不能要求太高,开场白了领导。”
“哦。”
任鹏飞站起身走上前,身后的周紫芸也站起来跨立站好。
任鹏飞咳嗦了两声,感觉嗓子有点难受,于是拿着喇叭高声说道:“欢迎你们来到利剑集训队!你们将在这里度过45天的时间,进行一系列的选拔和淘汰,能够撑下来的,将获得利剑勋章!从而有资格参加菜鸟营的选拔,成为真正的特种兵。”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任鹏飞!你们可以叫我利剑!是这次选拔的总教官!如果你们是来当特种兵的,那么恭喜你!我将陪伴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不是来当特种兵的,那很抱歉,我根本不想和你说话,因为连利剑集训队都通不过的兵,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人群中,一个上尉菜鸟眼里出现了一丝异色,因为他站在前排,任鹏飞也注意到了他,身高和任鹏飞差不多,偏瘦一些,看上去白白净净的。
这个人任鹏飞知道,但他根本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念着开场白。
“那你们要问了,我不训你们,到底谁来训你们呢?那就是我身后的这位!她叫周紫芸,也可以叫她紫罗兰,这45天里,她将是你们的主训!能撑过她的训练,才有资格进入我的菜鸟营!明确了没有?!”
“是!”众人齐声喊道。
但很明显,这些菜鸟里有人忘了喊“是”,声音显然不像是二百多人喊出来的。
任鹏飞怒声喊道:“都他娘的听到没有?!”
“是!”
这个时候,第一排队列里一个下士喊了一句:“报告!”
“讲!”
“也就是说,我们的教官是一群女兵吗?!”
“是!”
“我靠……”
下士感叹的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并且队列里也开始出现了交头接耳的现象,这让站在任鹏飞后面的周紫芸紧皱着眉头,怒火已经难以压抑了。
后面站着的秦浩打了一个哈欠,对旁边的秦轩说道:“困死了,每年的菜鸟里都有脑子有问题的,郁闷,我想去睡一会儿……”
秦轩苦笑道:“我也想去,又是这一套……画面太惨了,不忍心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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