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你可还记得昨天比武时的情景?”童渊问道。
“开始记得,可是后来的记不太清了。”吕布回答道。
童渊双眉紧锁,沉默不语。
“前辈为何愁眉不展?”
“奉先,你身上似乎有两种不同的武道。”
“何为武道?”
“在对决时,武者会散发出气质,从气势中可以感觉到武者的气质,武者的气质即是武道。一个人的气质受人心的影响,人心会变,所以武者的道也会变,一个人的心中有矛盾,那么武道会变得浑浊,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实力,相反一个人的心志坚定,武道纯粹,便能在危急关头突破自己的界限,发挥出身体的潜能。可是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同时有两个武道,两种壁垒分明的武道。”童渊解释道。
吕布茫然的望着童渊。
童渊继续解释道:“昨天和你比武,你一开始的武道是清澈洒脱的,散发出的气势好比大海一样的蓝,此时的你进退有节,后劲绵长,可是到了后来,你完全被一种贪婪嗜血的武道所支配,散发出的气势好比业火一样的红,此时的你一往无回,丧失心智。”
联想起当日老者说自己一命双格,贪婪嗜血的武道,一定是属于吕布的,他是不是开始苏醒了,如果他完全苏醒了,那自己会怎么样?
“如何才能去除我那嗜血的武道?前辈教我。”吕布求教道。
“你的情况我平生未见,闻所未闻。不过奉先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武道受心得影响,那大可从此入手,可以通过艰苦的修行来磨炼自己的心志,时刻提醒自己,守住灵台清明即可。”
“也只有如此了。”
“奉先,你为何习武?”
吕布语塞,难道说因为自己背负着三国第一武将的称号。
“你那一清澈的武道虽然似上善之水,但是隐隐觉得这水流动时不够顺畅,不知道奉先心中是否有所顾虑或者疑惑?”童渊见吕布不语,于是说道:“既然奉先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再多问,我前来还有一事,就是向你道歉,听管亥说云月戟是你先父留下,你十分珍爱。昨日比武之时你丧失心智,我迫于无奈下了重手,以致将戟刃折断。”
“此事不怪前辈,前辈无需介怀。”云月折断了吕布隐隐有些心疼,不过吕布心想:说不准自己马上就会得到自己的专属神兵方天画戟了,所以立即就释然了。释然之后吕布询问童渊道:“对了,听说前辈和高顺的师傅是旧识,来此是造访老友的?”
“这老不死的前些日子给了我封书信,说有要事相托,可是来了之后只看到一片狼藉。”
“前辈于高顺师傅是如何相识的?”
“不打不相识,二十年前,那时我年少气盛,以为自己的枪法了得,遍可横行天下,遇到了他,我才知道自己是夜郎自大。败在他手上之后,我想要拜他为师,他死活不肯,扔下一卷竹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我大字不识,以为他留给我的是一卷武功秘籍,我怕弄丢就将竹简藏在老家。孤身一人外出求学,等我学成回来,拿出竹简后哭笑不得,他的留给我的居然是《道德经》。我一气之下将竹简扯的稀巴烂,但是气消之后想到,他大可一走了之,为何要特地留下这竹简。我将散乱的竹简整理好重新修订,然后日夜研习,由道入武,到今日总算有所小成。”
“《道德经》?”吕布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道的内容森罗万象,武道可以说是道派生出来的一个细枝末节。老子推崇的道是天地间的规律,只要把握住自然的规律即是得道,道可道,非常道,一言以蔽之,规律不是一成不变的,所有的规律都需要条件的支持。就拿水火两物来说,水能灭火,一大盆水浇在火堆,可以使火熄灭,可是一杯水洒在炭火之上,反而会让火势更旺。习武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目的都是胜。而制胜的关键是能否把握住强弱变化规律,而为了要把握这些规律,首先必须锻炼自己,让身体和心性在艰苦的修行中顺应强弱变化规律,接着不断的熟练,融会贯通,最后将所有的规律忘却整合,胜便成为了自然而然的结果。”
“前辈只是小成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大成会怎样?”
“天外有天,哪有天下无敌的,就是无人能敌,还有自己,不断地胜自己,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最后执武归道。”童渊眼中光芒万丈,平复之后对吕布说:“我将《道德经》留于奉先可好。”
“不用,既然道可道,非常道,那《道德经》看来何用,要掌握世间的规律非身体力行不可。”
“哈哈~~好好好。大道你已经看清,再给你指条捷径,奉先你天赋异秉,是练武的奇才,看你出戟无招定是自学成材,教你招式反而会束缚你的成长,只要你能完全看清对方的行动,便胜券在握,但是如果遇上比你眼睛快的人没有招式的劣势就会显现,所以你要锻炼你的眼力。”
“如何锻炼眼力?”
童渊伸出手五指张开在吕布眼前飞快的来回晃动,“你是不是只能看到一团白影。”吕布点点头,童渊接着说道:“现在你的眼光跟着我的手左右晃动。”于是吕布按照童渊的要求,控制自己的眼睛跟着童渊的手来回转动,似乎能在几个瞬间看清童渊的手掌。“明白了吗?”童渊问道。吕布又点了点头。
“只要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对方,那你便能捕捉到本应看不清的行动,但是将目光牢牢的锁定一样东西需要超出常人想象的心力,很容易疲劳。所以你要通过不断的训练来强化自己的心力。当你累计了足够的实战经验后,便可以冥想和预测出对方的行动。”童渊教训道。
“多谢前辈教诲。”
童渊转头对赵云说道:“我刚才说的不适合你的习武道路,你可明白。”
“为何不适合徒儿。”赵云不服道。
“为师因材施教,你俩天资不同。”童渊解释道。
“徒儿明白。”
“对了,奉先,云鹏也是学武的好材料,说不定能学成我义父玉真子的归真枪法,我想带走他。想先征求下你的意见。”童渊说道。
“好啊,好啊。云鹏的语气中满是对你的敬佩,一定愿意随你学艺的。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是前辈泰斗,可不能食言呀。”吕布急忙答应道,生怕童渊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