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邵没有因为这次打击而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静养了两天后并无大碍,就立即着手筹办两坊产品结构转变的事情。经历了这次教训后,孙邵言行举止中多了稳重,愧疚、悔恨都转化为成长的营养,他已经开始蜕变,慢慢的蜕变成堪当一国之相的乾坤之才。
建立港口计划搁浅,东莱再往北就是茫茫大海,所以只要北海守住,东莱即可高枕无忧,所以将济海营全部驻扎在东莱有些浪费人力,吕布打算将一千济海营分为两营,一营调往北海。分离出的新营番号“蛟出”,蛟出营由二百四十长枪手和二百四十弓箭手组成,缩水之后的济海营有操舵手三十人,执帆手八十人,水兵四百人,全部装备短刀和弓箭。整编完两营后,吕布启程回北海,临行前,将东莱的事物全都交托给了孙邵。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又是一年之末。吕府比往常冷清了许多,田丰回家过年,吕范和凌操也跟着去了,孙邵在东莱没有回来。除夕宴也略显索然,大家都无心饮宴,宴毕之后吕布独自回房,擦拭起方天画戟,思绪漫无目的的延伸着。
“主公!”是高顺的声音。
“哦,何事?”
“老夫人问,我们何时启程?”高顺问道。
“等田丰回来,我们便启程去并州!”
初春时的阳光显得明媚,不像冬天时那般懒洋洋的。吕布一身短打,在马棚亲手为御风刷洗,这两年御风的个头长了不少。
“主公,我回来了。”是田丰的声音。
吕布放下刷子,“既然元皓回来了,不日我便启程去晋阳。此去吉凶难料,归期未定。”
“主公有何事放心不下?”田丰询问道。
“张角四处蛊惑人心,教众甚多,又处处于我为敌,以后商社难有发展。孙邵此次出海寻得了瀛洲,上面的生产落后,你可寻一些善耕的农民和善工的匠人去那里发展。”吕布吩咐道。
“当今天子穷奢极欲,不理朝政,太平教又图谋不轨,天下迟早要大乱,主公此举是为老夫人和伯圭的妻儿寻安身之所,丰定当竭尽全力。”
“有元皓在,我此去便无后顾之忧了。”
“主公此去准备带多少人马?”田丰询问道。
“就我和高顺师兄弟即可,其他人都留在北海,任你调度。”
“我方无力出击,曲于一隅防守时,骑兵的机动性体现不出价值。主公前去并州,人生地不熟,在军中若没有点亲兵护卫,似乎不妥,不如将所有的贪狼骑一齐带入军中。”田丰建议道。
“若有敌人来犯,可出骑兵扰敌,至不济也可作为斥候,怎么能说起不到作用呢。”吕布反驳道。
田丰一脸无奈道,“那贪狼也任由我调度?”
“当然。”吕布感觉田丰的问题问得有些奇怪。
轻抚着御风,这次去并州吕布不打算带它去,因为按蒯良所说,御风还要再等五年才算长成。此去危险重重,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御风,吕布心中不舍。
翌日,吕布依依辞别了母亲,田丰送吕布出城。刚出北海,侯成将贪狼骑,已在城外等候。吕布回头有点愠怒的望着田丰,田丰立即解释道:“我不是抗命,而是主公说贪狼任由我调度,我给他们安排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护主公周全。主公若是干涉丰的任命,恐怕会落了丰的威信,日后调遣兵马时恐有不便。”田丰的话滴水不漏,吕布无奈得摇摇头,只得带着贪狼骑同行。
途径无名谷时,吕布等人在谷中休整了两天,付之一炬的山谷已经回复了生机。出谷时正好是清明时节,经过英雄冢,发现墓碑前有人放上了祭品。吕布立即吩咐高顺师兄弟探查附近是否有敌人的踪迹,直觉告诉吕布这些祭品是褚燕所为。一刻后,吕玄汇报有人马向南去了,带头的就是当日围堵吕布的褚燕,只十多骑随行。
“主公,此时褚燕势弱,我们何不乘此追击,报当日之仇?”高顺建议道。
“罢了,既然他没有带大军前来,说明他不知我们的行踪,是特意来祭拜的,今日就放他一马,当日的仇来日再算。”
“褚燕为什么要来祭拜?”
“我也猜不透,等将他生擒之后,你亲自问他吧。”
到达晋阳已经仲夏,来到丁府前,向下人报了姓名,他为吕布通传。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身布衣的丁原便亲自出迎,热情的邀吕布入府。寒暄了几句就到了晚膳时间,丁原摒去左右,与吕布对饮,连浮三大白后,丁原问道:“奉先此次千里迢迢来到并州,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布前来是想投入大人军中。”吕布回答道。
“初见之时,我便有征辟你之心,当时你婉言谢绝,今日去而复至,其中有何因由?”丁原不解道。
“大人可知太平教?”吕布不答反问。
“知道,张角四处施药传教,在民间颇有声望。”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角包藏祸心,聚集民众,欲图谋不轨。”
“你可有真凭实据?”丁原难以置信。
“在下不才,有些产业分布在各地,这几处产业在年前同一时间被太平教徒洗劫,死伤家将千余人,财货损失不计。”
“事关重大,恕丁某不能只听奉先一面之词,明日我遣人调查此事真相,若张角真有不臣之心,我必奏请圣上,尽早镇压,否则后患无穷。”丁原顿了顿之后接着问道:“奉先参军是为了报仇?”
吕布点了点头。丁原双眉紧锁道:“此事我会安排妥当,奉先暂住府上敬候佳音。”
吕布躬身一揖道:“多谢大人。”
“别大人、大人的叫得那么生分,我想收你为义子的事情,你母亲意下如何?”
丁原怎么又旧事从提了呢,吕布头大道:“母亲让我自己做主,布打心里敬重大人,但是布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军中立足,而不是倚着大人这棵大树。”
“奉先说的有道理,大丈夫就应该凭真才实学立足于世,此事以后再说。”丁原语含赞赏,却面露失望。
吕布和丁原各有心事,都沉默不语,用完晚膳,吕布回到厢房,计较要如何打击黄巾贼。此时吕布心中只有对复仇的渴望,这种渴望驱散了他对未来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