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9章 朔方之战(3)

翌日清晨,候成和曹性陪吕布上城墙巡视敌情,寻找可以下手的对象。巡至东门,发现一大清早东门的敌军就在城下用生涩的汉语骂阵。候成主动请缨,点齐其部出城,来到敌人阵前喊道:“候成在此,谁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敌军阵中出来一面如铜盆、肥头大耳的人物无赖道:“近日战马不适,改日与你一战,尝尝弓箭的滋味。”说完指挥手下向侯成部一轮齐射。

候成无奈,被逼回城中。那头肥猪在其阵前乐不可支,让人火冒三丈。吕布知道自己的箭术,于是询问曹性:“能否将其射杀?”

“若再近城墙二三十步,或有可能将其射杀。”曹性回道。

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候成一听曹性的话马上来劲道:“我有办法!”

盏茶后,候成与其部下牵着几匹牝马,提着十几个木桶回到了城头,木桶里装着固液混合物,散发出腥臭的气味。候成劳师动众的把这两样东西带上了城墙,不知道他里卖得什么药。只见候成促使这些马匹发出几声长啸,敌军的马匹随之有些躁动不安。候成信心满满地说:“主公可先行下城整军,待曹性结果了那厮之后率军出城,定能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吕布半信半疑的下城整军,吕布下城后,候成命其部下将木桶投掷而下。木桶击地,秽物迸溅,顷刻间敌军鬼使神差般的开始向城下移动,而且速度惊人。曹性弯弓搭箭,翎箭嘶风而发,肥猪应声而倒,死前的惨叫跟杀猪声别无二致。

马惊之后主将被击毙,一时之间敌人乱作一团。吕布立即率部众两千人出城,两千人追击一万多人,掩杀三十里之后才安然折回。

此战杀敌三千,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士气,当晚丁原准备了简易的酒宴为众人庆功。宴上丁原问候成:“子都对敌军的马匹做了何等手脚?”

“回丁大人,二三月份是马匹发情的季节,胡人都特别爱马,母马负责生育小马,不会被带上战场,因此战马都是未阉割的公马,而现在都是正在发情的公马,我只是稍微的刺激了一下它们,嘿嘿……”说到这里候成一脸猥琐。

丁原追问道:“可你是如何让刺激敌方战马的,以至它们突然发狂?”

“马的眼睛不好,耳朵和鼻子就特别灵,所以我先让它们听到母马的声音,然后将木桶里面母马的屎尿从城上抛落,这味道我们闻起来是臊臭,但是却能极强烈的刺激正发情的公马。敌军阵中没有母马,半个多月下来肯定憋坏了,现在突然让它们感觉到了母马的声息和气味就全都发疯似的向城下冲来。”

“哈哈……”听到这里众人皆笑,尤其是成廉,之前他因为众人不叫醒他一起杀敌而赌气,而现在他狂拍大腿,笑声简直是让人胆战心惊。此时吕布注意到戏忠的表情与众人相异,显得忧心忡忡。

宴后吕布招戏忠前来问话:“刚才在席间,志才何事忧心?”

“主公是否也觉得不妥?鲜卑人一直围而不攻,原因可能就是季节的关系,他们在等,等战马过了它们的交配季节,月后敌人恐怕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

“鲜卑人没有步卒皆是骑兵,不善攻城,所以最不济我等据守城内,等待援军即可。”

“主公说得没错,可是再往后天气越来越干燥,敌人如果用火箭向城中飞射,后果不堪设想。”

“志才可有克敌之策?”

“克敌之策忠还未曾想到,只有几条应对之策。第一加强城中的治安,防止双方激战之时有人浑水摸鱼,第二组织青壮在夜晚悄悄出城设置鹿角据马以及陷马坑,让敌人不能近距离的向城内放箭,第三征收每家每户的门板赶制大盾,零时组建持盾营,保护城上的弓箭手,最后在城中广挖水井,尤其在粮仓、武库周围每隔五十步放置蓄满水的大缸,在城墙之上不但要设置水缸,还要在水缸旁边堆放沙土,防止紧急情况下不能及时运水上城。”

“我等明日前去禀报丁大人。”

丁原采纳了戏忠的建议,紧锣密鼓地开展战前准备。

敌人的数量还在不停的增加,到了四月中旬,敌人已经在城外聚集了八万多控弦之士,东、西、北三门各分布一万五人,南门将近四万,四门先后开始向城池发起进攻,而宋宪那边渺无音讯。

敌人分成了三批不分日夜的发起进攻,而并州军由于人数不足,所以只能分两拨轮流守城。在城外设置的大批防御工事只在敌人进攻的初期阶段起到作用,敌人很快想到应对之策。进攻之时放马从远处向城池冲锋,借助马匹疾驰的速度向城内放箭,然后到在陷阱范围外勒马回旋。只靠飞射是不可能攻下城池的,所以敌人有部分骑士下马,拿出简易的云梯和撞木前来攻城。鲜卑人不善于攻城,可是他们有八万多人,而并州军经过连日来的激战只有九千不到,朔方城岌岌可危。

至四月末,宋宪终于回来了,可是却没有带来五原郡援兵,五原郡太守以丁原私自出兵破坏边境与外族和睦关系为由拒绝支援,五原太守不但不出兵救援还想扣下宋宪部,宋宪连夜逃出郡治九原县。现在五原太守从中作梗,即使去上郡求得援军,五原必定不会借道借粮,要穿越朔方郡的腹地才能救援朔方城,旷日持久不说,整个粮道长数百里全都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中。宋宪束手无策只好前去汇合了张杨,两部残兵加起来六千余人,星夜突入朔方城,回道城中时仅余四千人。其实宋宪和张杨的人马在城外伺机而发的作用更大一点,奈何六千人的队伍没有辎重无法在城外久驻,只好冒死回城。丁原听完宋宪的叙述后大发雷霆,五原太守竟敢以下犯上,看来他是断定丁原会死在朔方城。没有后援对于我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士气一落千丈。

五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炎热,厚重的铠甲无数次的被血液和汗水浸湿又一次次的风干,无暇清洗,以至每个战士身上都有浓浓的味道,这就是战场的味道。

议事堂中,戏忠正在向众人陈述并州军的现状,两个月来戏忠又消瘦了,他组织城中的青壮维持城中治安,赶制和修补兵甲,料理战死士兵的生后事,丝毫不比在战场上的众人轻松。戏忠说道:“一言蔽之,朔方城墙已摇摇欲坠,粮草将尽,将士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已经严重透支。”戏忠顿顿艰涩地说道:“看来只有弃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