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长嘴一撇,心里说,妈的又不是抢你们,跑啥,今天老子对你们那仨瓜俩枣没兴趣,老子揣着四根金条呢!他昂着脖子牵着马缰绳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那匹马突然扬起了蹄子,一声悲鸣,把秦连长从马背上掀了下来。秦连长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几个士兵扶起来,拿出鞭子就往马身上抽。
那匹马瘸着前腿跑,被一个少年抓住了马缰绳,将马带住。少年翻开马蹄子,从里面拔出一颗铁蒺藜,丢到正举着鞭子的秦连长脚下。少年说:“老总,善待马匹,关键的时候它会救你命的!”
秦连长喝道:“老子打这牲口关你什么事!”说着大步走过来把缰绳从少年身边夺过,另只手一推,把少年推得倒退好几步,然后骑着马扬长而去。
少年站住,看着他们去的后背心里暗暗好笑。
秦连长找到和小偷们接头的地方,下了马,走进院子,左转右转,走进一间屋子。
尤千手早早的迎上来:“秦连长辛苦。”
秦连长把马鞭子往桌子上一拍,坐到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光了,问:“东西呢?”他说着的时候一只手在腰上一摸,心巴登一下,凉了个透顶,装金条的袋子没有了。与此同时,尤千手走到门外,冲外面喊:“三手四手,把东西拿来!”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动静,他感觉事不对劲,几步走到另一间房子里,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他又跑到另一间,同样是空空如也!尤千手心里凉的透透的,这些孙子,带着皮包跑了!他匆匆跑到秦连长呆的屋子里,涨红了脸说:“那几个孙子带着东西跑了,他们肯定是卖给八路了!”
秦连长大喝一声:“八路有钱吗!你他妈的不是耍老子吧,拿个假情报来糊弄老子,在在半路派个小贼掏老子的金条,你他妈的是活腻歪了!来人,给我绑了!”
尤千手听明白了,他的金条也在半路被人偷了,可是不是我的人干的。皇协军士兵听他解释,上来一顿暴打,千手这小体格哪禁得住这顿兵痞的打,几下子就躺在地上直抽搐。
秦连长见状,掏出手枪顶在他脑门上,问:“给你最后机会,金条和东西在哪?”
尤千手说道:“金条不是我们干的,镇上还有个人,他是八路军的人,年纪不大,跟个孩子似的,是个高手,另外,皮包被我那几个手下拿走了。”
秦连长哼了一声,说:“你这身边都是什么人啊!行了,他们拿到东西也得找我们要金子,要不然,他们要一个破皮包干什么,他们还能直接找鬼子去!”说完,在尤千手脑门上砰的一枪,吹着枪口的青烟,说:“我这也算为民除害呀!”
他的士兵开始满镇子寻找剩下的几个小偷。
小偷也在找他们。三手四手拿着厚厚的一摞纸,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一摞纸,在买家的眼里是重要的文件,机密,值很多金条。另外三个小偷则拿着一个空空的皮包跺脚大骂。他们碰到了报国,报国的手里拿着一根金条,然后拿出第二根,第三根,三个小偷红了眼,心想,卖给谁不是卖,值金子就行。报国让他们打开皮包,却发现是个空的,三个小偷破口大骂,一定是三手四手跟千手倒了鬼。报国当着他们的面收起金条,但是也给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三手四手,弄来文件,成交。
找三手四手的又多了三个熟人。
全镇的人都在找三手四手,他们也知道无处可躲,小偷都喜欢一句话叫灯下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他们的老巢,结果看到了老大的尸体。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就要跑。没提防房梁上趴着一个人,正是报国,报国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他们会回到老家的。因为小偷的心里和行为上都是飘忽不定的,在他们心慌意乱的时候希望回到家里安静一下心绪,报国早早的等着了。看到他俩要跑,报国直接把一块金条扔到他们脚前面。
金条砸到了三手的脚,砸的脚疼,看清是金条之后他才蹦起来。把一摞子纸丢到地上去抓金条,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四手先抢到了手里。报国也已经下来,把文件揣到怀里,飘身出了大门,不见了。
三手堆着一脸恶心的笑,说:“四哥,你先拿着。”他跟在四手后面出门,绕出一座院子,从墙上,身前身后窜出来三个人,正是顺手、多手、和留手,他们丢下皮包二话不说上去就抢四手手里的金条,简直就是仇人见面。
报国笑嘻嘻的拿走了皮包,把文件装进去,回到了客店,交给了三小子,随后他又回到了小偷们的老巢。五个人还在打,三手一开始就不积极,金条没在他手,他面对的是顺手和多手,拿着金条的四手跟留手一对一的打,他一上来就被摁在地上打,可是四手却把留手摁在了地上打,眼见四手就要跑,三手说,金条在四手手里。
顺手和多手立马放开他,扑向了四手,四手眨眼就被放倒在地,顺手和留手疯狂的往他身上招呼拳头和双脚,留手躺在地上,伸出手往四手的身上摸来。
三手看的清楚,爬了过来,一只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他看到留手的手停下了,摸到了他们都想要的东西,三手悄悄的把刀子递了过来,刀尖穿透了留手的肚皮,直到把他的肚皮豁开他才从摸到金子的狂喜之中醒悟过来,他疯狂的把金子攥在手里,看着流出来的肠子他用拿金子的手把肠子塞回肚子里,顺手就把金子放在了肚子里。
那两个人一见都动了刀子,玩命啦,也豁出去了,他们也拿出了刀子···
报国趴在墙头上看不下去了,转身要走,一歪头脑袋撞到了一根细长的铁管子,撞的还很疼。报国明白了,是撞到枪口上了。抬头一看,是骑马的皇协军秦连长。报国心想坏了,他认得出我。报国的手在背后捣鼓着,把三根金条塞进了身后的墙窟窿里去了。
秦连长恶狠狠的说:“小子,八路军的皮包和金条在哪?”
报国吓得想哭,说:“在客店,还有一根在他们手里。”
秦连长叫来三个兵,走,把金条找回来。
报国被剩下的兵看着,秦连长绕过院墙走进院子,五个小偷还在你死我活,一个兵一枪打在顺手拿刀的手上,顺手刀丢到地上,吓得滚到一边,不敢动弹。一个士兵问,金条在哪?三手指着留手,在他肚子里!
一个士兵伸手进了留手的肚子里,从里面摸出一块血淋淋的金条,找到水缸涮干净之后交给秦连长。
秦连长藏在身上,也不管五个小偷的死活,压着报国去客店。
天快黑了,是报国跟喜顺约定好的时间。
喜顺早早的就来到了客店,看到了皮包和文件,正在和三小子商量怎么去根据地的事,楞娃怎么办,他现在还走不了,喜顺便叫大力去雇辆车。
秦连长还不知道镇子上有八路军,他以为他来到镇上拿着手里的枪就是活祖宗,就是老大,就是阎王爷。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客店,放哨的八路军士兵飞步来给喜顺报信,喜顺一挥手,五个八路军战士藏在了门后。
秦连长一脚把门踹开,看到炕上躺着一个,炕下边坐着两个正在打哆嗦,一阵得意,叫道:“把金条拿出来!”
身后的八路军战士把门堵上,枪口对准了秦连长和两个士兵,剩下的八个士兵在院子里就被缴了械,伪军士兵看到了八路军的衣服就举了手。秦连长一感觉到脑门上的枪口,也把枪扔了。炕下面哆嗦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喜顺捡起秦连长的枪,命人把他们绑了。
喜顺赶着马车,拉着还在昏昏欲睡的楞娃,大力骑在马上,拿着楞娃的大刀在月色下,向八路军独立团驻地驶去。喜顺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不但完成了任务,还遇到了楞娃,楞娃还带着两个身手不凡的哥们,这些他们独立团就热闹了。喜顺要通过这次完成的任务跟首长们要个条件,就是把这三个人统统要到他们排。
半夜,他们到了驻地原林村,在村口,遇到了站岗的哨兵盘查口令,杨大力骑在马上,粗声粗气的喊:“是我们,出去执行任务回来,知道个屁口令!”
哨兵认不出杨大力也听得出他的粗嗓门,一个哨兵跑上前:“张排长也回来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杨大力把刀端了起来,说:“你看这个----------”
哨兵舌头都直了,叫道:“我的祖宗···”
杨大力哈哈大笑着,领着后面的马车进了村子,马车上坐着三小子、报国、喜顺,车厢里躺着杨楞娃,马车后面是八路军战士。
喜顺找杨大力先安排楞娃他们住下,他带着皮包连夜去找团长。
团长周泰,政委李新,以及新来的专员敬文还都没睡,文件包丢了两天了,派出去寻找的喜顺也还没有消息,三个人都是心急如焚。
警卫员蹬蹬蹬跑来报告,张喜顺排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