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馆长当即一惊,但马上扑哧笑了,可能是因为多吸了几口烟气,促使他咳嗽几声,望着我道:“他是首长处的?蒙谁呢?”
我和由梦相视一愣,娇娇也诧异至极。只听苏馆长点划着手指道:“看你脸上晒的这么黑,脖子处都掉了一层皮,一看就知道是个基层干部。首长处的警卫秘书整天跟着首长,皮肤能晒这么黑?”
有些蔑视,有些讽刺。
由梦还想解释,我却一把拉住她,示意止住。
娇娇拉着我的手道:“赵叔叔,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我是谁,告诉他由阿姨是谁……看他敢不敢这么凶!”
我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他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教官。像我这样儿的黑鬼,怎么会是首长处的呢!”
我自嘲地一笑,倒是觉得颇有意思。
苏馆长得意地笑道:“看吧看吧,自己承认了是吧。基层的干部打眼一看就能认出来,机关的也好,首长处的也好,个个都白白胖胖,哪能有你这么黑的脸……”
我没做回应,觉得没必要跟他辩解什么,那是对时间的一种浪费。
于是,我带着由梦和娇娇,重新返回了游泳馆内,紧随那位农场副场长的脚步,找到了更衣室。
这里的更衣室可真够偏僻的,东拐西拐,才终于找到。
我在外面等着,由梦和娇娇进了女更衣室换装。
想想来游泳馆的遭遇,不由得心里有些郁闷,于是我叼了一支烟,缓解了一下心情。
女更衣室里,由梦倒是饶有兴趣地和娇娇议论开了。
娇娇道:“那个馆长太可气了,明显就是势利眼儿!赵叔叔太纵容他了,如果我有赵叔叔的本事,先揪着他的耳朵转几圈儿,问问他还那么狗眼看人低不!”
由梦道:“你赵叔叔啊也倒是想治治想,但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娇娇道:“这有什么没办法的?”
由梦道:“赵龙现在在教导大队当总教官,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一亩二分地上,能忍就忍了,一些机关单位都是这种传统,很难改变的。”
娇娇道:“那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吧。看他的军衔,只是一个士官,赵叔叔都少校了,他说话一点儿也不尊重。”
由梦道:“正常,正常。机关里的士官,比别人有优越性。”
娇娇反问:“那你们,你和赵叔叔都是首长处的,你们不比他有优越性多了?”
由梦道:“优越又怎么了,他是馆长,这里他说了算!一般情况下,能当上这种大型场所的馆长,背后肯定有后台。”
娇娇道:“他再有后台也比不上由阿姨你呢,你跟由局长一说,哼,一句话就撸了他!”
由梦道:“娇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
娇娇道:“就是嘛。我就看不惯这种人!从来没受到这么憋屈的气。今天如果不是赵叔叔拉着我,我非得好好批评批评这个馆长!”
由梦道:“放心吧,这种人迟早会在部队失去市场,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娇娇道:“……”
由梦道:“……”
我在外面听着她们的谈话,觉得这二位真是角色,敢情两个愤世嫉俗的女性凑到一块,还挺有共同语言的呢!
一大一小,换个衣服竟然换了半天,光顾着在那里愤愤不平了!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更衣室的门才被轻轻打开。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位穿着红色泳衣的极品美女:一个是仿若天使降临,成熟性感的由梦;一个是乖巧可爱又带有调皮色彩的小娇娇。
紧身的连体泳衣穿在身,露出洁白的皮肤,由梦和娇娇的皮肤皆显白皙,浑身上下凸透感十足,将女性之美展现到了极限。
只是她们这暴露性感的泳装穿戴,倒是让我不由得移开眼神,不敢多在她们身上逗留,生怕自己脸上的红润被瞅见,或者是因为观美而失神。
由梦和娇娇穿着泳衣,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羞涩,走路也掬紧起来。
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由梦穿泳装,感觉有些―――有些适应不了。虽然说我们已经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何尝见过由梦如此暴露?其实我和由梦在特训队的时候,曾经开展过游泳这项课目,当然目的不同,特卫局之所以开展游泳课,不是为了让大家娱乐,而是为了提高警卫能力。毕竟,我们随卫首长,倘若遇到首长一时兴起想游泳,那我们就到了展示水中本领的时候了。如果首长是在游泳那还好说,有专门的‘游泳区队’,专门负责避署期间首长游泳时的安全工作。但是在平时,首长若是想游泳,那就是我们贴身警卫们的责任了。只不过,当时我们在警卫队训练这项技巧的时候,穿的泳衣却没有这么暴露,而是那种能将人捂出扉子的泳衣,穿着可难受了……因此,初见由梦穿着如此性感大胆的泳衣,倒是令我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但是还是无法拒绝不去看,这种泳装的确将二位美女映衬的如诗如画,颇具风采。冷不丁瞟着由梦那泳衣下凹凸的曲线,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敢直视。还有娇娇,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她发育的却比较早,身体的线形也被这紧身的连体泳衣勾勒的异常曼妙,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材,天知道她长大以后会怎样颠覆众生。
很显然,由梦第一次在我面前穿成这样,脸上尽含羞涩,她微微低下头,对我道:“赵龙,你怎么不换上泳衣啊,一起游两圈呗!”
我赶快道:“不游,你们游吧。你们下了水我就回去。”
娇娇道:“那么早回去干什么,既然来了,就一起游游吧。看看赵叔叔的游泳技术怎么样。”
我仍然坚持原则:“不游不游。你们游就行。我最近……最近有些晕水。”
情急之下,我编出了一个尤其弱智的理由。
“晕水?赵龙你什么时候学会晕水了,我怎么不知道?”由梦倒是当真了,皱着眉头问道。
我汗颜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早上一洗脸的时候就头晕,估计是晕水。”
娇娇似是看出了我的推辞和搪塞,噘着嘴巴道:“赵叔叔骗人,赵叔叔骗人。哪有晕水这一说啊,我听说过晕船晕车,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晕水的!那你晕水的话怎么喝水呀?”
我无言以对。只是感觉自己这理由搪塞的极不合理,让娇娇一下子就击中了破绽。
但是我仍然坚持不游,我对娇娇道:“这样吧,你俩下去游,我在旁边等着。游完咱一起回去!”
娇娇眨巴着眼睛道:“那还差不多。”
就这样,我带着两个身穿泳装的美女,一起走进了游泳池。
这里的游泳池相当大,分隔成两个大池子,每个池子足有近千平方米。而且,这里面的设计也相当高科技,换水装置、清水装置以及保险装置都相当齐全。
由梦和娇娇在岸边酝酿半天,终于试探地下了水。
然后像两条美人鱼,张开臂膀,直线游行。
这种场景真美,那曼妙的两具身躯,伏在水面上,轻拨之间,碧纹荡漾,水花点点。
如果不是有悖于思想的谴责,我倒是愿意静观这种美景,那实在是一种美的呈现。
我干脆坐在了岸边的竹椅上,叼了一支烟,静听着游泳池里潺潺的水声,偶尔抬头张望间,见由梦和娇娇在水中充满了欢笑,一会儿闲游,一会儿又驻足说笑。空气中荡漾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整个游泳池也被她们的美丽衬托的增色几分。清澈的池水里,微微荡漾的波纹连续延伸,细小的波涛拍打着池壁,奏起了好听的韵律。空旷的游泳池里,两条惊世骇俗的美人鱼,游来游去,如同天使在水上起舞,寂静的游泳馆里,荡漾着阵阵欢声笑语。
那位农场的中尉副场长,则独自在另外一个游泳池里享受着,哼着欢快的歌谣,样子颇显悠闲。
只是我们的待遇和这位副场长明显不一样,在他身边有一个工作人员,时刻在池旁候着,随时进行服务。而我们,却一直没有任何工作人员问津。
此时,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我再也没有了怨愤,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苏馆长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只不过有些为娇娇谋不平,却也得不到馆长的尊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将事情考虑的太过于简单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他,或者由梦在首长处的时候提前给游泳馆打过招呼,他还会这样目中无人吗?
那恐怕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同时我也悟出了一些真实而残酷的人生道理:人,活着真累。
像这位苏馆长,活着应该更累吧!
正思索间,听到水池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女音,转眼望去,才发现由梦和娇娇竟然在水池里赛起歌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吟唱着,使得这空旷的游泳馆显得格外清透明亮,余音绕梁,动听的旋律,陶醉了整个游泳馆。
就连隔壁游泳池里的中尉场长,也在水里停下来,静静聆听起了这悠扬的歌声。
我不得不佩服由梦和娇娇的纯真,她们就像是一对天使,将这天籁之音,洒满游泳馆,吟唱之间,笑容灿烂,让整个游泳馆显得格外欢快与庄重。
由梦双手在池中挥拨着清水,轻启嘴唇吟唱着那首军旅歌曲<官兵友爱歌>:你呼唤我,我呼唤你,军号把我们集合在一起……
娇娇也不甘示弱,唱起了另外一首军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这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见到这一场景,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我的由梦,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平时的泼辣与严肃,早已烟消云散,只有会心的笑,只有动听的军歌;
而娇娇,此时却紧随着由梦的号召,与她对歌较歌,那仍保持着一副雅气的脸上,绽开了一种纯真女孩特有的风韵;
两种声音,两种旋律,都是那么动听。
我甚至有些陶醉了。
但是好景不长,正当由梦和娇娇忘情地在水中边赛歌边嬉戏的时候,一个游泳馆的工作人员,踩着嗒嗒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