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时才知道了这位协管队长的名字,原来叫曹明虎。
曹明虎后退了一步,一挥手,众位兄弟再次像恶狼猛虎一样,袭上前来。我们四面受敌,迫不得已,我们背靠背,各自御半边敌。但是齐梦燕毕竟受了伤,我有些担心她那边会遭受突破。不由自主地,我们便退却到了桥壁一侧,这样,可以让来犯之敌攻击受限,降低我们的防范范围。但是,却也相当于减少了自己的退路,增大了敌人的攻击密度。
激战仍在继续,我几乎每出一拳都倾尽全力,敌人一个一个倒下,却又紧接着扑上一批,他们的凶狠程度,实在是令我惊讶至极。我初步判断,这些人肯定为这次阴险的突击,排练了数次。他们对我和齐梦燕恨之入骨,所以才像疯了一样,向我们袭来。
我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铁棍,有了武器,反击倒是顺了不少,一会儿工夫,便击退了六七人。齐梦燕却因为胳膊受了伤,无法施展全力,故而难以从对方手中夺得武器。
我越打心中便越焦急,我担心这样耗下去,齐梦燕的伤势会很危险。但此情此景,根本不可能快速地突破重围。照这样下去,事情的最终结果,肯定会是两败俱伤,我和齐梦燕束手就擒。毕竟,他们的人,太多了。
正在我们激战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辆110巡防警车匆匆赶到。
但是见此阵势,他们实在是不敢盲目而行,只能远远地调头返回。很多时候,警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迎刃而上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或者确保自身安全,他们的执勤方式,也要灵活多样。在遇到这种人数比较多的情况下,他们采取的策略,一般是暂时躲避,待救兵来到之时,再出面。
不知不觉已经激战了十几分钟,我的体力渐渐下降,已经涌出汗水。齐梦燕更是如此,我甚至能听到她重重的呼吸声和夹杂在呼吸声中的呻吟声。曹明虎的五十多人,已经有二十余人被我和齐梦燕击退,丧失了战斗力。但仍有二十多人毫发无损,一齐向我们发起更猛烈的攻袭。不慎之下,齐梦燕受伤的胳膊再添新伤,受到一重棍的袭击,我的大腿也被袭了一下,虽无大碍,却也麻疼了片刻。此时的这种场面,如同混战于万人当中,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充溢全身。
但实际上,正当我们几近力尽乏竭的时候,我们隐约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伙数百人的队伍,正浩浩瀚瀚地向这边急行军而来。
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正是我们的人!
尽管他们出现的极不合理,但是他们来了,便是好事。至少,拖延的时间越少,齐梦燕的伤势,便越容易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领头的正是李群涛和金彪!队伍靠近,直接将曹明虎的队伍围在了中央。几百人对付伤残过半的几十人,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没用多久,我们便被解了围,李群涛带着十几个人队员将我和齐梦燕保护了起来,其余的诸位兄弟,则将曹明虎的队伍,收拾的鬼哭狼嚎,呻吟声不断。
我不失时机地问李群涛:“你们怎么来了?”
李群涛道:“接到了陈先生的电话,说是你们俩在这儿有情况,所以就赶快赶来了!赵大队长,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会----------”
我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就是被我们端了窝的协管队!李队长,告诉兄弟们,教训教训他们算了,不要节外生枝。”
李群涛道:“放心吧,大家心里有数。”
不一会儿工夫,曹明虎和他的几十个兄弟,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下去,拉着齐梦燕的手,冲李群涛道:“我先带齐政委去医院!”
李群涛问我:“那这些人怎么办?”
我道:“放了他们吧!”
李群涛一愣:“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我反问:“那还要怎么样?难道把他们带回大队部养着?”
李群涛嘻嘻一笑:“这个主意不错!带回大队部,慢慢折磨他们!”
我皱眉道:“不要乱来!带回大队部行,但是千万不能再那什么,再打他们。等我回去,处理!”
来不及等回话,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齐梦燕上了车,赶往医院。
路上,我见齐梦燕胳膊上还在滴血,情急之下,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递了过去。齐梦燕一怔,倒也接过,用另外一只手系在胳膊上,止血。
虽然心里没有很多疑惑,但我哪里还有闲心去寻思那些,救齐梦燕要紧,其它的,暂时不予考虑。而齐梦燕,在关键时候颇显巾帼气宇,虽然伤势在身,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痛苦表情,甚至是笑了笑,说道:“这些人还挺狡猾的呢!设了这么一个局。”
我道:“是我小瞧了他们!轻敌了!”
齐梦燕道:“你也有轻敌的时候呀?”
我道:“我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梦燕,这次幸亏有你,否则我的脑袋上非得开花不可。你胳膊上的伤--------”
齐梦燕打断我的话:“小意思啦!是皮外伤,没关系。”她轻轻地抚了一下胳膊的绷带处,脸上仍然毫无痛苦表情。
她的确是个知痛不言的奇女子!这一刻,我甚至有些佩服于她了!但是实际上,我却一直在朦胧中作一猜测,刚才就李群涛而言,他们之所以能赶过来营救我们,是得到了陈富生的通知。那么,陈富生是怎么知道我和齐梦燕遇到情况的呢?这个有两种可能,一是齐梦燕配备了紧集报警联络系统,危急情况下,她可以迅速发出信号,对方会很快查出出事的地点;二是曹明虎的人当中,有陈富生的人(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无法彻底排除此可能性。)。
华辰医院到了,我哪有时间去排号等待,直接抢占到挂号台位置。排在前侧的几个小伙子对我插队颇有意见,我急切地说情况紧急,需要尽快救治。但他们根本不买账,一气之下,我踹了他们几脚,施展暴力,才算是顺利抢到了位置,成功地挂了号。很多时候,医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挂急诊处经常落空,无人在岗。而普通挂号处经常是人满为患,队伍颇有红军过草地时那般震撼。中国医院的效率,有待进一步提高。
由外科医院查看了伤情之后,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开条去X光室拍片,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拿到了片子,正要赶往楼上拿给医生看,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李群涛!
接通后,李群涛表示要带人到医院来,我严辞拒绝。让他在大队部守好家门便罢,齐政委伤无大碍。李群涛虽然不乐意,却也接受了。
我们迅速地上了楼,将片子拿给医生看,医生对着窗户上下翻动地瞧了半天,终于下了诊断:“没伤到骨头。这样吧,你们去办住院手续,留院观察几天,顺便打几天点滴,对伤口再作进一步处理。”
齐梦燕对这个安排持反驳态度:“就这点儿伤也要住院?你们医院也太会敛财了吧?不是本小姐看不起病,是瞧不起你们的医德!这样吧,你们给我开药,我拿回去用。至于打点滴,那根本用不着,本小姐的身体,结实着呢!”
我劝了齐梦燕几句,但齐梦燕很固执,坚持己见。无奈之下,我倒也不得不安慰自己:齐梦燕不是一般人,这种外伤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这样想着,心里却不无担忧。
医生迫于无奈,只能给我们开了药,并进一步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还不忘警告我们:“你们不愿意配合医院治疗,要是出了事,可没我们的责任。”
齐梦燕反感地回道:“你放心,就是本小姐死了,也赖不上你!只知道推脱责任!”
与齐梦燕走出了医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继续规劝齐梦燕住院治疗。但齐梦燕像是铁了心,坚决不住院。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驱车回返。
路上齐梦燕谈笑风生,根本没拿自己胳膊上那伤当回事,这倒是让我更为佩服。
径直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我安抚了她几句,准备让丹丹过来伺候她,却被齐梦燕拒绝。齐梦燕冲我兴师问罪:“哼,本政委可是为了你受的伤,要是真的关心我,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照顾我?”
我略显尴尬地申辩:“我是男的,不方便。”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逃避责任!”
我道:“不是。这样,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弄!你要是胳膊实在不舒服,随时叫我!”
齐梦燕问:“你干什么去?”
我迟疑了片刻,鼓了鼓勇气道:“我就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齐梦燕扑哧笑了:“这就对了!有你陪着,本政委的伤也好的快。你不用太担心,皮外伤,医生也说了,没伤到骨头。”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走过去开门,李群涛等骨干焦急地望着我,追问齐梦燕的伤情。
我说伤势无碍,并让他们离开,回去休息。至于曹明虎等人,我一会儿过去处理。
待李群涛等人走后,我重新坐到了齐梦燕身边。齐梦燕抚着胳膊的伤处,突然间又笑了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高深莫测。
这丫头,在想什么?
而实际上,始终有一个疑惑在我心里缠绕。陈富生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到情况了呢?难道真的是齐梦燕身上戴了微型报警装置,直接联到天龙总部或者陈富生那里?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陈富生又怎肯如此,他这样做,无非是在向我展示齐梦燕与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齐梦燕在天龙公司中所占的重要角色,无疑会显露了出来。然而陈富生是个聪明人,他又怎么会做事如此粗心?
疑惑挥之不去,我望着眼前的齐梦燕,试探地冲他追问了一句:“齐政委,我实在是想不通,陈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们遇难?究竟是谁向陈先生反映的情况?”
齐梦燕啧啧地道:“想不通就别想!谁不想巴结陈先生啊,向陈先生反映情况的,说不定是曹明虎的人都不一定。”她又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掏了掏,不由得眉头一皱,噘着嘴巴道:“棒棒糖木有了,你出马帮本政委买几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