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难不成还想‘重修旧好’?
时璨满脸无辜地看着傅渊渟,在特别自然地说出先前那些话之后,还能镇定自若,也只有她了。
她感觉到动车已经在减速,马上就到木渎了,到时候车门一开,她转身就跑,反正证件随身带着,留下的不过是几件衣服。
“时璨,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几天跟着我。”傅渊渟看动车马上要到站,不想继续和时璨做这些口舌之争。
时璨笑盈盈地说道:“好的好的,心上人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我巴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呢!”
“你闭嘴吧!”傅渊渟大概是烦了时璨这随口就来的情话。
难道他辨别不出这些情话中的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我闭嘴了你不就听不到我对你的喜欢了吗?不过没关系,就算嘴巴闭上了,喜欢也会从眼睛里面跑出来。”时璨依旧看起来没心没肺。
傅渊渟拒绝和时璨多说一句话,他深深地看了时璨一眼之后,转身往商务座那边走去。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时璨的表情在他转身之后,暗淡了下去。
那些张口就来的情话,真的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说出来吗?
她早就没有五年前说出这些话的义无反顾,她在强撑。
所谓让渣男爱上自己,然后再甩掉他,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果然不适合她。
她深呼一口气,转身从车门的玻璃上往外看。
心里想的就是,她运气得是多差,才能在去木渎的动车上遇到傅渊渟。
哦,运气还有更差的。
她本来想动车到站之后,车门一开就跑出去,然后在站台狂奔,虽然她的腿伤可能会限制她的速度。
但更绝望的是,车门从另一边打开。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身后已经站了两个保镖。
喂,你们是去保护那个身份背景显贵的人,看着我干什么?
眼神交涉不管用,时璨心里急,这趟木渎之行该不是就这么毁了吧?侦探好不容易才找到海荣叔的地址,还说他这些年换了不少住的地方。
要是错过了这次,再要找,又需要花时间。
她得从傅渊渟这儿离开。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傅渊渟他们的目的地在哪儿,万一是这列动车的终点站呢!她回来木渎都得花七八个小时……
动车进站,在列车停下的时候,时璨看到列车外还有保镖。
安排得这么妥当,他们该不是也在木渎下吧?
“嗨帅哥,你们也在这儿下?”时璨问被傅渊渟安排来盯着她的大块头。
有种人,是只听上级命令,别人说什么都不听的。
所以回应时璨的,是大块头的沉默。
不过事实证明,傅渊渟一行人的确是在木渎下。
七八个保镖护着那位易先生从商务座出来,那人走过的时候,眼神似乎扫了眼时璨,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傅渊渟是最后从商务座出来的,他吩咐两个保镖:“把人架着,她要是丢了,你们两个就别回来了。”
“是。”
架着……
架着?
是时璨理解的那种架着吗?
是的,是她理解的,两个保镖一人一个胳膊地架着她,让她几乎双脚离地地架着。
时璨:给我点面子好吧,我能走路!
相较于在榆城动车站的动静,在木渎的时候就低调了很多,没见到有记者什么的,否则时璨估计是要上相了。
和傅渊渟扯在一起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出了高铁站,外面停了七八辆黑色轿车,一看这个阵仗就很大了。
而时璨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逃跑的机会,根本没有!
就连在车上,都是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她要是能跑了,那绝对是长了翅膀!
时璨在的车子没有跟着车队,而是直接被送到酒店。
五星级酒店,十五楼,门口有保镖守着。如果她不怕死从十五楼跳下去,那……估计得成肉酱。
时璨很茫然,也很被动地坐在房间里面,难不成就真的要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面?
……
傍晚,易先生结束行程回酒店。
“小傅,待会儿一起吃晚餐,你忙了一天,辛苦你了。”
等电梯时,易先生邀请傅渊渟一起吃饭。
傅渊渟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保护易先生是我们的工作,晚上我还要和他们确定明天场地的安全,不能与傅先生吃饭。”
“行吧,你注意休息。”易先生点点头,忽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今天在高铁上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点眼熟。”
傅渊渟微微颔首,却并未回答易先生的话,他表情微沉,一副不愿意透露更多的样子。
没等到回答的人,倒也没有生气,电梯来了之后,便进了电梯。
其他保镖跟着上去,傅渊渟只是站在门口,目送易先生。
五年来,傅渊渟亲自保护顾客安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这次的任务也不是很艰巨,竟然劳烦傅渊渟亲自出马。
众保镖想不明白。
傅渊渟只是摘了耳朵里的耳机,兀自摁了另一部电梯。
男人上了十五楼,门口的两个保镖见傅渊渟来,立刻汇报:“傅总,时小姐一直在房间里面,中间只叫过一次客房服务,餐车是我们送进去的。”
没有给时璨半点逃跑的机会。
两保镖觉得他们两也算是万无一失了吧,傅总这回不会生气了吧!
只见傅渊渟的眉头还是微微拧了起来,从保镖手中接过门禁卡刷卡进去。
“傅总这是怎么了?喜怒无常啊……”保镖一满脸不解。
“我也奇怪呢,你说咱们跟了傅总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奇怪过?对,就是奇怪!”
“是啊,和一小姑娘较什么劲呢?”
两个保镖不懂,可能傅渊渟也不懂。
进屋,傅渊渟只觉得套房里面太安静了。
时璨不是个容易沉得下心来的人,而且她既然来木渎,肯定是有原因的。怎么可能在房间里面一下午都安安静静的?
她在盘算什么?
“时璨?”傅渊渟快步走进客厅,却并未在客厅里面看到时璨的踪影。
只看到打开的窗户,微风吹进客厅,白色的窗纱被吹拂起来。
傅渊渟的心一惊,他猛地走到窗边,下意识地探头往外看去。
窗外夜色朦胧,楼底下什么都看不清。
热风再度吹来,似乎这才吹醒了傅渊渟一般。
他到底在想什么,以时璨的性格,才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离开。
他自嘲一声,退后两步,转身,却意外地看到时璨站在卧室门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傅渊渟有一秒钟的窘迫。
“怎么,傅公子以为我这么想不开从十五楼跳下去吗?就算要死,我也要选个漂亮点的方式啊。从十五楼跳下去,得成肉酱。到时候你看到我,估计得天天晚上做噩梦。”时璨半开玩笑地说道。
傅渊渟被揶揄一声,目光淡淡地看了时璨一眼,然后往沙发那边走去。
沙发偏矮,傅渊渟坐下去之后,显得那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他从口袋里面摸了烟出来,抽了一支点上,“说吧,你来木渎除了旅游之外,还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知道你的行程之后,我特意跟过来的。”
傅渊渟信了她的话才有鬼咧。
“我的行程是临时换的,你觉得沈惕会把我的行程给你?”
时璨撇撇嘴,“那不是我知道你的行程,那就是你知道我的,然后特意跟着我咯?”
“……”傅渊渟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别给我耍这些嘴皮子。你来木渎,是不是来查林海荣?”
这回轮到微微一顿的,是时璨。
傅渊渟怎么知道的?除了私家侦探之外,没人知道她来木渎找林海荣。
“什么林海荣啊,你可真有意思。”时璨打算装蒜到底,她看似大摇大摆地走到单人沙发那边坐下。
“你父亲当年的司机,怎么,这都没印象了?你记性有点差。”傅渊渟却没打算让时璨就这么蒙混过关。
“哦,海荣叔啊,我这一时没想起来。原来海荣叔在木渎,傅渊渟你是怎么知道的?除了海荣叔,你还知道多少?”时璨问道。
知道她来了木渎,就知道她是来找林海荣的,是不是代表傅渊渟知道的,远比她知道的要多。
那么,傅渊渟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傅渊渟的表情沉了下来,生气的前兆。
现在,时璨也很生气好不好?
被关在这边一下午,她本来下午就能去林海荣所在的地址,结果被生生地耽误了。
“傅公子说了那么多话,我哪里全都记得清?不然你提醒我一下?”时璨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我有必要提醒傅公子一句,你把我关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了,你这算是非法禁锢吧?你现在放了我呢,我就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傅渊渟深深地抽了一口烟,青白色的烟慢慢从他嘴边溢出,烟雾下,男人锐利的目光也变得模糊起来。
烟雾缭绕下,竟生出几分撩人的姿态来。
“时璨,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用‘既往不咎’来形容?”
“你不想‘既往不咎’,难不成还想‘重修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