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舍得

第129章 舍得

傅渊渟利落地将手臂从叶知秋手中抽了出来,表情淡漠地说道:“我出去一下。”

叶知秋欲言又止,明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但知道阻止也没用,只能咬着牙点头。

可偏生,傅渊渟看都没看她一眼。

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的傅渊渟疾步走到后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时璨跟司徒柏背对他坐在小池塘的假山边上说笑着。

她对他冷言冷语,转头就对司徒柏那个假洋鬼子笑语宴宴?他跟自己说,等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时璨就一定能回到自己身边,他们能重修旧好。

但是看着时璨和司徒柏那么亲密,傅渊渟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浑身上下腾起一股子冷厉的寒风。

时璨这时感觉到了背后那道让她熟的不能再熟目光。

就算不回头她也知道是傅渊渟跟上来了。

时璨把脸上的笑容扬地更灿烂妩媚,然后温柔地对着司徒柏说:“司徒,你肩膀是这是什么?好像有点脏了。”

话音未落,她伸头靠向司徒柏的方向,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另一侧的肩膀。

动作自然而又流畅,在旁人看来,他们像是最有默契的两人。

的确,他们很有默契,在工作上,生活上,都是最好的拍档。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两应该在一块儿。

倒是司徒柏,对时璨忽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有些心不在焉。

时璨靠向动作让她身上的玫瑰味随着体温扑向了司徒柏,熏得他有些飘飘然。

他耳根微红,微醺的帅脸像喝醉了一样。

幸亏花园里树木参天,光线有些隐隐绰绰,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时璨的接近让他如此羞涩和激动。

直到有个怒火冲天的男人直接冲了过来——

在他们背后的傅渊渟看到时璨像是倒在了司徒柏的怀里,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引以为豪的忍耐力在此时再也发挥不了作用。

傅渊渟冲了过去,伸出两只大手,揪起司徒柏的领子往旁边丢了出去。

她怎么敢对着不是他的男人投怀送抱?

这个时候他早就忘记了时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气他,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大脑,他只想让那个男人滚得远远的!

他甚至看都没看司徒柏一眼,冷漠而又戾气的声音从嘴里溢了出来,“滚。”

司徒柏踉跄两步站稳,好整以暇地整理了自己的西装,“不知道傅先生用什么身份让我滚。”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刻让你消失在榆城。”傅渊渟对司徒柏的确是介怀到了极点。

司徒柏耸耸肩,倒也不是真的怕了傅渊渟,他司徒柏何曾怕过?

他只是明白,时璨刚才故意亲近,不过是因为傅渊渟在。

他靠在树干上,抱胸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说话,也不离开。

傅渊渟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当司徒柏不存在。

“时璨,你非要这么气我?”

时璨听着傅渊渟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笑不达眼,最是凉薄,“不知道傅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气你,您可真会自作多情。”

半月没见,时璨对他的抗拒还要更深,陌生得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不,时璨对他残忍得多了。她对待陌生人都可能是好言好语的,但对他,现在估计是恨之入骨。

“时璨,你真的是——”小白眼狼。

只是这话,傅渊渟没说出口。

“傅先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看不惯的人就动手。不过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插手我和司徒之间的事情,你有这个资格吗?不过也难怪,你们傅家对待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比如我父亲。”

对着傅渊渟的时候,她娇嫩的容颜上波澜不惊,眼神淡然。

那张玫瑰般诱人的嘴唇此刻吐出的话语却是该死的伤人。

她明明知道傅渊渟跟她父亲的死没有关系,可还是忍不住说出伤人的话。

凭什么?凭什么主动权永远在傅渊渟手里!

凭什么他叫她做什么,她就非要听从安排!

她时璨也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而不是他傅渊渟闲来无事逗弄的猫咪!

“时璨,你非要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傅渊渟没有办法继续解释下去。

此时的他身边的杀气早就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满身的疲惫。

事实如此,他们家确实对不起阿璨,他无话可说。

看清他眼底的痛苦,时璨莫名的有些暗爽,可更多的是心疼。

她挺直了脊梁,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爸爸的案子我和哥哥会处理,不用劳烦你操心了。”

她又自嘲地笑道:“我怕再来几次,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好像嫌之前的话不够伤人,她又加了一句,“毕竟你们家心狠手辣也是遗传的。”

傅渊渟听到这里,眉头紧蹙。

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痛苦。

这个时候,花园里响起了高跟鞋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

时璨抬眼,看到了夫唱妇随的叶知秋。叶知秋这一招真是高明啊,告诉她,父亲被害的真相,她不用做什么,时璨就会自动自觉地离开傅渊渟。

时璨知道自己输了,不过不是输给叶知秋,而是输给了上一辈的恩怨情仇。

既然正宫来了,她也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时璨清冷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傅渊渟,然后理都没理身边这个看起来像一把出鞘的青锋,浑身上下杀气凛然的男人,起身快步走到了司徒柏身边。

“司徒,你没事吧?不然你去做个伤势鉴定,指不定还能拿着鉴定告他。这榆城,倒也不是他傅渊渟一个人说了算的。”时璨道。

司徒柏倒是笑了,说道:“行啊,再把律师团找来,和他打上几个月的官司。赔偿我就不要了,就要他一句道歉。”

时璨也笑,似乎觉得这件事可行度很高。

但司徒柏下一句说:“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神色自然,半点波澜都没有。

看起来,是真的舍得了。

司徒柏没有拆穿时差,“我没事,摔一下而已,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事儿?”

“没事我们就进去,外面空气不太好。”时璨这话,意有所指。